另一边没去参加聚会的安瑶正在安府和朱香蓉抱怨, “娘, 禹王立了功, 在朝中分夺了越王的势力,现在安婳又用铺子里的物件拉拢贵族女眷, 现在女眷们都去围着她转, 讨好于她, 就为了云裳香闺里来了什么新品,她们可以早早试用, 真是气死我了,一个个竟然开始攀比谁先用到云裳香闺的新品,聚会的时候还一定要去如云楼, 说现在有身份的人都去那吃饭。”
安瑶越说越气,以前安婳是安家嫡女,还是未来的二皇子妃,大家都以安婳为首,安瑶暗暗妒忌了很多年,她嫁给祁叹后,大家都来她面前讨好, 众星捧月般的日子实在是太好。
可是她还没有享受几日, 大家就又去讨好那个安婳了,她从不用云裳香闺里的东西, 女眷们聚会的时候,大家每每探讨云裳香闺哪种胭脂更好用,或者哪种布料更丝滑的时候, 她都无话可说,显得格格不入。
自从聚会的地点搬到了如云楼,她就再也没有去参加过,导致她和贵女们的关系都有些生疏了。
朱香蓉最近日子也不好过,她降了位份,搬到了一个小院子里,伺候的丫鬟都少了一半,如今安将军又一直在家,每日看到她都吹胡子瞪眼的,她只能百般小心讨好,日子实在是苦。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安将军不是好色之人,再也没有纳过其他妾室,她还是这安府唯一的女主人,倒是没人敢欺辱她。
如今她们娘俩想说点私房话,只能躲在这四方小院里,不由心情都有些郁闷。
安瑶还在继续怒道,“最可恶的就是越王最近晚饭都没有回家吃,我派人打探过了,他都是在如云楼用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和安婳见面,若是他们余情未了,娘,这可如何是好啊?真是急死我了!”
朱香蓉一听之下也愁了,安婳与祁叹自幼订有婚约,祁叹自小便把安婳当做了娘子,赶上节日生辰时,祁叹送到安府的礼物就没有断过,祁叹遇到什么新奇玩应也会第一时间送到安府给安婳,这感情不能说不深,如今娘子忽然变成了安瑶,他一时之间恐怕还是很难接受。
朱香蓉压低了声音,“他.......还未进过你房里?”
安瑶脸红了红,然后搅着手帕,有些怨怼的回道:“没有,母妃还一直催我早些诞下皇孙,我一个人可怎么生嘛!”
祁叹一直怪她和卫贵妃串通骗他娶了她,所以不愿意碰她,她一想到祁叹心里可能还想着安婳便忍不住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眼中不由闪过丝丝恨意,。
朱香蓉拍了拍安瑶的手,安抚道:“女儿你别担心,娘给你想办法。”
安瑶的眼睛立刻亮了,满怀希翼的看着朱香蓉,“您有办法?”
朱香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安瑶靠进她怀里,撒娇道:“娘,女儿可就全靠你了。”
“放心……”
朱香蓉眸色沉了沉,安将军当年对卫卿凝一往情深,还不是被她设计成了好事,一个祁叹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故技重施就是了,她有办法让女儿当王妃,自然有办法让祁叹把心放到女儿身上。
安将军回到府里,听说安瑶回来了,便来看望,一进门便看到她们娘俩亲亲热热的靠在一起,不由头疼起来,谁知道她们又在琢磨什么呢!
安瑶被朱香蓉教养的和她性子一样,安将军想起来就愁,偏偏是自己女儿,打不得骂不得。
安瑶看到安将军,心里一紧,她自小便有些惧怕安将军,忙站起身,讨好又小心的凑过去,甜笑道:“爹爹.......”
“怎么又回来了?”安将军虎着脸。
安瑶不愿意听了,眼里泛起不悦,瘪了瘪嘴,故意哼道:“爹,你不想女儿回来?你果然不疼我。”
安将军叹气,安瑶是他当年犯错的结果,他努力负责了,也疼爱安瑶,可不代表要事事依她。
他语重心长的道:“瑶儿,你是我女儿,我当然疼你,可是你别总和你娘凑在一块,学那些小算计,你现在是王妃,理应心胸开阔,有时间多学着如何管理好府宅,我可是听说了你府上管事的强抢民女的事,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你该好好管束一下后宅,做一位明事理的主母。”
安瑶眸色暗了暗,朱旗的是她带过去的陪嫁,是她娘的远亲,事情闹大后,她不但被卫贵妃训斥了一顿,还让祁叹在官员里丢了脸面,听说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祁叹大骂了她一顿,对她更加的冷淡了,她正在为此事发愁。
朱香蓉也忍不住恼怒,她本担心安瑶刚到王府会被欺负,所以让朱旗去照应一段时间,顺便在祁叹面前多露露脸,以后好让祁叹给谋个差事。
没想到却遇到了祁禹那个煞星,如今朱旗被判了处决,他的亲娘每日以泪洗面,来求了一次又一次,弄得她都不敢再见朱旗的家人了。
她娘家人都是农户,她因为嫁给了安将军,女儿又成了王妃,自认高人一头,所以一直在娘家人面前趾高气昂,娘家人也都捧着她,指望着她多多关照,经过这件事,大家方才明白她在安将军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就连祁叹也不愿意照顾安瑶,娘家人都怪她没本事,态度大大的不如以前了。
因为朱旗,她在娘家丢了脸面,也给女儿平添了麻烦,真是得不偿失。
她心里懊恼不已,思来想去最可恶的还是安婳,明明已经把她嫁了出去,却还是麻烦不断。
朱香蓉心里恼怒,脸上却努力扬起一抹笑,柔声道:“将军莫气,瑶儿知道的,她向来最听你的话了。”
安瑶看了看她娘的脸色,不情不愿的点头,低声道:“我会的,爹爹放心。”
安将军无奈的慢慢地吁出了一口长气,希望安瑶真的听进去了才好,否则长此以往,早晚会出事的。
转眼卫贵妃生辰就快到了,安婳命人为她特别绣制了一件裙装,知道她喜欢奢华,特别让人放了些翡翠珠宝上去,在她生辰这日,带着礼物进了宫。
天刚朦朦亮,宫里很安静,只有宫女们低着头默默前行,脚步声轻浅,愈显得四周宁静。
安婳脚下的路上铺着白石青砖,年久日深,变得光滑,红墙绿柳,琉璃瓦在初升的暖阳下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安婳到海棠苑时,卫贵妃正在梳妆,一群宫女、嬷嬷们围着,说着吉祥话。
安婳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走进去,卫贵妃一见她便笑了,“还是婳婳懂事,年年都是来得最早的。”
兹容嬷嬷笑容满面的道:“是王妃孝顺您。”
安婳屈了屈腿,甜笑着说:“祝姨母福寿延年,花开富贵。”
“承我们婳婳吉言。”卫贵妃娇笑一声,心情极好的朝安婳招了招手。
安婳顺从的走过去,站在卫贵妃身侧,宫女们正在给卫贵妃戴珠钗玉环,只差头上的发钗未戴,安婳亲亲热热的道:“姨母,婳婳给您戴发钗吧。”
卫贵妃笑着应允:“好。”
安婳从宫女手中接过发钗,小心的插在卫贵妃的发间,她看着镜子中的卫贵妃,卫贵妃也从镜中看着她,两人脸上都是完美无瑕的笑容。
卫贵妃打量了安婳两眼,视线落在安婳的金簪上,眸色微深,状似无意的道:“这金簪虽然精致,但你戴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了。”
安婳动作顿住,心头微微一跳,脸上立刻露出微笑:“戴习惯了,便懒得换了。”
卫贵妃眸色闪了闪,审视般地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笑道:“婳婳你素来孝顺。”
这金簪是阮皇后当年赐给安婳母亲的,卫贵妃自然知晓,安婳一直佩戴,是因为思念母亲还是思念阮皇后,卫贵妃就不知晓了。
卫贵妃只知道她看这凤凰发簪极为碍眼。
安婳不想她的注意力放在金簪上,刚想换个话题,紫秀公主、祁叹、安瑶便一同走了进来。
看到安婳,祁叹脚步微微顿住,晨光熹微,照在安婳的身上镀了一层浅光,她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像是新发芽的娇花,娇嫩而动人。
安瑶看着安婳面容姣好的模样,眼里的妒恨一闪而过,她低了低头,垂眸掩饰了下去,和紫秀、祁叹一起上前给卫贵妃请安祝贺。
祝贺完,祁叹眸色不变,转头朝安婳拱了拱手,“皇嫂。”
安婳笑容得体的点了下头,神情冷淡疏远。
卫贵妃视线在他们之间穿梭,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两眼,祁叹温文尔雅,安婳闭月羞花,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卫贵妃有些可惜的在心里低叹一声。
待视线转到安婳的金簪上,她的视线变得深沉且坚定,安婳越是孝顺她越是不能信任,当初不让安婳嫁给祁叹的决定才是对的,她淡淡的收回视线,不再多想。
紫秀看着安婳,露出笑颜道:“皇嫂,今年你又比我们早到了。”
她打扮的十分漂亮,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
今日皇上在花园设了赏花宴,给卫贵妃庆祝生辰。
到时新晋的状元郎和各世家的公子都会去,这次宴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给快到适嫁年龄的公主选驸马。
宫中到适嫁年龄的公主只有紫秀和芯月,现如今国泰民安,皇上不用利用公主联姻,便让卫贵妃给她们选门好亲事,这次就是让公主们借机会看看有没有自己相中的如意郎君,所以紫秀如此盛装打扮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