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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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韵帝坐下, 先是看向李文儿, 关心了一下李文儿的身体, “越王妃感觉如何?身体若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李文儿面色一亮, 听到景韵帝的关心, 苍白的面色都红润了几分, 她挺了挺腰板,低柔的含笑回答道:“劳烦父皇关心, 臣妾一切都好,就是因为之前小产,身子受损, 所以有些虚弱,但好在王爷对臣妾爱护有加,关怀备至,处处细心周到,所以臣妾并不辛苦,父皇放心,臣妾必定尽力, 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不辜负陛下和王爷的关爱。”

祁叹这次能解除禁闭要多亏了李汉儒,自然要好好对待李文儿, 更何况景韵帝十分重视这个孩子,祁叹自然更加重视。

景韵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紫秀听到景韵帝的话, 又打起了几分精神,她心里固执的认为是安婳和祁禹害得她母妃被降罪,所以恨极了他们,处处不想让他们如意。

她往前坐了坐,看着安婳幽幽一笑,开口道:“皇嫂确实是辛苦,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怀了两个,太子妃,父皇急着抱孙子,您多少也帮皇嫂分担一下呀,算算时间你嫁给太子都快三年了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紫秀如此让安婳难堪,李文儿感到很开心,但是当紫秀提起她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承载着她满满希望,又忽然消失的孩子,对她来说那是致命的打击,至今想起来仍然心痛难当,她无法忘记失去那个孩子时候的痛。

景韵帝听到紫秀的话,不由微微皱眉,把视线转到了安婳的身上,默默看了安婳一眼。

他心里也有些急,太子妃的肚子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安婳沉默,她总不能说她和祁禹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比李文儿嫁给祁叹还要晚吧。

不过算算时间,她和祁禹在一起的时候,李文儿刚刚流产,她能如此快的怀上第二胎,确实是快的。

祁禹抬眸,淡淡的看着紫秀一眼,眼里含了一丝警告,冷淡的开口道:“太子妃身子娇贵,不比越王妃,前两年太子妃年纪小,我不舍得她孕子,等到该生的时候,我们自然会生,就不劳皇妹操心了。”

李文儿一瞬间面色有些难看,安婳身子娇贵,难道她的身子就卑贱吗?如果不是为了帮祁叹早点解除禁闭,她何必身子都没养好,就听她父亲的,这么快利用孕子药快速怀孕。

归根结底还不是都怪祁禹和安婳?她现在身子虚弱,就连坐在这里都十分辛苦,不由气得身子晃了晃,如果不是他们,她当初也不会因为接到父亲传递的消息一时激动,没了第一个孩子,想起第一个孩子,她恨不能冲过去杀了祁禹和安婳,她心里的火气不断上涌,眼里漫上血色,全身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爆发出来。

景韵帝看着祁禹一眼,祁禹如此说,他自然不方便再问,他堂堂一位皇帝,不能总盯着儿子闺房里的那点事,更何况儿子除了太子妃也碰不了其他人,他想给儿子纳个妾都不行,哎,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造的孽啊!

还好他看太子妃面容红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日后必定儿孙满堂,孙子一定会有的。

他回过头对紫秀道:“你皇兄和皇嫂自有打算,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别操心了这些事情了。”

景韵帝的话正好说到了紫秀的伤心事,紫秀不由冷笑了一声:“女儿自然比不得锦乐公主,就快要出阁了。”

正在低头吃菜的芯月,听到她的话,不由脸颊微微红了红,想起要嫁给安止,她便忍不住嘴角上扬,连紫秀话里的酸味和挑衅都没注意到。

紫秀看着她那副沉浸在幸福用的模样,不由气的火冒三丈,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景韵帝敛了敛眉,他知道紫秀心有不平,但是没办法,恩宠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性可言,就像芯月这些年受的委屈一样,他从来都不是一位公平的父亲。

更何况芯月本来就是嫡公主,他现在不过是将她该有的荣宠还给她了而已,景韵帝并不觉得他亏欠紫秀,这些年紫秀过的荣宠无比,早就超过了她本来还有的待遇,这次的事,他没有因为卫海棠的关系牵连到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要说亏欠,他真正亏欠的是芯月。

景韵帝看了紫秀一眼,声音平淡的道:“朕以后也会给你选一位好夫婿。”

紫秀一听更急,景韵帝的意思就是没有让她自己公开选婿的意思,想起芯月选婿时,满京城都知道的风光,紫秀不由不甘心的攥紧了手里的筷子,她如今脚瘸了,还没有了景韵帝的恩宠,以后如何能找得到一位超越安止的夫君,如果她的夫君不能比芯月的更加有权势,那么她以后岂不是被芯月比下去了,还如何见人?

她心口憋着火气,张了张口还想再说,却被祁叹一个凌厉的眼神压了回去。

她憋了憋嘴,勉强将话咽了回去。

她虽然收了口,但也侧过头不去看祁叹,这个懦夫,她不想要这么摇尾乞怜的兄长。

祁叹没有去管他那个不懂事的妹妹是什么心情,而是朝景韵帝举起了酒杯,笑道:“儿臣敬父皇一杯,多谢父皇开恩免了儿臣的不查之嘴。”

景韵帝抿了抿唇,仰头喝下一杯酒,祁叹最近的表现,让他很满意,如果祁叹这次被放出来后还帮卫海棠求情,他早就让人继续关他禁闭了,还好祁叹没有让他失望,半句也没有提起过卫海棠,而且他派人查过,祁叹出来后,一次也没去过静寒宫,看来这段时间的禁闭,真的让祁叹想明白了,决定和卫海棠的一切脱离干系,他不由心里宽慰。

祁航也抬起酒杯,对景韵帝笑了笑,道:“父皇洪福齐天,儿臣身子弱,这些年多亏了父皇留儿子继续住在宫里,接受父皇龙威的福照,如此才能够活到今日。”

景韵帝一听更开心了,儿子身体越来越好,还说是因为他龙威照拂的,他既然能把儿子的身体照拂好,那么他自己的身体,自然也会好起来。

而且儿子这么说,就好像把他当做了神一样,说明他在儿子的心目中,形象高大威武,这让他感到极为开心,不由仰头把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景韵帝看着儿女们,大感心情舒畅,放下酒杯提议道:“一家人就是要这样多在一起聚一聚感情才会好,你们进宫来,朕也可以多看看你们,不如以后每月的十五,你们都进宫来陪朕用饭,当做家宴,如何?”

一时间众人全都沉默了,这种场合只有景韵帝高兴,对其他人来说不过是难熬和尴尬而已,唯有景韵帝沉浸在他家庭和睦的假象里。

祁叹最先开口,十分配合的道:“父皇这个提议极好,如此儿臣们也可以多多相处,多多沟通,以前儿臣们就是相处的太少了,对彼此不了解,才会有那么多误会。”

景韵帝大笑道:“好!说的好,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祁禹静默片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张了张口,对上景韵帝面色苍白暗沉却兴致极高的脸,忍了忍还是把反驳的话吞了回去,算了,大不了到时候找个理由推脱,先让景韵帝高兴着吧。

一顿饭,只有景韵帝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其他人全都情绪不高的吃得不多,但不管如何,总算是风平浪静的结束了。

送景韵帝去休息后,众人各自散去,祁叹离开时,极有规矩的对祁禹和安婳行了一礼,然后才和李文儿并肩离开。

祁禹不由看着祁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诧异与疑惑。

他收回视线,牵着安婳的手往外走,他们离得近,正好走路消消食,便没有乘马车。

安婳犹豫了一会儿,晃了晃祁禹的手,抿唇问:“……你急吗?”

祁禹先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反应过来,不由轻笑,“孩子?”

安婳点了点头,“嗯,宛柔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李文儿已经怀第二胎了……”

祁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不急,我还不想那么快有小家伙来抢走你的注意力。”

安婳疑惑的眨了眨眼,“……真的?”

祁禹看着她郑重的点头,“真的,不用给自己压力,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我们在一起又不是为了生孩子。”

“可是父皇好像很急。”安婳想起景韵帝刚才的眼神,不由轻皱起眉头。

“不用管他,他自己都不是一位好父亲,凭什么管我什么时候做父亲。”祁禹眸色有些沉的道。

安婳点点头,其实她也不急,她还没准备好该如何照顾小孩子,不过想到,那会是一个像祁禹和她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

会长什么样子呢?安婳忍不住呆呆的幻想起来。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宫的门前,祁禹突然一把将安婳拦腰抱了起来。

他们身后举着灯笼的太监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安婳惊呼一声,回过神来,连忙抱紧祁禹的脖子,“做什么?”

祁禹平稳的抱着她大步走进东宫,压低声音道:“兑现承诺……肉偿。”

安婳一怔,脸颊漫上红润,还好有夜色的遮挡,宫人们才没有发现太子妃的脸,红的像云霞一样。

东宫的宫人们已经习惯了了冰冷的太子殿下,时不时的热情似火的将太子妃抱进屋内,所以全都面色如常的低下头行礼。

……

天气越来越冷,雪落下的时候,祁禹虽然不急,但是有些小家伙却等不急的来了。

祁禹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安婳正窝在躺椅上睡觉,她最近有些嗜睡,中午的时候,总要睡上一会儿,她今日醒的格外迟了一些,至今未醒,祁禹回来了她也没有发现,仍旧沉沉的睡着。

祁禹在她旁边坐下,午间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白皙透亮,她的两颊睡的粉扑扑的,光滑的脸蛋上浮着浅浅的粉,嘴唇水水润润,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睫尾微微卷翘着,恬静柔美。

祁禹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颊,手指刚碰到肌肤,安婳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祁禹低下头,柔声问:“我吵醒你了?”

安婳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低喃:“睡饱了……”

她嘴里虽然这样说,声音却还是含含糊糊的,眼睛睁开又闭上,一副没睡饱的模样。

祁禹看着她娇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坐到躺椅上,将她抱了起来,横抱在怀里。

安婳软趴趴的窝在他的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黏黏糊糊的蹭了蹭,半阖着眼,摸了摸祁禹身上的墨玉,温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睁开眼抬头看了看祁禹,祁禹把手心贴在她的脸上,“如果还困就再睡一会儿。”

安婳摇摇头,声音比平时软了很多,“不困了……”

祁禹低笑,拿过橘子剥了一个,将上面的白丝一一摘干净,才掰下一瓣喂到安婳的嘴里,安婳含在嘴里轻轻一咬,汁水蔓延在口中,清爽甘甜,她不由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祁禹的手。

祁禹低低的笑了两声,又掰下一瓣橘子放进安婳的嘴里,安婳立刻吃了下去,然后眼睛继续亮晶晶的看着祁禹。

祁禹又喂她吃了几瓣,安婳嫣红的唇角都愉悦的翘了起来,祁禹不由笑道:“有那么好吃吗?”

安婳大力的点了点头,“特别好吃。”

她说着随手从祁禹手里的橘子上掰下一瓣放进祁禹的嘴里,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祁禹。

没想到祁禹嚼了几口,眉间凝起褶皱,将剩下的橘子都放回了盘子里,“太酸了,不能多吃。”

安婳不舍得看了被放回去的橘子,软着声音道:“不酸的,一点也不酸,我想吃,我还没吃够……”

“太酸了,对胃不好,你如果想吃橘子,等我让人送些不酸的来,今日先吃梨。”祁禹端过果盘,用银签插起一块梨肉放到安婳嘴边。

安婳的视线仍然落在橘子上,秀眉微皱,嘴角微微嘟了起来,不懂怎么自己喂祁禹吃了一瓣橘子,自己的橘子就没有了。

祁禹将梨在她的唇边,在她的唇缝处碰了碰她,示意她张开嘴,低声哄她,“乖……”

祁禹对她十分宠溺,但是在有一些事上却决不妥协,例如对她身体不好的东西,祁禹就绝对不让她吃,在这些问题上强势的,无论她怎么撒娇也没用。

安婳只好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巴,将梨吃了下去,梨肉皮薄而清脆,吃在嘴里水润汁多,也十分的美味,可是安婳还是觉得橘子更好吃。

她不由可怜巴巴的看着祁禹,一双水眸委屈又可爱,像一只无辜的小动物一眼。

祁禹动作顿了一下,低头在她眼帘上印下一吻,却仍然不为所动,坚持喂她吃了几块梨肉,然后毫不留情的命人将剩下的橘子全部端了下去。

安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橘子在她面前被端走。

祁禹又抱了安婳一会儿,待安婳从刚睡醒的余韵里缓过来后,祁禹才亲了亲她,起身去书房处理政务。

安婳郁闷的眨了眨眼,坐在躺椅上,无精打采的唤来冬桃。

祁禹不给她吃橘子,她只好让冬桃给她冲金橘茶喝,最近她特别喜欢金橘茶的味道。

冬桃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把金橘茶冲好端了上来。

安婳手里抱着金橘茶,满足的抿了一口,她趴在躺椅上,对祁禹将她的橘子全部带走的这件事,表示很愤怒!

夜里,安婳梳洗完之后,穿着淡粉的襦裙,一头乌发随意的披于身后,素面白嫩,更显恬淡柔和,她走到祁禹身侧低头拿过祁禹旁边的一本话本,身上带着沐浴完的香气,胸口露出的大片雪嫩和瓷白的锁骨,全都暴露在祁禹的视线中,祁禹的视线不由随着她移动。

安婳抬起头对祁禹柔柔的笑了笑,笑靥如花,娇艳的容颜添了几分迤逦。

祁禹眼睛牢牢的盯在她的身上,心动不已,拿着书的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轻轻摩擦了一下书皮。

安婳把话本放到一边,然后走到铜镜前轻轻的擦拭发丝,不时透过铜镜看祁禹一眼,眼尾微微上扬,柔情蜜意的看着祁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媚意。

祁禹喉咙滚动,一颗心变得滚烫,毫不犹豫的放下手里的书,大步走去浴房沐浴,步履不由有些急切。

等祁禹再出来的时候,安婳已经躺在床上,丝滑的锦被虚虚的盖在她的身上,因为她侧躺在床上,曲线尽显。

祁禹眸色暗了暗,目光落在安婳露在外面的白嫩脚趾上,定定的看了一眼,声音微哑的命宫女们全都退了下去,然后亲自走过去吹了蜡烛,走到床边,先是伸手摸了摸安婳的脚趾,然后才迫不及待的爬上床。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祁禹心里火热的把手朝安婳伸了过去,可是他手才刚碰到安婳的腰,腰带都没来得及解开,就被安婳伸手毫不留情的打了回去。

安婳看着他轻哼一声,脸上再也不见了刚才的笑意,直接扭过身子背对他,摆明了不给他碰。

祁禹的笑僵在了脸上,眼睛里掠过一丝诧异。

……娘子变坏了怎么办?

他静默片刻,一边平静仍然火热的身体,一边低头反思今日做错了什么,才惹得娘子生气,想来想去,最后只想起了那几瓣橘子。

因为……橘子?

祁禹怔了怔,看着安婳坚决不转过来的背影,只好无奈的故技重施,他抿了抿唇,声音沉沉的开口,“其实这东宫里以前还住过几位太子,这些太子里曾有一位……”

安婳一下子翻过了身,怒瞪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的窝进了他的怀里,声音参杂着怒火,十分坚定的道:“不许做别的。”

祁禹抱着她的肩膀,将人抱进怀里,亲了亲额头,心里忍不住默默叹息,看来明天要早点从宫里回来,亲自去挑一些甜橘子带回来哄娘子开心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祁禹:我有一千零一夜的太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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