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敌只觉这个猥琐老头十分熟悉,可在哪里见过却也记不上来,炯目不转地凝看阿真,开声对背后的殷银询问:“大小姐,是否与此人有仇?”
司徒洛傻了,呆若木鸡站于一旁,脑袋难于运转,愣看被宝血楼团护于中央的哑姑娘,原来哑姑娘没哑,宝血楼的楼把子唤她大小姐,哑姑娘是何人?
“让开。”殷银快疯了,双眼通红,数滴眼泪滑下苍白无色寒腮,猛力推开护于四下的众人,歇斯底里嘶吼:“让开,给我让开。”
冷无敌四人被内力是何等的精湛,岂是殷银可以推得开的,不摇不动身躯伫立,眼中却布满浓浓疑惑,不明白大小姐怎么突然间像得了失心疯一般。
殷银被四人团护于中央,阿真看不见人,可闻得这声夹泪疯狂的嚷叫,心头顿如雷鼓咚咚跳了个不停,害怕不已后退一步,感觉自已正踩在地雷上面,只想快点逃得远远,不然肯定粉身碎骨。
“无敌,你们让开吧。”正当群豪茫然无绪、目瞪口呆之至,忽地似在远处,又似在近处的声音,飘渺却极其清析绕耳不散。
慕容青印和十二生肖听到此绕耳之声,人人脸色大变,目光布满戒备。宝血楼群雄却皆骇喜,整齐往栅门远处眺看。
“呵呵呵,大小姐原来在这里,让老奴好找啊。”声音一落,突地从远处走来名衣着奴服,白发白须老头,老头面容详和微笑,闲情意致缓步而来。突地身影眨眼不见,再次出现已然近了十步之遥,此老头每走一步,人就近了十步左右,着实是如梦似幻。
群豪只瞧得神眩目驰,若非亲眼目睹,决不相信世间竟有这般精湛轻功。想当年阴判和阳判脚下之功已是举世莫及,但两人却也只能幻出七、八步远,然此穿着奴仆老头竟能幻出十步之遥,不禁骇然叹服。
冷无敌四人见大师哥终于来了,整齐抱拳。“见过大师哥。”
“见过大楼主。”宝血楼一干人整齐嘹喊,大觉给力。
各大门派小辈们不认得此老头何人,耳闻宝血楼帮众唤大楼主,恍然大悟,原来是白书呆子,白逸之来了。
一干上了年纪老头皆是许久未见白书呆子,自然是欣喜不已整齐拜见。“见过白楼主。”
“呵呵,诸位兄弟不要如此,老头拜见过诸位兄弟了。”福绒抱拳反见,呵呵笑了一番,侧转过身,目光粼粼看着慕容青印半晌才道:“慕容兄弟近年可好?”
“承蒙白兄挂念,好的很。”慕容青印目光如寒潭深渊,一样不冷不热反问:“不知白兄弟您可好呀?”
“哈哈哈……”福绒畅笑,点了点头,往冷无敌的椅子一坐,懒的和慕容青印客套,转眸对师弟师妹唤道:“无敌你们回来。”
冷无敌四人不明白大师哥何意,可见他不乍不惊,反而惬意的紧,狐疑里彼此相觑了一眼,应是后退返回,站于椅后静静观看。
程家堡程老爷子眼见宝血楼的人退下了,可他这个女婿却还愣愣站于旁边愣看宝血楼的小姐,老脸顿时臊红,重咳了一声唤道:“司徒洛回来。”
“呃?”司徒洛真的是傻了,哑姑娘并不哑,而且她哭了,还记得刚救她起来时,她就是哭得这般的凄楚。突然被唤了一个回神,不舍之极扭头了一下板脸的岳父,心头矛盾转眸对流泪的殷银轻问:“哑姑娘,司徒洛和你一起对抗他。”
殷银哪里会不知司徒大少爷的心思,只是一颗心沦陷给了这只癞蛤蟆,她已无心了。轻摇了摇头,落泪看向司徒洛,“司徒少爷你是好人,谢谢你救了我,来生我殷银再报答你,这件事是我与他的事,别人都无法介入,您还是好好珍惜程姑娘。”
“这……”第一次听她说话,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司徒洛心头悲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的说。
殷府和程家堡是世交,殷银当然认识她的未婚妻,摇了摇头劝道:“司徒少爷回去吧,程妮是好姑娘,你须好好善待于她。”
“唉!”司徒洛心头极痛,哑姑娘如此坚决,众目睽睽里自已又有婚之身,还能说些什么,垂头重叹了一声,转身便返回了自已的位置。
阿真见殷大小姐拒绝帅哥,心里不知为何欢喜不已,然帅哥一离开,殷大小姐倍狠的双目蓦地瞪来,又吓了一个哆嗦,猛吞沫液后退小声说道:“殷……殷大小姐,在……这么多人面……面前,给我留……留点面子成不?”
殷银万箭攒心的痛,眼看这只癞蛤蟆,一颗心不停滴血,每前一步他就退数步,距离越拉越开,泪越滴越急,握剑的手泛起青白,扬声嘶吼:“不要再退了。”
“好好好。”第一次见到殷大小姐情绪如此不稳,阿真的汗是哗啦不停,不敢刺激她定住脚步,心脏紧窒,喉头紧缩,差点吓死了。
他一站住,殷银前跨了五六步便站于他跟前,刷的一声抽出珑剑。
慕容翩众人早就准备一有意外扑上前解救,现见殷小姐抽出利剑,脸色大变四下飞奔便至。
“不要动!”阿真知道翩儿他们会来,双臂大张急喊,目光定在殷银苍白的绝颜上,额头的冷汗滴答落地,柔声轻劝:“殷……殷儿,有话好好说,咱们找个和平的方式谈谈好不好。”
“不好。”他都说她让人打死也活该了,还有什么好谈的?殷银不想活了,剑柄一转,前递道:“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今天咱们只能活一个。”
“不……不是吧?”阿真错愕,目光看了看她反递而来剑柄,再看她坚决脸蛋,额头滑下一颗大汗,陪笑弱劝:“活的好好的,何必非死一个呢?别这样子啦啦。这样吧,等一下我办一桌席宴向让陪罪好不好?”
“不好。”殷银倍儿的牛,瞟看他后面的数人,非常不爽道:“你让他们离开。”
“好好好,我让他们离开。”深怕她突然发作拔剑砍过来,阿真急忙扭头唤道:“你们先去,我和她谈谈。”
慕容翩一颗心紧提于嗓喉,担心轻唤:“阿真哥哥……”
“乖啦,没事的,不会有……”
“哼……”
劝翩儿之际听到这声重哼,阿真的心脏差点从喉咙喷出,赶紧给翩儿使了个眼色。慕容翩虽然是担的心都青了,可阿真哥哥这般,亦不能不听他的话,忐忑不安缓慢后退,直退到贵妃椅前心惊胆颤观看。
大伙儿一离开,阿真扭转眸子,“好了,现在咱们好好谈谈,别动不动就你死我亡的,怪吓人的。”
殷银凄楚悲痛,眼眶红通通凝看这只癞蛤蟆,哽咽询问:“有什么好谈的。”手上的剑柄催促前递。“你把我杀了,事情就完了。”
“你以为杀人那么简单吗?”好说歹说都没用,阿真的脸黑了,还好易了装,不然大家绝不会怀疑他是包公一脉的。
殷银见他还敢吼她,停止的眼泪再次溢落,哭喊道:“有什么难的,一剑刺下去就完了。”
“好。”阿真发起狠来,一把抓过她手中的剑,脸庞泛黑道:“今天我就破了这个戒。”凶狠上下凝看她,咬牙咆问:“刺哪里。”
“这里。”殷银手捂心脏,“往这里刺下去。”因为这里最痛,刺下去永远就不会痛了。
“好。”阿真凶目巨狠,仿如真的要杀人一般,可对面这个半点都不怕的娘门,她一副压根就想死样,不好玩,非常不好玩啊,不玩了行不行?
“呵呵,开开玩笑嘛,别当真。”吓不住,赶紧撂起嘻皮笑脸,左右对看戏的众人抠了抠脑门喊道:“我看大家这么紧张,所以吁缓一下气氛,嘿嘿……”
众豪不知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蛇婆站于慕容青印身后,斜瞄他炯炯目光,心头一跳,赶紧捺步走出,负手呵呵笑道:“两位到底在干什么?争来争去都还没死成,要不要老婆子送一程呢?”
“呃?”看戏众豪突见那个毒婆走出来,众人双眼一眯,神精弓崩,戒备非常。
正与殷大小姐对峙,突闻这道苍老声音,阿真侧首往前一看,见到是前些日在慕容山庄看到的那个穿苗服的奇怪阿婆。上次见到此阿婆是怪里怪样,满脸皱纹可头发却如少女一般。今天看到依然是怪里怪样,可一身苗服不知去向,穿着阿婆的袄袍,笑容虽然无害,可目光却狠辣非常,正一步一步往他们靠近。
殷银转身时也看见这个怪里怪气的阿婆,正要开口时,见她负后的双手好似动了一下,定眼一看,依然负手背后。正奇怪自已怎么看见幻觉时,一双泪眸顿布满血丝,觉的自已无法呼吸,听到旁边的癞蛤蟆打了个喷涕,便再也不知道了。
阿真也看到幻觉了,鼻子吸到了什么东西般很是骚痒,一个喷涕打出,蓦见殷大小姐砰然栽地,若霜小脸极快爬上一层灰黑。
“干!”立即便知前面这个奇怪老太婆是人称的蛇婆了,阿真一声咒骂,蹲下身急把中毒昏炫的殷银抱于怀中,探了一下鼻喘,心中一安。速不容缓地凑上嘴巴,众目睽睽、郎郎乾坤当着天下群豪喂殷银好贵的解毒口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