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阿球球毫不犹豫摇头,满脸铁青说道:“强攻羊寨死伤极重,而且现在这只羊羔来了,羔羊们士气正锐,这时强攻我们讨不到好处。”话落,哼哼道:“何况这只羔羊还是聪明的羊羔,绝对不能贸然行事。”
“那你说怎么办?”这些日子也把耶律绪烈闷够了,拍案骂道:“总是小打小闹,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舒坦打一仗。”
“羔羊死守不出,咱们只能不断骚扰他们,现在绝对不能强攻。”说道,眯起双眼道:“唯有等到秋收之际,收徼上各城粮食,才能大举挺进。不然就算现在强夺下延安、晋州,咱们也会守的很疲惫。”
“就听你的。”只懂打仗,不懂这些个费脑事情,耶律绪烈牛鼻喷着不爽白气。
安抚下这头蛮牛,阿球球转身对一干将领道:“大家不必慌乱,这只羔羊刚来,一定会急于建立功勋,必会急于交战。我们就坐等他来自投罗网,只要他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是。”忽尔努吼的最大声,眼内的杀意已然连神佛都挡不住。
“巴都你亲自去一趟渭山,告诉铁木齐,叫他不要轻举妄动,有气也得给我忍着。”
“阿球球。”知道他不明情况,耶律绪烈说道:“这只羔羊来的事情还是铁木齐派人来说,他也叫你不要堵气。”
“喔。”这番话让阿球球挑起虎眉,勾嘴调侃:“没想到我这位准岳爸反倒叫我沉住气了,真是难得啊。”
“准岳爸?”耶律绪烈脸部抽筋,抱胸讥讽道:“听说蓝丫头回京后就扬言要和你退婚,阿球球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提到这件事,阿球球就一肚子火,咬牙恨瞪眼前这头蛮牛。“等我剁碎这只羔羊,蓝倪儿就不会退婚了。”
“哈……”耶律绪烈马上吐他一口不屑唾沫。“蓝丫头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她说要和你退婚,就算你把天下所有带把的都杀了,都不会和你在一起,别做梦了。”说道,绕出帅桌安慰道:“别怕没婆娘,我把我的丫头给你,回京后你就去虏。”
“要你家那娘门,老子情愿去向圣上提亲,娶舞都比起你家那破烂的好。”马上反吐一口唾液,阿球球极度不爽,怒步朝帐门跨上,恨扯下帐帘,携雷霆气步火跨出寨。
“哈哈哈……”耶律绪烈见他被羔羊搞的连婆娘都没了,很是戏谑大笑,指着阿勒德说道:“右统领,看来你家那丫头有机会了。”
奉圣南伐右统领,勒坦悍族出来的阿勒德满脸不在乎,嚣张说道:“就是蔚蓝大殿下不退婚,阿球球也不会放过我家那丫头。”
“也是。”耶律绪烈眯看阿勒德一眼,摇头道:“好了,全都出去吧。到时攻破羊都,羔羊皇帝那些妃子、皇后们可是娇美的很,要多少有多少。”
“是。”想到羔羊贵族的那些娇妻美妾,人人顿充满干劲。他们就喜欢那种脱件外裳都扭捏的让人全身酥软的羊女。抱一下就哭哭啼啼,仿佛全家被人杀了一般凄惨,压着这些动不动就要咬舌自尽的羊女,那才是人间最亨受的事情。
汾水西岸。
狂奔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那并不宽、可也不窄的河流,落马的阿真双眉纠皱在一块,哑然指着前面这条悠游的水河,失望道:“这就是汾水河流?”
“对。”高马和一干将军整齐点头。
我嘞个去……
很难想信眼前这条悠哉游哉的河流就是传说中的汾水,观看不湍也不急的滔浪,眺看可见的对岸,真的哑然了。
“虽说是挺宽挺长的,可比起黄河也也忒小了点吧?”在他像想里,汾水应该像黄河一样,远观不到尽头,河内的洪水湍急、翻滚,人一跳下去就尸骨无存。可眼前这条害羞的小家伙,虽然也挺宽,可是跳下去摸鱼洗澡还是没问题的。这条河和大家谈之色变的汾水,差太多了吧?
不知他在诧异什么,高马很是不解道:“汾水是黄河流哉叉开的河道,怎么能和黄河相比。”
“既然汾水不像黄河,那为什么大家总提汾水、汾水?”疑问过后,阿真说道:“难道它很深?”
“是不浅,但却不是大家淡汾水的真谛。”高马打翻他的疑惑,理所当然说道:“为什么大家总提汾水?那是因为辽狼与我军隔水对峙,汾水才会屡被人提起。”
“好吧。”承认是自已太先入为主了,阿真比着河对岸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军寨搬到对面去?”本以为汾水好湍好急,现在这一看,阿真立马就打翻原先的所有计策。虽说挺宽,可是水流不湍,应该不难渡呀。
他这句问话令所有将军挑起疑惑眉头,高马也是很疑惑道:“候爷,我军本就不比狼军,如再缩短距离,狼军突出攻袭,着实很难有时间作出准备给予反击。”
“何况后面还有汾水,要退也很难一时间退干净。”接完话,阿真指着对岸再询问:“辽寨后头最近的城池是那座?粮道位于何处?”
“
辽寨驻于前方近五十里,往西北方向三百里开外是汾州,汾州西面五百里是西夏边界,东面四百里则是邢州,后面二百多里就是太原府。”讲解到这里,高马继续说道:“军道有两条,汾州与邢州。”
“嗯。那咱们走吧。”看完这条让人失望的汾水,阿真不再感兴趣,转身往大堆兵卫走去,看来水战是行不通了,还须得用陆战。
巳时刚至,候帐内的炬火曳晃出无数鬼魅。
坐于椅上的男人双肘撑在桌案上,合十的指尖贴吻于唇瓣上,伴着摇曳火光,幽幽瞳孔内放大一架插满红蓝旗帜的沙盘。
汾水西岸周寨,东岸则是辽寨,两寨以汾水为中心各后退近五十里驻扎,一百里的纵深很难设伏,该怎么办呢?
自用过晚膳,阿真便返回帐内研思对策,凝看这架极为详细的沙盘,两个时辰内,一颗脑袋肿成数倍大。
辽寨下面西北方向三百里是被其占领的汾州,东北四百里是邢州。周军驻寨正后方近三百里是延安,南面则是晋州。如拿掉驻于汾水对峙的敌我两寨,从延安到汾州的纵深就有六百里了。
幽幽火光闪烁,撑肘深思的男人喃喃自语:“看来还得从这段六百里纵深下手才行。”
双眼来回瞄看延安和汾州,最后停留在辽军那两条粮道上。汾州驻敌军近二十万,邢州也有这个数,后面的太原则高达三十万,且两条主要干道皆屯有兵马守卫。辽国很是小心,也非常的谨慎,前面驻有近四十万帅寨,几百里的间距又屯满密麻大军,照这副架势来看,前方帅寨可败,占领的城池也不可失。
“好!就这么办。”维齐了两个时辰姿势男人终于动了,大声喝唤:“来人。”
“在。”守于帐前的卫兵挥帘走进。
“马上把大皇子请来。”
“是。”
卫兵一离去,阿真嘴角微微勾起,谁不想建功立业呢?他这次就让这头蠢猪好好露脸,威播四海,扬名立万。
刚刚睡醒,脸还没来得及洗,便听到拒狼候派人传唤,周锦圣虽然不高兴,却也随着帐卫急急前来。虽说父皇是让他来学习,可这狗屁候爷竟然传唤他,还真当他这拒狼候是东西了。
等不到一会儿,阿真就见大皇子脸上写满不高兴,他马上隐下角嘴的奸佞,急急起身抱拳迎上。“大皇子勿怪,只是军情紧急,不得不劳驾您亲来呀。”
“哪里。”周锦圣浑肚火,冷冷睇问:“不知候爷有何急事呀?”
“下去吧。”挥退帐卫,假装没听到他话里的讥讽味,热情之极拉着他的手掌往沙盘前走。“大皇子,我刚刚想到一条绝妙之计,所以便忍不住要与您一同分亨。”
听闻此话,周锦圣不满顿消,觉的倍受重视急问:“喔,你已思得退敌之计?”
“来。”拉着他的手走到沙盘前,阿真比划道:“咱们拔寨向西北前行,直逼汾州与邢州,汾州与邢州是辽国粮道咽喉咙,辽军必向其靠拢,当帅寨拔营,就让驻守在延安、晋州城内的将士们日夜奔行占领此驻之地,到那时咱们再后退。”假装很兴奋的阿真眯眼身边这头蠢猪,下结论:“一来一回,我们就越过汾水占领辽寨了。”
“这……”想了想,周锦圣有点领悟:“你是想用大军作诱耳蒙骗辽狼?”
“对。”含着深深笑意,阿真点头说道:“大军行走缓慢,此距汾州达三百多里,须行近三个昼夜方可抵达。”手指划着三百多里的纵深再道:“大军只是诱耳,所以不必急行。辽寨如见我们拔寨向汾州而行,必跟着拔寨急行围截我们,到那时出延安与晋州之兵,速袭汾水扎寨严守,未达汾州后,我们便开始后撤。”点了点他的胸口笑道:“不战便可把兵马向前推进,此乃反客为主之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