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分的冬天空气极其湿冷, 雨水多,最不适宜出门。
温宛到了冬天爱睡懒觉,下午多半也是整理工作, 每次外出也是顾偕深开车,再没有出门骑行游玩。
顾偕深午去子公司那边处理事情,年前他要和这边的小组负责人开个,将后续的工作收尾。
等他从公司回来,温宛也已经起床, 吃午餐他将自己手头的工作赶一些, 马要年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再几天要年了, 还是没有下雪的迹象。
近日的天气特别不,今天也是一个阴天, 下午两三点稍微有些光亮,四点左右天要黑了。
蜜月的最后一天, 顾偕深和温宛手挽手出门随走走。
这个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他们已经去,在小区附近转转,风景也很不错。
毕竟在景区里头,冬天的街头游客少了许多, 的湖堤只有他们两个人, 异常的安静。
顾偕深抓着温宛的手揣在自己的兜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温宛穿着件羽绒服, 没有戴帽子和围巾手套,顾偕深牵着他走了一段路,接到秦助理打来的电话,温宛松开他的手, 一个人走到前面,湖面有几只小鸳鸯,小身子圆滚滚的,羽毛色泽艳丽,他站在那儿看了一阵。
顾偕深打完电话,和温宛看了儿日落,冬季的暖阳极为难得,大多数件是阴天,到了这儿突然出现了日落。
看来是真的不下雪,虽然今天的温蒂降到了零下六七度。
顾偕深抓着温宛的手揣到自己的兜里,和他绕了一段路往家走,经路口看到有人在卖烤红薯。
烤的金黄的红薯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温宛很少吃烤红薯,看到了觉得很新鲜,顾偕深买了一份,温宛想接去自己来。
手指碰了下刚离开炭炉的红薯,烫的他摸摸耳朵,眼睛盯着顾偕深手里的烤红薯,一副很想现在吃到的模样。
顾偕深把皮剥开,将一整根烤红薯从中间掰开,露出烤得流蜜的红薯心,递到温宛嘴边。
“小心烫。”
温宛吹了吹,咬了一小口,热乎乎的烤红薯口感绵软香甜,他还算喜欢多吃了两口。
“不吃了吗?”
温宛只是想尝尝味道,他并不是那么喜欢,摇了摇头,“我不吃了。”
剩下的给了顾偕深,“给你吃。”
不是温宛亲自做的甜品,顾偕深也不怎么爱,略微舔了口用纸袋包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可能是因为将要离开这个城市,温宛有点留恋不舍,他没有在江南分生活,对这里一切也是种不出的感觉,他和顾偕深在外头走了很久,一路没怎么话,到吃晚饭的时间才回到家里。
温宛在厨房里做了一小盅山药红豆羹,放在锅子里温着,顾偕深晚还要加班,晚正可以拿来垫肚子。
原本想着今年是看不到下雪,还不到八点,洗完澡没多久温宛开始打哈欠。
“是不是困了?”顾偕深摸摸他的头。
温宛点点头。
“你刚才吃了东西,去刷个牙,然后早点睡。”
温宛将手里的平板放下,去了卫生间。
刷牙的时候,他注到了手背的白色菌丝,看到在番茄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身,温宛想不通是为什么。
顾偕深站在旁边却什么没。
温宛也没去管,打着哈气回到卧室,在柔软的大床躺下。他现在很困,只想早点睡觉。
“你先睡,我把手里的工作处理来。”
温宛跟顾偕深:“顾先生,厨房里有山药红豆羹。”
顾偕深弯腰在他脸亲了下,替他掖掖被子起身出去。
他在工作前去厨房吃了一小碗山药红豆羹,感觉胃里暖洋洋的。
温宛一觉睡到晚十一点,醒来以后去了一趟厕所。
从客厅经时,温宛看到外面下雪了,透落地窗外能看到昏黄的路灯,小雪簌簌落下。
他也没叫顾偕深,回房从床拿了枕头拖着条毯子,跑到客厅阳台看雪。
温宛趴在客厅的地毯,家里开着暖气一点不冷,他从茶几的果盘里摸到几个果子,剥开一个粑粑柑,吃了两三瓣。
还用手机拍了照,温宛从前没有拍照留念的习惯,这还是搬到江南分养成的,他也不发朋友圈,拍了照留在手机自己一个人看。
“下雪了?”
温宛回头看看他,“嗯。”
顾偕深从书房走里出来,随手将客厅里的电油汀打开,屋里暖气开的足,温宛穿了件袖睡衣,连睡裤没套,光着两条细白的腿趴在那儿,一直地盯着落地窗外。
“怎么不叫我?”
顾偕深走到温宛身边坐下,捡起地毯的羊绒被盖在他身。
客厅里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顾偕深伸手轻轻捏了捏温宛的后颈,“骗我想要早点睡觉,结果自己偷偷溜出来看雪。”
温宛躲开一下,“顾先生。”
晓得自己最近闹他闹得厉害,顾偕深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心。
顾偕深在他旁边躺下,“一起看吧。”
今晚的雪不大不小,黑色的树枝稍稍有点积雪,万籁俱静,只有下雪的声音,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温宛没多久开始打起了瞌睡,顾偕深:“天一大早要起床,该回房睡觉了。”
“马睡。”温宛为了看一场雪景,在地毯趴了很久,他刚准备坐起来,肚子突然开始疼起来。
“怎么了?”
温宛小声道:“我肚子痛。”
他去了厕所,刷完牙以后在马桶坐了很久。
顾偕深守在厕所门口,抵在门问他:“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温宛按下冲水键。
打开门以后,顾偕深轻轻拉住他,“端端的肚子怎么痛?”
温宛也不知道,难道是他晚吃了水果的原因,那么一下,现在没有感觉了,“没有很痛。”
顾偕深将他抱回卧室,轻轻放在床。
“让我看看。”
在军待的人有一定急救知识,更何况是顾偕深,他用手在温宛肚子按压几下。
“这里疼不疼?”
温宛摇摇头。
“这里?”
温宛不是。
排除了因为内脏受伤引起疼痛的可能和饮食的原因,顾偕深一下想到别的方面去了。
他在温宛脸亲了亲,“你乖乖的,躺着别动。”
顾偕深到卧室外头给医生打电话,“糯糯开始有反应了。”
大半夜被一通电话吵醒,医生的语气很差,“真稀奇,居然在这个时候接到你的电话。”
顾偕深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医生:“你这一年对糯糯做了些什么?”
“他刚才自己肚子疼。”顾偕深顾不得自己被奚落。
“肚子疼?”医生在电话那头问他:“你跟糯糯聊没有,既然是跟他自身有关的事,你不妨告诉他。”
“他真的有可能……”
医生:“虽然你的基因很强大,也没强到那种份。”
顾偕深冷声道:“次的检查报告我还没忘。”
听到他的语气不,医生解释道:“我只是有可能,以你的种族天赋的确有可能改变温宛的体质,是我了有那种可能,不代表温宛一定怎么样。”
“你不要小看了温宛的接受能力,跟他聊聊。另外你尽快带着糯糯返回星城,我再替他做个检查。”
挂断电话,顾偕深回了房。
温宛躲在被子里哭泣,顾偕深以为他痛的不行,心疼不已。
“还是很痛吗,我们现在去医院。”
“已经不痛了。”温宛将被子掀开,他捂着肚子哭得眼睛红红的,这场景顾偕深看着有些熟悉,他伸手抚摸着温宛的肚子,按医生法,温宛的体质已经发生了改变。
大概是在标记之后,因为受到他的气息影响,不没有停止反而还有成熟的趋势。
在顾偕深往的认知里,那是一种很少出现的状况,从来到相关的报告,可是按照次的检查结果来看,尽管只有极低的发生率,在温宛身出现也不奇怪。
温宛的肚子始终在隐隐作痛,仔细感觉像没有,稍不注开始痛起来。
他不究竟是痛还是难受。
想了下,温宛觉得下午不该吃外面烤红薯,当时没有洗手,可能沾到了什么细菌。
顾偕深撩起他的衣摆,轻轻揉着他的肚子,“很痛的话要告诉我。”
温宛:“可能是吃了烤红薯。”
他靠在枕头有点不敢动弹,一动不知道扯着了哪里,跟顾偕深话的功夫不小心动了下腿。
温宛不想哭的,他实在怕疼。
顾偕深去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给他敷敷额头,替他揉揉肚子,痛感才慢慢消退。
只要顾偕深一把手拿开,那种隐痛开始发作。
温宛的眼开始发愣,木木地看着顾偕深,他想起昨天晚的事了,顾偕深让他在面,后来更加分。
“顾先生,你……”
顾偕深看到他色凄恐,不知道温宛现在身体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他虽然懂的急救,他不敢拿温宛的身体开玩笑,立刻起身从衣柜里拿出外套,准备帮温宛穿衣服带他去医院。
他的手一拿开温宛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小脸煞白煞白的,“肚子里面坏掉了。”
不是吃了烤红薯,也不是别的原因。
温宛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肚子痛,大概是因为哪里坏掉了,搞不里面已经血肉模糊吓得眼泪流的更凶,“呜呜……我我、我快死了。”
算现在去医院,也救不活他。
顾偕深被他的话弄得有点六无,根本想不到别的地方,要是温宛的情况不,医生怎么可能不提醒他。
“怪你。”
“我和顾先生了不能那样,顾先生偏偏是要。”
温宛很少这样讲话,顾偕深脑子只想着带他去医院,听完温宛的话,半天才弄白温宛的思,他居然以为是因为昨天晚的事情。
充满绮色的一晚,让顾偕深的脸也跟着烫了起来。
“跟昨天晚没关系。”
“呜。”
温宛握着小拳头锤着他肩头,哭得伤心极了,这儿还有力气打他,看样子问题不大。
顾偕深让他锤自己几下,然后轻轻握住温宛的手腕,“乖乖的,听我跟你解释。”
再不跟他原因,让温宛这么胡思乱想下去,等儿他哭得更加厉害。
“现在还痛吗?”顾偕深摸摸他的肚子。
他的手一挨着肚子,痛感消退。
虽然肚子不疼了,是温宛已经被自己的想象的画面吓坏了,哭得直抽抽。
“别怕,没事的。”
温宛想着自己快要死了,沉浸在莫大的悲伤当中,“呜……我痛死的。”
“不的。”
顾偕深看着他哭泣的模样,是想笑想抱着他狠狠亲一口,不容易忍住,俯身在温宛脸亲了下,大手轻轻抚着他白皙的小腹,“别哭了,相信我不,肚子里没事。”
他将眼泪止不住的温宛抱到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在医院做的体检?”
温宛眨眨眼睛,抬起头来看着他,“什么体检?”
他不记得了。
顾偕深带着他回忆一遍,温宛忘记了哭,“医生替我检查了肚子,他有没有为什么这样?”
“咻”
顾偕深身后的黑色怪物从沉睡中醒来,兴奋地叫了几声,他的影子在墙跳起了触手舞。
温宛知道这是顾偕深情绪兴奋的表现,他和这只黑色怪物一直是同一个。
顾偕深尝试着问了温宛一个问题,听清楚他问了什么以后,温宛喃喃地道:“骗人的。”
在温宛两世所受的育里没有这样的常识。
“不骗你。”
顾偕深将自己的手机拿来,把他和医生的聊天记录翻出来,从头到尾让温宛浏览一遍。
温宛注到了几个关键词,泪眼朦胧地看了看手机屏幕,看看顾偕深。
“现在白了吗?”
温宛的反应出乎顾偕深的料,眼泪一下止住了,脸没有半点害怕,还将睡衣拉去,摸着肚子问:“真、真的?”
顾偕深舔了下唇,按捺住自己想要亲吻温宛的念头。
“有这种可能,即所有的条件满足了,也只有非常非常低的概率,一般来,更像是他们的幻想。”
顾偕深跟温宛:“是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
他摸着温宛的肚子,“这里留下我的东西,它偷偷藏在这儿,再多一点时间才被慢慢吸收掉。”
“咻咻”
黑影停下了触手舞,光是听着叫声,它像很不满这个结论。
有关这个世界的秘密,那些听起来分邪恶恐怖的内容,顾偕深以温宛能够理解的方式,像讲述一段科普知识那样慢慢给他听,温宛半点不害怕。
在一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温宛活得比以前更,它们也从未伤害他。
温宛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种不活番茄了,在和顾偕深结婚以前他还养活一盆仙人球,结婚后他再怎么用心,阳台的番茄莫名的死掉。
顾偕深早在某种义标记了他,从结婚那天起,他的体质悄悄改变了。
所以他才总是在梦里到那只黑色怪物,其实认真的也许那并不是梦。
“咻咻”
黑色怪物感受到了什么恢复了点精,努力地回应温宛,可是因为顾偕深的缘故,它无法靠近温宛,急的不停地叫,黑雾弥漫开来几只触手瞬间耷拉下去,影子也被黑色浓雾遮住,连那点叫声听不到了。
顾偕深用力抱住温宛,亲了他几下,重新夺回温宛的注力。
“了,不要再想着别的,只想着我行。”
下一次的结合期快到来,这一次他只让温宛看着自己一个人。
他把手拿开了。
温宛终于体到顾偕深着急的心情,他拉着顾偕深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放在这里不痛。”
大半夜闹了一通,温宛哭也哭够了,顾偕深在他脸留下几个亲吻,“睡吧。”
顾偕深原本以为这个冬天不有什么惊喜,蜜月的最后一天得这样平淡,越发想要带着温宛早点离开。
刚才的事很有可能只是个误,也足够他开心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