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着吹着,我忽然想起了藤藤不停地说藤藤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藤藤先前说的可是……疼?”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心陡然地,疼了起来。才两三岁大的孩子,只因为是个傻子,就任人欺负,连喊疼都不会有人知晓。
藤藤眨着清亮的眼睛,抽了抽鼻子,小手拽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点点头。然后再次拈起头发,送到我眼前:“梳……疼疼……”
我鼻子一酸,难怪藤藤会跑出来,原来是丫鬟们梳头太用力了,扯疼了藤藤,都欺负她说不出来。这群可恶的恶仆!都欺她是傻子,即使被欺负了,说出来也没人懂!
我恨恨地一拍石椅:“我让你们也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抱起藤藤,四处搜寻逮住一个倒霉的下人,赶着他在前面战战兢兢地带路,带我们去了藤藤的住处。
表明了身份,虽然众多奴仆惊疑不定,但也不敢多问。毕竟在杜府还敢这么拽的,这天下本就没几个。况且又听说新夫人长得极有个性,想来就是这般“有个性”了。
“去把先前追着藤藤梳头的两个丫头给我提过来!今儿个不好好整顿整顿,都不知道谁才是主子了,啊?”我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势。
“是。”下边黑压压一大片的家仆抖抖索索地应声。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只是负责外边的事儿,里面照顾小姐的事儿也就那几个大丫头管着呀。
这几个大丫头,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成天盛气凌人,颐指气使,欺负得他们也有口不敢言呐!可现在凭啥,她们要倒霉了,还要拉着他们这些可怜虫跟着受罚呀!
不一会儿,一黄一蓝两个丫鬟被带到了。
我盯着她们看了良久,看得她们心里毛毛的。良久,突然冒了句:“给我倒杯茶来。”
旁边的红衣丫鬟正要动身,我手一指:“我是说你们。”
下边那俩丫鬟一楞:“是。”施了个礼,施施然退下。
过了会儿,茶就倒了来了。
“噗……”我吐了出来,“我要的是上好的铁观音!”
“夫人,这正是极品铁观音那,番邦进贡的贡品就是这种那!”蓝衣丫鬟立刻辩解。
呃?汗,随口诌了一个想找茬,没想到正给撞上了。我不禁老脸微窘。
“哦?咳,我还没喝过龙井是啥味儿呢,麻烦你们去给我泡壶来吧!”算了不鸟她,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不知大了她们多少级呢,当夫人就是这个好,我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
又一会儿,龙井送来了。
“哦,忽然想起来大夫说我不能喝龙井哦,我还是要壶乌龙茶吧。”我玩着指甲,凉凉地说。
俩丫鬟脸色开始不好看了,但还是乖巧地应了声:“是。”
乌龙茶送来了。
看着那乌龙茶,我皱起眉:“怎么这个颜色啊,万一喝多了变黑可怎生是好?到时候夫君不爱人家了可怎么办那!还是换壶碧螺春吧,哦?”我娇里娇气地扬着手上的帕子,顿时有不少人捂住嘴,把已经到嘴里的东西努力再咽回去。
“夫人,您这是在刁难奴婢!”蓝衣丫鬟忍不住了。
哟荷,终于要反抗了啊?我来了精神:“到底你是夫人还是我是夫人?咱杜府供你吃供你喝,还给你月钱拿,让你做点事儿就这个态度?你对得起杜府,对得起人民,对得起我吗?啊?”我拍着桌子“痛心疾首”地说。
黄衣丫鬟拉了拉蓝衣丫鬟,两丫鬟委委屈屈地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上好的碧螺春送了上来。
“啊……”我噗地把茶喷了出来,“好烫!你们成心谋杀啊?直接赶出去算了,省得成天在这里算计着谋害我!”
扑通,俩丫鬟顿时腿就软了,跪下直磕头:“夫人,奴婢有眼不识泰山,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还请夫人大人有量,开开问,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看着他们此刻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又有些心生不忍,但想到藤藤无辜的泪眼,又有火气散不去:“哼,饶你们可以,互相掌嘴三十,谁打轻了就给我收拾收拾趁早滚回家去!”
于是找茬事件就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巴掌声中结束。
反正昨天也“光明正大”地登场了,我现在也不管他啥狗p的禁令,天天往紫藤苑跑。那两个丫鬟似乎也怕了我似的,每天都“忙”得不见踪影。
“藤藤不怕,落落姐姐给你梳头,乖!”原来除了银子,我对人也可以这么有爱心。
藤藤望了望我,再胆怯地望了眼梳子,摇摇头。
“乖哦,梳好头会好漂漂,而且,你看,一点都不痛哦。”我拿着梳子示范性地在自己插满鲜花的头上扒拉了几下。
藤藤有些犹豫了。
“落落姐姐梳头可轻啦,一点都不会痛痛的哟。”我现在努力教她学会说“痛”这个字,说疼疼让人搞不清她到底在说自己还是喊疼,这才会被那些恶仆们欺负。
藤藤终于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到小凳上。
梳子轻轻地梳下,藤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很好,果然没弄疼她。
可,可问题在于……
貌似我不会梳古代的发型啊……
汗,于是我不停地梳来梳去,思考着该怎么梳才对。
“夫人……需要……奴婢帮忙吗?”这是紫藤的奶娘,一位年约四十的老女人了。以前要不是她经常护着藤藤,天知道藤藤还要被折磨得多可怜。可惜这女人也是个怯懦的主儿,基本也只有挨欺负的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