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这样让真相一丝丝的渗入自己的生活,才是最合适的方式,或许,自己可以选择活的更加自由快乐一点,将自己的父亲接到身边,既然已经无法完成对于娘亲的孝道,对于这位还在人世的父亲,君若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君若的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是没有说出来。
雪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似乎比之前又是圆了一些,雪球打了个饱嗝,算是吃饱了,又是开口,继续讲了下去。
太子当初已经不再年幼,按照常理来说,如果道姑怀孕,本来就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更何况燕国和梁国是不相同的,燕国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最重视的就是什么道义的问题。
可是太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对于莫婉柔的思念实在是急切,便是看着道姑,一定要让道姑将这个孩子生下了,甚至自己一直呆在道馆之中,落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将道姑囚禁了起来,不准道姑做出自杀的事情,并且还威胁道姑,道姑还有个弟弟,只要道姑做出什么对这个孩子不利的事情,道姑的弟弟,必定也是没有全尸的,道姑害怕,却无法,只得乖乖的将孩子生下来,并在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上吊自杀了。
那个时候,现在的皇后连个太子妃都不是,不过是个太子的宠妾,身为一个郡主,做为一名宠妾,其实说出来,也很是丢人,君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君氏在太子的面前一向都是乖巧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君氏还是觉得,太子对于这个女儿,定是不同的,正如当日太子对待莫婉柔那般,再加上这个女儿长大,必定越来越像莫婉柔的模样,在君氏的眼中,这种事情,最是难以容忍的。
君氏想着,就想出了一个计策,让大司马收了银两,又是和太子说,这个女儿,算是不祥之兆,若是太子想要天下太平,这个女子平安长大,便需要将她先放在道馆之中长大,到了及笈之年的时候快点出嫁,才可以保住女子的性命,天下才不会大乱,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静涵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君若叹息,果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关系,正是因为当初的因,才造就了现在的果。
自己从不知道的内情之中,果然不是三两句就能书的清楚明白,自己和静涵容颜上相似的模样,也不仅仅是看起来那般的简单。
雪球的心中装了这么多的事情,又一只狐狸猫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心中早已经憋了许多的话,如今看着君若来了,便是一一的全都讲给她听。
君若听着,记着,自己调查了许久的真相,第一次这么简单明了的展现在君若的面前,君若看着眼前的雪球,忘记了时间,只希望,她能够再多讲一点,让自己知道,娘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太子从来没有想过,当自己已经陷入了夺嫡最艰难的时候,他心中念着的女人,会回来,莫婉柔站在门前,让他放了一个人,一个俘虏,一个罪人,一个他从来都没有在意的人。
不过是夏国的废物罢了,太子却没有想到,莫婉柔那样的人,却愿意为了一个废物来求自己,身子垂下,是卑微的样子,莫婉柔的双眸定定,却不带一点卑微,和当初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子,并无不同。
她手中带着的婴儿已经三四岁的模样,站在她的身边,很是乖巧,时光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多了几分恨绝和风韵,她说,把我相公还回来,我愿意继续在燕国,做一个俘虏。
太子冷笑,笑凭什么,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莫婉柔,那个底气不足的人,却是他自己。
嘲讽的,也是他自己,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见到了莫婉柔,太子的心中还是会害怕,害怕这个女子突然上前的模样。
莫婉柔笑,笑他的凭什么,抬手,太子还来不及看见她的动作,只知道自己眼前的侍卫,全部倒下,莫婉柔抬眸,依旧是当初骄傲的模样,她那双像是凤凰一样的眼眸,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湮灭。
"凭我须臾之间,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太子准了,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这么荒谬的事情。
夏国和燕国之间正是最乱的时候,虽然夏国在燕国放着的不过是一个病秧子,什么都没有,不必在意,连夏国在打仗的时候都已经选择可以无视了他的存在。
可是,莫婉柔说,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
可笑,可笑,莫婉柔当年逃婚,原来不过是为了嫁给一个病秧子,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让太子觉得心中服气,夏国猖狂,太子暗生一记,半路将夏国的俘虏做掉,换上了自己的人,自己在夏国之中推波助澜,引起了内乱,一切,都已经有了结果。
莫婉柔在燕国的宫殿之中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来那个要娶自己的人,太子说,他不嫌弃莫婉柔有过相公,只要莫婉柔愿意,太子妃的位子,永远都是为她而设置的,只要莫婉柔愿意,之后,她也会是燕国的皇后。
可是莫婉柔摆手,却拒绝了所有的条件,只要求亲自带兵上阵,她要杀,杀了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她要让夏国,用鲜血为代价,祭奠这段爱情。
独自一人,巾帼英雄,夏国,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致命一击。
从此,在三国之中,夏国再也站不起身子,只能做燕国的走狗,当初被太子送上的人,知道了详情,却也从皇位上走了下来,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靠近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玷污这位位子在别人心中的地位了,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结束了的模样,战争,或许真的应该有一个终点。
归来,是燕国人的庆祝,莫婉柔,却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