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左梦庚十几万军队,顾振华在身边只留了周英杰的一个团,其余部队全都放在了城外。这也是对安**的强烈自信,不论多少牛羊,都不是雄狮的对手!
事实也果然如此,左梦庚倾尽全力,结果在城中被打的头破血流,别想寸进。废墟和街道之间,就是安**最后的猎场。火铳手轻松收割生命,掷弹兵投掷要命的手雷。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全都被轻松解决,后面的人根本裹足不前,在也不愿意送命。
城外的战斗也到了关键时刻,谢斌统率着两个团主攻城南的张应祥大营。张应祥和张应元是亲兄弟,都是左梦庚的铁杆支持者。他手下有两万多军队,是驻防武昌最重要的力量。
要打就打最难的,谢斌指挥着士兵,从两面包围张应祥所部,在炮火的掩护之下,他们直接平推过去。
张应祥派出了骑兵,试图冲开安**两个团的结合部,哪知道谢斌早有准备,安排了五十驾偏箱车。
这些士兵迅速将偏箱车连在一起,构成了坚固的堡垒,然后靠着车版掩护,向着骑兵射击。
他们的任务已经简单到了极点,就是不停的把火铳打出去,整个车阵就像是火刺猬一样。和野战的三段击不一样,这种时候一个射击孔只安排一个射手,其他人的任务就是装填火铳,然后把一杆杆装好的火铳送过去,他们也不需要关心外面怎么样。
只要火力输出足够强。别说是湖广的军队,就连鞑子的八旗也休想奈何他们!
这种作战方式顾振华在突出北京的时候使用过,而此时更加成熟。也更加犀利。每个射击孔能保证一息之间射出一发子弹。
简直就像是疾风骤雨,快如闪电,那些骑兵最多只能冲到五十步左右,再往前就是绝对的禁区。
一个接着一个,一层压着一层,或许是死亡太快了,这些士兵根本没有觉察。还在拼命的往前冲。
啪!
子弹击中了一个带头参将的胳膊,他只觉得手臂轻了许多,等他冲出五六步。低头看得时候,才惊觉左前臂已经打没了,半截白骨露在了空气当中。
“啊!”
这家伙痛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正好坐在了一具尸体的上面。残存的右手正好按在了碎裂的脑壳上。满手的脑浆,满手的鲜血,还有一个眼珠子也粘在了手上。
“跑啊!”
他痛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往回跑。其他的骑兵也惊觉不妙,他们叫嚷着往后逃窜。一窝蜂一样,跑得比来的时候还快!
骑兵可是张应祥的宝贝疙瘩,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一下子就死了三四百人,也彻底把他吓傻了。
正巧这时候左梦庚派来的传令兵也找到了他。让他立刻去增员。
张应祥一腔的怒气没有地方撒,他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了这个士兵的小腹上,把他踢出老远,差点昏死过去。
“援兵?告诉少帅,老子现在才需要援兵,越多越好!”
张应祥把传令兵给吓跑了,挥手又揪过来一个。
“快,快去求援啊!去告诉金声恒,让他帮忙!”
士兵催动战马,飞速来到了金声恒的大营。这时候金声恒也得到了左梦庚的求援,要去援助。可是哪里知道,还没离开大营,马进忠就带着人赶了过来。
“金老弟,生死之间,你可千万不要走错了啊!”
马进忠语重心长的说道:“蓟国公实力雄厚,安**天下强兵。而且左梦庚年轻糊涂,自毁长城。要是他不和王允成死拼,湖广还有一搏之力,可是到了如今,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金老弟就算你去帮忙,也不过是给死人擦胭抹粉而已,有用吗?”
“这!”金声恒也忍不住沉吟起来。
“马兄,左大帅当年招降咱们,是有天大的恩惠,人不能忘本,别管我成不成,总归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死马不能活,活马早晚得死!”马进忠毫不客气的说道:“金老弟,你或许担忧蓟国公为人。不过我已经听袁宗第说了,蓟国公对待降兵也是一视同仁。他和田见秀,还有李过、高一功等人都归降了安**,现在都是领兵团长的职务。而且袁宗第还说,蓟国公对待闯王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让高夫人带着幼主去了海外。说实话,咱们都不算左良玉的亲信,作恶也不多,何不洗心革面,堂堂正正的当一个安**啊!”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金声桓眉头紧皱,在地上来回转了好几圈,终于咬了咬牙。
“马兄,我就相信你一次!跟着蓟国公干了!”
“好!”马进忠笑道:“金老弟,大战咱们帮不上忙,也不好帮忙。不过我提议咱们俩替蓟国公把水师营拿下来!”
马进忠的确不简单,眼光看得很毒,武昌扼守长江中游,还守着洞庭湖,水师力量相当强大。大小各型战船,超过一千艘,有士兵将近两万人,比起沈廷扬的水师虽然在船只上差了很多,但是却更加适合长江作战。
这支水师在左良玉的手里,更多的就是一个逃跑工具,他跑到湖广的时候,就想着什么时候敌人南下,再往南京跑。
可是如果换做了顾振华,绝对会让这支水师发扬光大的!
马进忠和金声桓商量妥当之后,他们也不管城中的战斗,直接带着人马去接收水师。
此时城外的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谢斌带着人马冲进了张应祥的大营,张应祥仓皇逃进了城中。乱兵像是没头苍蝇,到处乱窜。
安**跟着后面,远了用火铳射击。进了就用刺刀挑,所过之处,遍地的尸体。这群猛虎冲开了张应祥的大营,一路杀到了南城门。
张应祥刚刚逃进去,他就想关闭城门,可是后面那些逃兵还要性命呢,他们也紧随着追了上来。
“大人啊。等等小人啊,我们给你卖命多少年了!”
“您不能见死不救,把我们留给安**啊!”
“大人。您等等!”一个士兵扯住了马尾巴,张应祥情急之下,一刀砍断了马尾。
“快,扯起吊桥。不要让安**杀过来!”
正在他喊着的时候。又有四五个士兵涌了上来。
“总镇,我们的兄弟都在外面呢!”
“去你的!”张应祥猛地挥刀,砍在了一个士兵的胸口。刀锋正好嵌入盔甲,这个士兵死死的攥着不放开。
“大人,小的给你挡过箭,你就这么对我?”
张应祥眼珠子也瞪圆了,手上用力,搅动伤口。
“滚一边去!”
这个士兵嘴丫子冒血。摇摇晃晃的落到了马下,眼中还都是不甘!其他人看到了同伴丧命。顿时全都炸锅了!
“大人,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们造反了!”
一瞬间这几个士兵抽出了腰刀,向着张应祥砍了过来。
“大家伙赶快动手啊,杀了张应祥,拿他的脑袋换咱们的命!”
“对,杀了张应祥!”
瞬间城门口的兵丁就杀在了一起,他们自己乱成了一锅粥。
这时候谢斌带着人马正好冲上来,他一见心花怒放,冲在了最前面。
“都给我让开!”
他一边冲着,一边挥动手里的砍刀,十几个兵丁都掉进了护城河。城门口爹妈乱叫,好不凄惨。
张应祥一看,也知道不妙,这是挡不住了,他只能夺路而逃。谢斌带着人马从南门杀进来。
有不少的湖广兵丁都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们愿意听安**的,求大人收留我们啊!”
谢斌哈哈大笑:“迷途知返,很好!你们马上给本将带路,只要活捉了左梦庚,就算你们首功!”
谢斌高歌猛进,在西城那边,袁宗第也带着人马杀了进来。袁宗第比起谢斌还多了一个心眼,他向马进忠讨要了一份城防图。他直接带着人马,向着楚王府杀了过来,这里正是左良玉的临时帅府。
袁宗第一路杀过来,绕过了一个街角,正好对面来了一伙人马,为首的正是李万庆。他们也是老熟人。
“袁兄,蓟国公真是厉害,左贼攻击按察使衙门,一步不前,还损兵折将,你跟着小弟,咱们去找左梦庚!”
“好嘞!”
袁宗第跟着李万庆,纵马杀向了楚王府。
没跑出多远,眼前正好来了一伙人,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左梦庚。他频频催要援兵,结果一个人不来,左梦庚也吓傻了,他就想亲自出城调兵,哪知道竟然和袁宗第撞在了一起。
“哈哈,左贼,你的死期到了!”
左梦庚眼珠子也瞪圆了:“李万庆,你这条咬主人的狗,我杀了你!”
“左梦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老子当主人,咱们就看看谁是真英雄,谁是怂包!”
他们两个顿时杀在了一起,后面的士兵也涌上来,兵对兵,将对将,打得好不热闹。
袁宗第跟着安**历练了这么长时间,用兵的本事也上涨,他急忙派遣手下,在外围先形成一个包围圈,不让左梦庚跑了。然后亲自带着人马冲了上来。
“左梦庚,乖乖投降吧!”
袁宗第和部下掏出了手铳,一阵枪响,二十几个亲信部下就摔在了地上,左梦庚顿时惊得浑身发凉,被李万庆一刀砍在了肩头,鲜血止不住的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