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小厮迷糊的抬起头,看见谢延松,登时双眼发亮,沙哑道:“老爷,您救救小的!”
“谁是你老爷!”谢延松猛地清醒,皱起眉厉喝,对三青冷声道:“你这小厮还不快把这些混账都扔出去!”
“谢府,可不是你们可以胡闹的地方!”
谢延松声音落下,谢府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三青耸了耸肩膀,大摇大摆的走到谢梁浅的身后,谢延松忽觉不好,沉沉的抬眸,这才惊愕的发现那群马贼不知何时已经将青萝院包围,而谢府的小厮都跪在地上,犹如木偶。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起来!”谢府的情形让谢延松忽觉浑身发冷,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厉喝道:“来人!快把这些人轰出去!”
“大伯你就别折腾了。”谢梁浅好笑的看着谢延松发了疯一般对着空气喊,眉眼含着笑,歪着头,唇角噙着弧度,轻飘飘道:“谢府的护院都是宁侯府的人,换句话说,有宁侯府才有谢府的坚如堡垒。如今您被怀疑谋害宁侯,我看哪个宁侯府的下人,敢出面!”
谢梁浅瞥眼扫向角落面色挣扎的几个家生子,清浅的声音炸雷一般落在他们的耳里,几个人骤然僵住,慌忙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你!四姐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谢延松从没想过他从来都看不上眼的蠢货谢梁浅竟然有这样的能力,额头上青筋暴动,隐隐冒着汗珠。
慕容氏见谢延松暴走,眼珠转了转,知道自己这次已经没有退路,唯一就是堵上谢延松,当即愤怒对谢梁浅嚎叫道:“四姐儿,你还不快让这些人出去!”
“谢府门楣清白,你放任这些低贱之人站在这,威胁着谢府的主人.......你可别忘了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谢府的大小姐!你今天这样的行为要是传到外面,你这个女儿家还能嫁给什么样....”
“我的事就不劳烦婶婶操心。”谢梁浅厌烦的皱眉,冷冷打断慕容氏的嚎叫,给了江氏一个安抚的眼神,歪着头对谢延松露出一抹笑,幽幽道:“可能大伯刚才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说过今日,事情若抓不出来谋害我父亲的凶手,谢府,谁都别想离开这!”
“祖母,您若是对我父亲,对宁哥儿还有半分心的话,这些人的证词希望你能听一听!”
谢梁浅松开手,被揪着的小厮“嘭”的一声砸到地上,谢延松面色铁青,环视一周想要动手,却发觉自己根本无力动手。
他不得不承认,谢府里,都是宁侯府的人!
“你们都停下!”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谢老夫人终于发话,原本就安静的谢府霎时显得更加寂静。
谢南絮惊恐的跑到谢老夫人身后躲着,慕容氏心跳的厉害,眼泪滚出来,质问道:“老太太,四姐儿做成这样您也不管?这哪里是官家的小姐,这根本就是......”
“阿姐,谋杀亲侄女,毫无人性良知的东西怎么这么聒噪?”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慕容氏震惊的闭嘴,眼睁睁看着谢穆宁面色阴冷的走出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双眼里,冰冷,没有一丝温情,谢穆宁的样子虽然显得平静,气息却狰狞的可怕,站在谢梁浅的前面,胳膊下意识伸开,就像是一只护犊的猛兽。
谢府,谁也没见过死板却温和的五少爷说过这样刻薄的话,登时都愣住,就连谢老夫人脸上都划过惊愕,视线落在谢梁浅和谢穆宁姐弟两个人的身上,心情第一次有了除谢府荣誉外的复杂。
这两个孩子,聪慧的有些吓人,俗话说慧极必妖,将他们逼成这般模样,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谢老夫人强行压下,神色再度冷了下去,比之之前更加阴郁。
这样早慧且反常的两个孩子,谢府.....不能要!
“在你想给我听这些以前,我问你,谢延机,在何处?”谢老夫人控制了整个场面,勒令谢延松跪下,连带着谢南絮以及江氏,谢禾宁都跪了下去,眯着眼缓缓对谢梁浅问道。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谢老夫人这才想起来问谢延机一句,谢梁浅忽然替谢延机生出一丝悲凉。
父亲为谢府鞍前马后,受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罪,可是到最后,他在至亲的面前,比不上谢延松一丝一毫。
谢梁浅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最终在谢延松以及谢老夫人的目光下,冷冷道:“父亲,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