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谢梁浅全身都在发寒。

忽然，丁香“噗通”一声，红着眼给谢梁浅磕头，跪在谢梁浅的面前不肯起身，哭泣道：“小姐您定要给林夫人一个公道，给沉香一个公道！”

“奴婢也求您，让那些人都得到该有的惩罚！”桔梗也跟着磕头，她的眼睛从来都没有这样酸过，听着十年前这些故事，桔梗完全没办法再说服自己让小姐为了自身安危弃她们不顾！

沉香沉默的躺在地上望着乌黑黑的天，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嗓子也已经哑了，火辣辣的疼从心尖冒出来，她忽然发觉自己的怯懦，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城隍庙里的柱子，眼睛划过一抹暗沉。

一切就像风一样迅速，谁也没想到沉香竟会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撞到那柱子上。

若不是谢梁拿自己的身子挡住，沉香就真的一命呜呼！

“小小姐您怎么样！您为什么要救奴婢！为什么！”沉香慌张的扶住谢梁浅，眼见着谢梁浅嘴角沁出血，一张脸满是惨白，跪在地上泪水横流。

“这么多年，奴婢有的是机会逃跑，为小姐讨回公道。是奴婢自己怯懦，原先是不敢，后来更是不敢！奴婢的疯癫明明已经好了，想起来这么多的事，慕容氏也撤了对奴婢的监管，奴婢该自己去找小小姐，去官府击鼓鸣冤！”

“可是奴婢却在黄家苟且偷生，担着小姐对奴婢的嘱托苟延残喘的在黄家乞讨。甚至，甚至在小小姐命人来寻奴婢的时候，奴婢都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奴婢那瞬间的犹豫，是奴婢心中的恶魔，是奴婢永远也偿还不清的罪孽！”

“小小姐您何必救奴婢！就让奴婢一头撞死在这，向小姐赎罪！”

沉香呜呜大哭，发上的树枝掉了下来，粗糙的白发散在肩上，一抹心酸从丁香心中涌起。

“你若死了，还如何向娘赎罪？”谢梁浅眯着眼推开沉香扶她的手，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桔梗慌忙去扶，望着谢梁浅阴沉又复杂的脸色，对沉香哽咽道：“沉香姐姐，你若死了，谁来给林夫人一个公道？又有谁能让这些真相公布于天下？”

“奴婢...奴婢...”沉香被桔梗说的顿时噎住，混沌的脑子骤然清醒，歉疚道：“奴婢错了！”

“况且，你若死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又该怎么办？”谢梁浅抿抿唇，脸色也柔和了些。

弯腰将沉香从地上扶起来，谢梁浅伸手捋顺了她两鬓的头发，认真的看着沉香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且等着，不出十日，我定会将慕容氏欠娘，欠你的公道全都还回来！”

“定会让东苑的人，受到该有的责罚！”

言语从谢梁浅的喉咙狠狠砸下，斩钉截铁又掷地有声，森寒和势在必得从谢梁浅的周身散开，丁香抬起头望着她，眼底划过倾慕，沉香惊愕的浑身一怔，只见谢梁浅小小的身影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仿佛从天而降又绝不倒下的战士，心中斗志忽的燃起，浑浊通红的眼睛露出希冀，对谢梁浅不断的点头，“奴婢，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