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小鬼之说倒是常见，但是养妖精确实很少听到。杨小艺到底是不是养着蜘蛛精，这一点江笑枫不敢苟同。

江笑枫道：“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事，柯大明死的时候，杨小艺不在岩节山。除非是她偷偷返回岩节山假扮蜘蛛精干掉柯大明！而罗天喜死之前一个月，杨小艺平凡上山，且在罗天喜死亡之后，差不多就把王合才彻底抛弃。这非常让人玩味。”

周芳道：“江队你是想说，如果杨小艺和蜘蛛精并不是一早就认识，那他们两人建立关系的时间点，应该就是在罗天喜死亡前后的那段时间。”

江笑枫道：“就是这个意思。杨小艺应该不是一早就认识蜘蛛精，她可能也是偶然发现了蜘蛛精的秘密。可是，她并不能找到蜘蛛精在哪，所以，她需要王合才带她上山了解地形。之后，她可能通过什么方式和蜘蛛精取得了联系，再然后，杨小艺彻底抛弃王合才，和蜘蛛精交流到一起。”

萱世蕊跟着道：“所以如果按照这个推断。柯大明和罗天喜的死亡，也许和杨小艺关系不大。因为从时间上来说，柯大明死亡，杨小艺没有参与时间。罗天喜死亡，杨小艺即使和蜘蛛精建立了初步联系，但是她的时间很短，应该来不及参与其中。所以说，杀死柯大明和罗天喜，是蜘蛛精单方面的决定。但是，一年之后，接连杀死李赫然，张富水和薛金莲，这可能就有杨小艺的因素在里面了。之前我们在分析作案时间间隔的时候，就对蜘蛛精的杀人时间间隔很奇怪。但是现在，我们似乎找到了答案。”

江笑枫道：“柯大明和罗天喜是一年间隔，且一年只杀一人。而到了李赫然三人遇害，则是连续作案，杀死三人。这和之前的作案时间间隔完全不同。虽然一般来说，嗜杀者的作案间隔确实应该是缩短。但是，蜘蛛精在杀死李赫然三人后立刻又停止杀戮，直至到了半年前再次杀死杨小艺，这样的间隔和杀人频率，完全不像嗜杀者，且很奇怪。不过，综合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这样的奇怪，我们应该找到了答案。”

按照江笑枫的设想，蜘蛛精和杨小艺应该之前不认识。而恰恰是在罗天喜死亡一个月到两个月前的这段时间，杨小艺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晓了蜘蛛精的一些事情，并且和蜘蛛精产生了某些交集。

可是，因为杨小艺高冷的个性，她不会和人主动沟通这些事情，同时，江笑枫还猜测，蜘蛛精可能对杨小艺做出一些示好的举动，让杨小艺觉得，她可以一个人接触蜘蛛精。于是，杨小艺开始疏远马玲，并且利用王合才对自己的好感，从而控制王合才。

王合才帮助杨小艺上了岩节山，且带着杨小艺熟悉了岩节山地形。就在这个时间点，杨小艺可能和蜘蛛精再次产生了联系。并且，在蜘蛛精杀死罗天喜后，杨小艺彻底抛弃王合才，和蜘蛛精掺和在一起。

“我对蜘蛛精做过预判，觉得蜘蛛精本身不是一个残暴和嗜血的人。所以，杨小艺如果和蜘蛛精没有过节，且守护蜘蛛精的秘密，蜘蛛精确实可能不会杀死杨小艺。同时，杨小艺自身的外形条件也有利于她接触陌生人。在杨小艺和蜘蛛精掺和在一起的这一年时间里，杨小艺肯定在潜移默化间对蜘蛛精有所影响。这种影响，直接导致蜘蛛精的杀人行为出现了变化。一年之后，蜘蛛精罕见的连续作案，杀死了李赫然，张富水和薛金莲。但是，这种连续作案肯定和蜘蛛精的内心真实想法背道而驰。他在作案后，也许陷入了长时间的内疚和负罪感。而内疚和负罪感，才是蜘蛛精之后长达三年半没有作案的真实原因。可是，在这三年半时间里，杨小艺必然没有放弃对蜘蛛精的影响。这种自身内疚和忏悔，加上杨小艺对其的不断影响，让蜘蛛精面临崩溃，继而，半年前，蜘蛛精做出了抉择。”江笑枫做出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杀死杨小艺，结束这种痛苦的折磨抉择。”

萱世蕊赞同道：“这个猜测我觉得靠谱。一方面将时间线解释了，一方面也将蜘蛛精奇怪的杀人间隔解释了。同时，在蜘蛛精和杨小艺三年半时间的交往过程中，不排除蜘蛛精对杨小艺产生了某种迷恋。正是因为这种迷恋，才让蜘蛛精最后杀死杨小艺的时候，还用吃掉杨小艺的大腿的方式，来让自己感觉把杨小艺留在自己身边。”

江笑枫道：“蜘蛛精对杨小艺的杀戮方式明显不同于其他人，这种方式，我们猜测就是因为彼此亲密关系。同时，蜘蛛精应该也对杨小艺的大腿很迷恋，所以才会吃掉杨小艺的大腿。假如我们的这个推测正确，那，一个重要的问题，同时也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出现了。蜘蛛精杀死柯大明和罗天喜可能是单方面行为，但是杀死李赫然，张富帅和薛金莲，就可能是杨小艺的主意了。那杨小艺为何要怂恿蜘蛛精杀死这三人，且连续作案，看上去让人觉得迫不及待，不想拖延时间。”

萱世蕊伸出三根手指头道：“连续弑杀一般有三种情况，其一，极端仇恨，让人必须要将人杀死，不留活口。其二，杀人灭口，不能让任何知情人留下。第三，狂欢随机杀人。”

周芳又是一脸懵逼：“额。什么叫狂欢随机杀人？”

江笑枫也耸耸肩膀：“这事你还真得请教萱老师，我也不清楚什么叫狂欢随机杀人。”

所以说，当初公安厅特训还是让萱世蕊提高不少，至少她比江笑枫理论上的知识更加深厚。

“在诸多杀手中，有一个词叫狂欢杀手。这种杀手的杀人经历会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方向性。杀手会待在特定的地理区域或舒适区，直到他停下休息，在这个阶段，他们的心里通常有一个最终目的地。而达到最终目的地后，便会暂时停止杀戮。第二个阶段为随机性的。这个阶段开始后，杀手看起来是没有计划的，会更频繁的杀人，那时他就完全失去控制了。我所说的狂欢随机杀人，便是这种情况！值得注意的是，狂欢杀手达到随机性前，肯定要经过第一个阶段。”

周芳恍然大悟道：“但是不管是蜘蛛精还是杨小艺，他们都还没有经历过第一阶段。”

萱世蕊同意道：“除非杨小艺之前杀过人，否则她第一阶段缺失。而蜘蛛精对柯大明和罗天喜的杀戮，也看上去不像是方向性杀人。所以，我们要考虑的只有两点。要么，是因为极端仇恨，让杨小艺选择影响蜘蛛精杀死那三人。要么， 便是杀人灭口。而如果是杀人灭口，那李赫然，张富水和薛金莲之死，或许就能给我们透露不少关于蜘蛛精的秘密。”

“这也就是江队所说的案件可能的突破口！”周芳顿时兴奋，不由得开始对萱世蕊透过钦佩的目光，“萱姐，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去查那三个人。”

“咳咳！”江笑枫瞬间意识到自己存在感缺失，赶紧咳嗽两声提醒两人，“二位，我们目前对李赫然等三人的了解，还局限于之前的卷宗资料，所以，如果我们想突破，当然是我们得继续深入调查。而这三人中，李赫然显然是个关键因素。”

萱世蕊道：“我同意江队的看法。不管是从财富地位，还是为人处世，又或者智力品味上看，李赫然和另外两人都略有不同。之前我们在L市区主要调查的是杨小艺的情况，却没有跟踪调查李赫然。这倒也不着急，因为我们可以先研究一下李赫然在岩节山的口碑和情况。”

周芳道：“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让我马上去查李赫然的情况。”

这倒是周芳猜错了，因为江笑枫暂时不想把李赫然交给周芳去调查。李赫然这个关键点，江笑枫想亲自介入。

“周警官，你去调查薛金莲和张富水的情况。因为之前警方对这两人有过调查，所以，你可以不用重复调查。不过，我希望你重点关注他们可能和杨小艺的关联！还有，假设真的杀人灭口，这对夫妇应该知晓蜘蛛精的一些事情，那你得留意下这对夫妇是否有些特别的习惯和让人不解的作风问题。”

“特别的习惯和不解的作风问题？”周芳寻思了一会，明白江笑枫的意思，“如果他们知晓蜘蛛精的一些事情，可能就会在日常生活中有所表现。那这种表现必然和一般人的表现不同，才显得奇怪和特别。”

聪明人一点就通，江笑枫就不担心周芳的调查结果了。

目前案件得到了一点进展，但是就总体而言，还没有取得重大突破。江笑枫需要想个办法找到绝佳切入口。这个切入口会不会是李赫然。？

“你打算如何针对李赫然重新调查？”等待周芳走后，萱世蕊想听听江笑枫的真实想法。

江笑枫沉默了一会，最终道：“李赫然表面一直单身，但是按照何罗所言，他肯定会有自己的女人。这些女人到底是谁？”

“你想先把李赫然身后的女人全部找出来？”萱世蕊咧咧嘴，“这种人在外面肯定不止一个女人，要想都找出来，难！”

“难也得试一试。比如，我很想知道，李赫然在岩节山的女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