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火阳湖畔踏春的来来往往，三三两两，各自聚集在河畔的青青草地上，大多数是妖了，各式各样大尾巴，和景色一同变成了一幅画。河面上的微风吹来，仿佛将淡绿色的湖水吹出了春意，再远一点的地方……湖上的船静静的飘着，以及几座大楼船刚刚结束了昨日的欢愉，安静伫立。

朵朵在前面活蹦乱跳，找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草地，便张罗着小卡过去铺桌布，又拿些糕点出来，乐滋滋的。那位置极好，在柳树下，可以透过枝条摇晃看到风的轨迹，还可以远眺湖面的风景。将一切布置好了，朵朵便向自家小姐和姑爷招手：“姑爷姑爷，这里这里！”

辛小溪正拉着李清明在湖边闲逛。她踩着地上的小草，觉得不够软，就去踩更厚一点的位置，跳来跳去，心里想着开心的事，又偶尔回头看看自家丈夫，他只是浅浅的笑着，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少女作态，于是她莫名有些羞涩，说：“今年的春天……天气很好呢，已经连着晴了好几天，花也开了，天气也暖和起来了。”

“嗯。”

此时两人听到朵朵在喊，一同望了过去。小狐狸跪坐在桌布上，拿出一块糕点，又挥了挥手。辛小溪想到什么，拉着李清明过去，一边说：“对了夫君……”

“嗯？”

“夫君有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

辛小溪表情踌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就是……再找个？”

李清明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辛小溪。她话里的意思嘛……自然是说纳妾的事。纳妾并非这个世界的必选动作，但在封建男权的世界，一个男性娶好几个老婆又是无比正常的事情。甚至……身份越显赫的人物，娶的老婆少了，反而招来闲话……不过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又有些尴尬……毕竟，赘婿嘛。

赘婿比起正常的掌家男子要低一头，在妖国，赘婿甚至纳妾也是有严格限制的……基本上，除了赘入那一户小姐的陪嫁丫鬟，是没有资格去纳其他妾室的。就算有，必须夫人同意，往往是奴婢一类的角色……稍微好一点的姑娘，无论妖还是人，又怎会屈身自己做了小妾……还是给一个赘婿呢？

而朵朵……李清明没有想过要了这个可爱的小丫头。至少……没有主动想过。

说起来，丫鬟的命运是相当可怜的，无论是哪个时空，华夏封建文明下的丫鬟无非就是三个出路，要么被主人收为小妾，要么是由主人指定嫁给某个男仆……最惨的还是第三种，转卖嫁人。如果这三种出路都没有走上，那就只能继续留在主人家，最终变成了老妈子，老嬷嬷。

辛小溪看到朵朵一脸欢快的表情，心里便是在盘算着这事……

虽然说，朵朵跟自己关系亲密，但她总是要嫁人的……给他找一个好一点的人家，也是她的责任。只是这个人，其实最好是自己的夫君，相处这么久了，自然不介意朵朵做了自己更亲密的妹妹。但要收了朵朵，却不是自己能一言做主的……还是要尊重夫君。夫君这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虽然一直对朵朵的态度不错，却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意思，是了，夫君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对朵朵自然也很和气了。如果夫君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那当然不能勉强他收下朵朵。只是，那样便要给朵朵找一个好一些的人家……真是伤脑筋啊。

也不知道夫君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辛小溪试探性地问了李清明一下。

李清明想了想：“这个……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呢。”

“哦。”辛小溪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夫君，到底是对朵朵没有想法么？或许……自己劝劝他？似乎也不太妥当。朵朵再过两个多月就十六了，也要成年了，不过也不算太大，那就再等上一段时间吧，万一相处的久了，夫君就有想法了呢？这一方面，辛小溪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自然希望自己熟悉又要好的朵朵将来继续服侍他们，朵朵如果走了，又是否能再找一个这么好的妹妹呢？

而且，除了朵朵，自己不能接受夫君纳别的女子……多亲密都不行。

不喜欢排场，不希望有太多的下人前呼后拥，朵朵管着那座小楼里的琐事，已经足够了，就很好……正是如今的状态。朵朵早已经成了家人，把她送出去，无论便宜了哪一家，都是让人难过的。想到这里，小狐狸尾巴一甩，心里坚定起来了。

李清明自然不知道辛小溪心里的想法。在这一方面，他还没有完全转变到这个世界的思想观念上来……一说到纳妾，他先入为主的想法是，妻子一定会反对，大抵没有什么女子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享给别人，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欲求不满，一夫一妻制对他来说更是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他甚至为自己的回答而有些小小的得意。

两人“各怀鬼胎”，一起应了朵朵的呼唤，往那边走去了……

四人围坐一起，聊着最近妖国发生的趣事，辛小溪拿出朵朵自己酿造的米酒，就着春色对饮。小卡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一个清醒头脑是履行职责所必须的。朵朵酒量最差，喝了大约三杯的样子便眼神迷离，抱着酒瓶子傻笑。辛小溪看似柔弱，酒量却不差，三杯下肚，脸上有了红晕，却是像刚刚进入状态。

喝了一点酒，辛小溪和朵朵唱起了歌。李清明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两人唱的……竟然完全不在调子上。音乐天赋差到这种程度，倒是罕见。不过这丝毫不能打扰她们的兴致，唱的越来越大声，一派欢愉的氛围。

就在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甚至盖过了辛小溪和朵朵的唱歌声。李清明将头扭了过去，几声争吵在一派嘈杂中隐约可听。

“有本事你今天动我一下！”

“来啊！”

“怕你啊！”

李清明看清了情况，表情玩味起来……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两伙人正在吵闹，其中一个，竟然是他的熟人……辛智书。

此时辛智书尾巴炸毛，面红耳赤，正在跟一伙长着牛角的男性妖类争执不下。而跟他一起的几个朋友，在旁边并不太上前，于是不知不觉中，他一人面对数个牛妖还不自知，忽然对方一人一拳头挥在了他的脸上。

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