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气候变化大,白天还处于温暖当中,但一到黑夜就会变得跟白天不同,温度下降的飞快……。
严酷的风呼啸而过,吹得人透心凉,起了一地的鸡毛蒜皮。
干枯的大地上,竖立着一堆帐篷,全部挤在了一起,火光冲天……。
另一边。
“哎,啊扎,可以换人了。”
一个穿着羊毛毡的人从营地之中走了过来。
他脸上一片的苍桑,嘴唇边都被这冷风吹得干裂起来。
“好,啊尕,那我先进去了。”一直守哨的啊扎拢了拢手臂。
“这天怪冷人的。”
啊尕点头摆了摆手,“好,进去吧。”
接着东边的换防就这么顺利的结束。
啊尕坐在一堆还在燃烧的火堆上面,下意识着吸了吸鼻子,随后看向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叹了一口气。
今年的气候变化实在太大,草地开始有了些许的枯萎,本来应该旧草未尽伴随着新草生,而今年的情况是旧草开始慢慢的枯萎,而新嫩的草……。
“部落今年过的很艰难啊……。”啊尕目光幽幽,头颅看向了右边的方向。
这方向正是他们的目标。
那里有着一个国家,这个有着肥沃的土地,有着鲜嫩皮肤的女人,有着大把的粮食……。
“只是那边的军队有点麻烦,太强大,只能分散各处避开来。”啊尕的目光火热。
“但天神保佑,他们阻挡不了天神的子民。”
啊尕想到了些什么,舔了舔因酷冷的风变得干裂的嘴唇,眼睛也是越来越亮,伸手挑了挑烧的旺盛的火堆。
对于啊尕来说,去那个国家,每年的抢劫已经是常事了,每次一去,总会有些收获,今年也只是惯例行事罢了。
这烧的旺盛的火焰也代表了他的心,他今年已经是第三次来了,他每次总会成功,今年也不例外……。
“呼呼呼~。”一阵酷冷的风刮了过来。
“啊,这该死的风。”
啊尕下意识着拢了拢双手,稍微的靠近了火堆。
然而他却不知道火光没照耀到的黑暗中,发生的些什么。
一群人趴在冰冷的草地上,正缓缓的向前移动。
“盛三哥,我们真的要这么打吗?”
这群人的中心位置,响起了这如同蚊子音的话。
早已多日不见的盛奉,盯着前面那一堆拥挤的帐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来了这里这么多天,像他这样的好手参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也仅仅于此了,没有身份,开头也只能从小兵做起。
没有战争,他想爬上去很难,一直都在受人管制。
不过幸好的是,他带来的人也和他分在了同一个军伍之中,这过的也不算形影单只。
但这种当小兵的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日子,想要帮的到少主公,需要更高的位子……。
不知是不是少主公的气运不错,今年戎狄人又来了,他也有了往上爬的机会,终于出了头……。
战争开始……。
在村中被叔伯们,少主公操练了这么久的本领,他的本领开始在这绽放出来。
第一战,他斩获四个敌军精英,按照二十级军功制度,对比于一般的披甲甲士,这个战功已经能让他成为了公士,可享受岁俸50石,良田1顷,宅地1处,仆人1个。
第二战,再次斩获六个敌军精英,被封为上造,可享受岁俸100石,良田2顷,宅地2处,仆人2个,还有三头牛。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步入了军中高层的眼中,职领五百主,统领五百人。
而今晚的任务正是他向军中高层要来的任务,下了军令,由他五百人负责面前这拥有一千多兵力的戎狄人,吸引住戎狄人的所有主力的目光,并坚持到一定的时间,哪怕全部战死……。
如果他强行要来的战事成功,虽然大功会被军中高层占去,但他也会因此上升一步,成为军候,统领一千兵,亦或者再升一步也不是不行……。
当然战事失败,他这个提议的小小五百主,自然要全部接收失败的后果。
失败的后果,就是全部战死!!!
今晚的时机刚刚好,不容许失败!!
盛奉短短片刻就闪过了这些念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们等不起了,这一次也许有可能是我们所能经历的最后一次比较大的战争,
少主公的脚步很快,我们也不能落后啊……。”
盛奉的这一句话,让跟在身旁的兄弟,微微凝神,再也不哼声。
见此,盛奉也没再说,继续的趴在地上往前爬,身后的五百士兵也跟随着他沉默寡言的往前爬。
当距离越来越近时,盛奉停了下来,伸出了手臂。
队伍顿时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个要睡不睡的戎狄人,盛奉慢慢抓紧旁边的战刀。
“做好准备吧,如果失败,你们就逃了吧。”
“盛三哥!!”
“闭嘴。”盛奉深吸一口气,伸手做出了手势。
这也是向少主公学习来的方法。
看着盛奉这个样子,一直跟在他旁边的兄弟们紧紧抿起了嘴唇,盯着面前的帐篷,目光凶狠了起来。
按照少主公令,他们需要全力的去帮助盛三哥,以二十多人之力,把盛三哥扶起来,他们怎么可能逃……。
随着队伍一个一个的转达,每个人都开始抓起了战刀,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戎狄人。
他们全体都有的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努力杀敌,封候拜将,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而这也是盛奉给的甜头,按照少主公所说的那样,行战事,必先升士气。
然而盛奉没想到的是,根本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只需说明有功劳可挣,他手下的士兵就直接眼红的紧。
“闻战则起,大秦虎贲,”在前头的盛奉缓缓的捏紧了手中的战刀
“士不畏死,悍勇争功,奋勇当先,不愧是少主公眼馋的军队。”
盛奉看着面前平静的帐篷,咬了咬牙槽关,他一定要掌握一个数量不少的军队。
想着,盛奉的眼神开始变化,缓缓的升起了手,随后大手一挥,猛着瞬间起身,疾速的向前冲进。
接着,下一秒,整整五百人也是瞬间起身,面露凶狠,跟着自己的主将盛奉朝着前方冲进。
按照领头的安排,所有的人全都是一声不哼,沉默寡言的向前疾速冲进。
没有月光照耀之下的黑暗,是他们的保护色……。
鞋子撩开枯草的声音,开始细细密密的响起。
沙沙……。
被火光照耀的温暖,要睡不睡的啊尕猛着惊醒,下意识着往黑的深沉的黑暗看去。
接着他的眼睛挣得大大,嘴巴张开了起来。
然而一根长的长矛顺着呼啸的风声,从黑暗中穿了出来,狠狠的刺中了啊尕的胸口之中。
“噗!!”木头制成的长矛,穿胸而过,鲜血飞溅之下,一半锋利的带血矛头露出了一半。
“呃……!”啊尕想要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口中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身子如同百足虫那样,僵直的不动,双目死死盯着面前那疾速冲来的一个又一个的黑影。
对于他来说,这些黑漆漆的身影算是死神一般,但是,他还没前往那个肥沃的国家享受一番,怎么就在这里死了呢……?
接着在死亡那一瞬间,他看到一个面有一道狰狞伤疤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从黑暗中穿了过来,他手中的战刀已经抬起。
“噗!!!”
刀光一闪,盛奉一刀就斩了这颗大好的头颅。
啊尕的头颅,滚滚的在地面上溜走,这就是一份军功,但盛奉并没在意,他是主导者,只要他的人立功越多,他的功劳也越大,
抓起还在燃烧的火堆,盛奉直接用力的往里面一扔,燃烧的火棍触碰到易燃烧的帐篷,碰的就烧了起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时候,盛奉引发的动静已经瞒不住里面的戎狄人。
“谁!!!”
“敌袭!!!”
“……。”
里面的戎狄人慌慌张张的大喊。
但是时辰是四五点的时候,正是精神最困顿的时候,戎狄人反应了过来,身体上的迟缓是他们所解决不了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盛奉已经领着自己的人进入了拥挤的帐篷之中。
一方精心准备,一方困顿慌张。
一时间,盛奉等五百人如入无人之境,刀锋所指,没有谁能够挡得住。
“挡住他们!!!”
“给我杀了他们!!!”
“……。”
戎狄人慌张的组织人强行围困盛奉等人,却被盛奉等人强行杀穿。
他们那被鲜血沐浴的黑甲,被火光照得光亮。
“杀!!!”
“……。”
盛奉砍翻了一个面前慌张的戎狄人,大声的吼道。
“建功立业,加官进爵!!”
“……风!!!大风!!!”
接着,他身后浴血的士兵们也大声的吼。
“……风!!大风!!!”
“杀!!!”
“……。”
队伍的士气再次被盛奉强行拔高,所有人的气势足以震天。
仅仅几百人,在那已经起了大火的帐篷群中,左穿右插。
一群没有准备好戎狄人一群一群的倒。
拥挤的帐篷群,大火越烧越盛……。
某一地。
一名面目威严的将领坐在马上,看着冒的大火的方向,微微一笑。
接着,一名士兵来报。
“报!!戎狄人的主营,副营已经动身。”
闻言,这面目威严的将领,挥了挥手。
“那就开始吧,从他们的侧面进攻,杀穿他们的中部位置,侧军把他们围起来,给我杀,一个不留。”
“是!!!”
随着这将领的命令落下。
一群面无表情的黑甲甲士,如同一群铁甲洪流的机器人,开始向四处散发。
一切按照所有的计划行动。
拿几百人的生命,当做诱饵,吸引所有戎狄人的目光,让他们慢慢的从分散集合起来,而大部队开始慢慢包抄……。
威严的将领下意识着看向了天边冒着的大火的方向,他想起了冒着被斩杀的危险,强行向他请策的小子。
“唉,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
沛县。
叶仁又再次只身来了这樊哙的狗肉铺。
“哎,客官,还是老样子?”樊哙抓着洁白的白巾笑呵呵的道。
叶仁点点头,笑道,“嗯,老样子。”
“好,您先随便坐的,我马上就弄好。”樊哙熟悉的招呼道。
不熟悉也不行,短短几天的时间,这客官就来照顾他的生意好多次,他是一个粗人不假,但也能感受这客官对他的好意,心里是感动又感激的很。
对于这个客官如何形容,憋了几天,他才找到了一个词,那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樊哙手中的动作开始加快,人家这样子对待他,他也不能让人家久等。
叶仁看着忙碌中的樊哙,笑了笑,也是熟悉的找了个位置,随后视线照常的四处张望。
还是像之前的一样,小小的狗肉铺还是没有客人的存在,仅仅只有他一人。
叶仁摇了摇头,虽然他的目标有等待刘季出现的原因,但樊哙的狗肉铺也太惨了点。
说起来,樊哙的这狗肉铺做的是好吃,他一个现代人都感觉不错,但是客人却是寥寥无几,甚至一天都可能没有生意。
这几天,他也是看在眼里,三个原因。
其一:樊哙这狗肉铺菜式实在太单一,也就只有几道菜,甚至有时候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再二:其余的客人明显都被环境更好的酒楼吸引去了,后三:狗肉铺的位置不好。
但是吧,他也找到了如何解决樊哙,收揽樊哙的方法。
只是,这该死的,痞子屌丝的刘季也不知道去哪了。
叶仁照常侧头看着热闹,人来人往的街边,寻找刘季的身影。
这时候,他已经开始相信了这所谓的气运论。
“不知道是不是这世界的惯性很强大,还是真的是刘季的气运好,居然还真的不见了……。”叶仁放在桌子上的右手,轻轻敲动。
这几天,他也不是闲着。
以刘季在沛县的烂名声,他完全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直接通过一些沛县人的口述,找到了刘季的家。
一个破破烂烂,堪称家徒四壁的家。
但是,最重要的是,这个破烂的家并没有刘季的身影。
哪怕他们已经等了好几天,刘季也没有出现……,叶仁的目光幽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