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6
奥罗拉是小声抽泣, 紧接着越想越委屈,继而转为嚎啕大哭。
食堂里的其他人,全看了过来。
他们对杜苏拉的视线,充满探究和谴责, 好似在看一位骗钱骗身骗心的渣男。
杜苏拉:“……”
就无语。
别这看着我, 我真的没有睡她接着骗钱抛弃她!真的!我是个妹子啊!
她实在没办, 抽出口袋里皱巴巴的手巾,递了半天对方也不接。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 奥罗拉一把抽过,拧了一把鼻涕。
然,奥罗拉:“什、什味?”
杜苏拉睛一看。
“啊,那个不好意思……我昨天拿它捡了青蛙忘记洗了……”
奥罗拉:“……”
她看刚接触过她脸的手帕。
青蛙手帕脸, 脸手帕青蛙……
奥罗拉:“…………”
然奥罗拉哭更大声了。
这惊天地泣鬼神能拿记录的痛哭, 终于在半小时大雨转小雨了。
杜苏拉愣生生急出一背的汗,她各种考试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都没有这紧张过,这会愣是体会出直男哄女朋友的难。
奥罗拉哭声转小,转头就开始倾诉。
“专职做祭司的这里,我每一,都很努力, 很认真,我为民众祈福, 我走访各地,赠送他们护身符,倾听他们的烦恼,给与他们祝福……”
“我过的地方,村民们都很喜欢我, 对我评价也很高,这些辛苦是值的,他们也都说今会支持我,给我投票。我以为,我以为今末在光之教堂里的祭祀,一能轮到我……”
“结果,投票前天,艾拉·查明一骑绝尘,好不容易她假掉榜了,结果又冒出来你这个查明呜呜呜呜!”说着,奥罗拉又痛哭起来,“我是上辈子陷害查明,这辈子掉入叫查明的诅咒了吗?”
对此,杜苏拉是无言以对的。
虽然她很想说,人优秀票是挡也挡不住。但她真的怕了妹子的眼泪,于是只能在旁干瞪眼。
杜苏拉问道:“你为什这想参加末的祭祀啊,因为可以出风头吗?”
闻言,奥罗拉停的哭泣。
她抹干眼泪,眼神很坚,她问杜苏拉:“你知道末祭祀的时候,你和理查德神官,距离圣台有多近?”
“不到一米。”奥罗拉比划了个长度,还没个餐桌宽。
“而圣台之上,就是神明。”
“如果不够幸运的话,这辈子我们都碰不到他,而这是我们凭自己努力,能距离他最近的距离。”
样貌平凡的轻女人,在说到这话时,眼中闪过憧憬的光,比彩虹都动人。
“依照往的经验,月神会在最一刻来临,给大祝福。如果我能取代你的话,我就能离他这一点远了。”
杜苏拉很懂地点头。
嗯,追星,哦不,是为了追神。
看来月神害人不浅。
但她同时更坚了保守秘密的决心。
要是让奥罗拉知道她曾和她的梦中情神同吃同住的话,那她在奥罗拉眼中跟私生粉没啥区别,恐怕奥罗拉能变卖产换最毒的毒药滴在她的饭菜里,死鞭/尸一百遍,诅咒她的灵魂不往生。
于是杜苏拉只是说:“那你哭也没用,我就是人高,赢了,我也更不可能因为你的挑剔退出。”
“你懂吗?凭实力,咱们愿赌服输。”
杜苏拉挑眉看她。
“你还有什把戏,都放马过来吧。”
奥罗拉不声了。
反而从午起,奥罗拉不刁难杜苏拉。
她开始尽心尽力地帮助她。
五天,正式的祭祀开始了。
清晨,天还没亮,杜苏拉就起来梳妆打扮了。
光身上十层纱还手工缝制珠串图案的拖地礼袍,就需要两人同时帮忙,才能穿妥帖。
束腰勒死紧。
奥罗拉是一脚蹬在杜苏拉的屁股上,两手拉马匹缰绳一样使劲往拉,才将束腰系到了最一格。
腰肢盈盈一握,好看是好看。
可杜苏拉穿完衣服,已经只有半条命了。
这绝壁比荆棘森林的杀人荆棘还可怕!!!她趴在床上os。
奥罗拉却小心把她扶到椅子上,给她喝了点水,又递了个糖块。
奥罗拉说:“我知道你吃不,身体也没空间给你放食物,还是含块糖吧,祭祀很长,低血糖晕倒就不好了。”
杜苏拉有些吃惊于奥罗拉的体贴。
她喘着问:“你为什帮我啊?我在祭祀上出丑,你不应该开心?”
证明教会选错人什的。
奥罗拉却轻笑一,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个栗子。
“你那天说的对,技不如人,愿赌服输。现在我的任务是辅佐你,你干漂亮,你的功勋章就有我的一半。”
“说,这近的距离,我也不能让月神看到我丢人的品吧?”
女孩子说着的时候,俏皮的笑了,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
这一刻,无神论者的杜苏拉,才忽然意识到信仰有的时候,并不只是控制人心的东西,它确实也有正的、激励人的一。
奥罗拉把杜苏拉带到镜子前。
黑发的女孩穿纯白的礼袍,黑色微卷的长发上罩了白色蕾丝的头纱,以珍珠、宝石点缀,而她并不被华美的饰品压住锋芒,那双清澈灵动的眼比世界上最值钱的宝石更美丽。
她不说话,不笑,只注视前方的样子,纯洁无比,也神圣无比,仿佛任何污秽都与她无关。
奥罗拉甚至一瞬间觉,像这样的少女,是有资格走到圣坛之上,与某位比肩的。
但如此不敬的想立刻被她打消。
奥罗拉又欣赏了一自己的“品”。
很完美,今天的祭祀一也会很完美的。
祭祀活动在上午十点正式开始。
一切如彩排好的那样,大祭司请出神像,杜苏拉和理查德为其穿衣、焚香、供奉到圣台之上,其他祭司端上祭祀用的贡品,教堂的民众们挥洒粉等等……
对于杜苏拉这个灵魂乡客来说,这一切都是她看不懂的流程。
在维持完美人设的同时,她只觉,自己的腰快断了……
她在仪式途中甚至走神了,她看着同样穿了束腰的其他女祭司,脑袋里不断重复同一个问题:到底是怎样做到既穿束腰又干活的?是身体构造的差异,还是信念的不同?难道身体的不适是可以随着信念转移的吗?
仪式濒临末尾,终于迎来最一项,神明的祝福环节。
据杜苏拉知,这个世界的神,虽然号称全知全能,但逼格没有那高,属于民众信奉本神,本神必然也会给个甜头尝尝的类型。
杜苏拉觉,这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神明比较多,神明可能有kpi,神明和神明之间竞争也严重,以神界也内卷化严重。
但即便如此,末的祭祀活动,神明也不一每次都露脸。
据不完全统计,阳神来的次数就少,月神代替他来的次数较多。
有的时候干脆只有声音出现,神明本神是见不到的。
杜苏拉也好奇,今到底会谁来。
毕竟阳神什的,她还一次都没见过呢!
杜苏拉悄咪咪往圣台上瞅……
圣台上一片亮光闪过,替换掉神像的,是银发的男人。
是月神。
视线还撞上了。
于是月神把黑发少女的满眼失望,尽收眼底。
希斯:“…………”
不是,你还想期待谁来?
他一张冷冰冰的脸,于是看上更不悦却更英俊且不可企及了。
就……很神明。
很遥远。
今天的月神手中握了一根权杖,奶白色,最上方镶嵌了一颗约莫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蓝宝石。
权杖往地上轻轻一敲,乎是在末端和地相接的瞬间,由权杖为圆心,一个巨型魔阵如水波一般,迅速向扩开,一秒,已覆盖整个教堂,不出分钟,整座城市都印刻上了月神的魔阵。
杜苏拉惊住。
这大的魔阵,光是阵型就耗费多少神力?……简直,豪横!
这就是人和神明之间的区别?
魔阵泛出圣洁的光芒,神明的祝福在持续加持中,有人都觉身上漾起丝丝暖意,但整个过程并不长,没多久月神便收回了魔阵。
一位报童捏着报纸从远处跌跌撞撞跑来。
报童距离远,但现场很安静,于是声音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来,报童喊道:“北部的洛卡威被雪埋了,全村的人都被活埋了,雪灾真的如芭芭拉预言说的那样如期而至了!”
本来还沉浸在祝福里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全是惶恐,生怕自己也像洛卡威的村民,遭到雪灾掩埋。
“强大仁慈的月神大人,求求您救救他们吧!”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
但这句话就像激起千层浪的石子一样,愈来愈多的人加入到请求的行列里。
“救救他们吧!”
“您这强大,您救救他们吧!”
民众的呼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而月神的表情,如寂静的雪原一般,越来越冷。
他连目光都是冰冷的,不带一点慈悲。
光之教堂的地基很高,以站在圣台上,他可以俯瞰教堂乎有的民众。
他们匍匐在地上,一副虔诚的样子。
月神却想起了阳神曾对他说过的话。
“他们都是贪婪的,无知的,愚昧的,也是虔诚的。”
“以神既爱世人,也不爱世人。”
“但可以肯的是,世人一不爱神。”
月神扫视过一张张空白的脸,然在万众期待——
拂袖,转身。
那背影仿佛在说:关我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