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君诺看着眼前的老友，赶紧道：“王族想要害你，他们和恶魔合作，准备跨空间用人海战术把你和洛莉丝逼得失控，我本来想告诉你的，结果……”说着他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路德：“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路德摇摇头，拍了拍君诺德肩膀：“君诺你有那么多神奇的想法，和我一起重启这个世界吧。”

君诺还处在震惊之中，愣愣地点了点头。

……

路离回到家里，将书包随手一扔：“爸，我回来了。”

“爸？”路离见到父亲不在，想着他应该又到地下车库去了。路德是每天都要进车库一次，在那里呆上一个小时。

在墙上点几下弹出全息屏幕，路离瘫在老旧的沙发上用遥控器不断切台。

不大的方寸间充斥着没意思的八卦新闻、狗血的电视剧、无聊尴尬的综艺……

“就没点有价值的东西吗？”路离调整了一下坐姿，随后看到了一则新闻。

“泽尔集团发现远古遗迹，日前正组织人手开发。该遗迹位于……”

正听到关键处，只听得全息屏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画面直接消失，路离眼前只剩下那面有蜡笔痕迹的墙。

“怎么又坏了。”路离按下遥控器两个按钮，墙的中间随即出现一条细缝，随后墙面由缝的位置向两边平移，露出墙里面精密的零件。

由于平时是密封的，这面全息墙里倒是没多少灰尘，只是由于年岁太久，时不时会犯些毛病。

“齿轮有点问题，线圈也出了毛病……”路离嘀咕着走进工作房穿起沾满油污的工作服，拿了工具箱和一些零件。

戴上护目镜，对着线路和零件一顿整改修复，最后路离按下墙内的一个按钮，墙面缓缓合上。

“又坏了？”是路德从地下车库出来了。

路离蹲着收拾工具箱，说道：“嗯，这阵子坏得越来越频繁了。”

“改天叫人来装新的吧。”路德说，“快洗手吃饭。”

路离提起工具箱，看着路德鬓角的一点花白，说道：“不用不用，修一修还能用很久。”

两父子坐在餐桌前，路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扒两口饭。路离对此也早已习惯，捏了捏自己左手的手表，在面前调出半透明的全息投屏，看起了视频。

“天赋是什么？有人会说，那是天生的，由命运决定。然而真的这样吗？”视频里的主播动情地演讲，“砚月剑圣从小被认为是天恶之人。什么叫天恶？就是上天都厌恶的人。砚月剑圣八岁才学会说话，十一岁才学会写字。没有人认为他这一辈子会获得什么成就……但是自从他拿起第一把剑时，他的命运从此就改变了。每日凌晨起床舞剑，对任何品阶的剑诀，他都是手不释卷，废寝忘食都不足以形容习剑时的砚月剑圣。”

接着这位正能量的主播对砚月剑圣于某时某刻击败了某敌人娓娓道来。

“我们应当清楚，你最大的天赋正是你的热爱！为理想付出努力的人，命运绝对不会辜负他！好的，本期视频就到这里，点击下方链接进去强调，里面有我们工作室为大家整理的高中各科复习资料，目前店铺正在打折，只需……”

看到这里，路离退出了这个页面。正能量的鸡汤谁不会说，热爱真的就可以变成天赋吗？

路离觉得自己是不信的。

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例，哪怕他求知若渴，夙兴夜寐地学习、逐渐，仍然是比不过那些班里的天才的随便学学。

可他若是不信，又会每次都忍不住点进这种视频呢？

灵能不足是路离永远的痛点，哪怕他的武术再好，格斗技巧再精细，也抵不过别人附带灵能的一击。

“月考成绩怎么样？”路德突然问道。

路离叹了口气，说道：“机械理论满分，灵纹理论满分，导能设计97分，综考50分。”

对于这种成绩，高一刚入学的路离可能会羞于启齿，但现在已经高二的他是觉得无所谓了。

“很不错，继续加油。”路德鼓励道。

“唉……”路离丧气道，“那些人副科根本比不过我，但综合科却压了我几百分。”

高中四科总分750。机械理论占100，灵文理论占100，导能设计也占100分，但综合科却是占了450分。

机械理论这门课，是为大学各类锻造武器、组装机器的专业打基础。

灵文是在各种武器、机械的基础上篆刻用于引导灵能的文字和图纹。高中的灵文理论就是一点皮毛基础，其到大学还能细分进多种专业。

导能设计则是让结合机械和灵文的一门课。学生运用上述两门课的知识，做出一件东西来，可以是武器、日常用品、随身物品等，然后交由老师评测。高考则是在限定时间内现场完成作品，然后由多个老师现场进行评测打分，期间老师和学生不得见面和交流。

至于综合科，虽然它的名字如此，但民间有对它更贴切的叫法——打架科。这个科目考的就是你打架强不强，对灵能强度、搏杀、步法、枪法等多个方面的要求都是极高的。

高考决定了你入什么大学，而入什么大学，也基本决定了你的未来。当然也只是“基本”，大学里改变命运的机会其实也不少。

可是对于路离这种灵能又少又弱的人，又有什么改变未来可言呢？

别看他现在有三科成绩不错。灵能不足的限制，让他即使进了好大学也完全跟不上。因为在好的大学里，无论任何专业对灵能的要求都是极高。这也是综合科在高考分数占比如此之大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上，灵能真地很重要。

像路离这种灵能废物，怕是最后只能学得一门手艺，给人修修武器和家具过一辈子这样。

路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儿子，两父子安静地吃完晚饭，路离回到了自己在二楼的房间，路德则是继续在一楼呆着。

这间两层小平房，一楼用作工匠铺店面，二楼用来住人。

路德开的这家工匠铺生意也不怎么好，全靠邻居的坏家具支撑起来。定制武器这种高利润的生意根本落不到他家头上。

所以路离自从懂事之后，就没再轻易管路德要钱。

听着路德在楼下的脚步声，路离就知道他在干什么。无非是用烈火烤盆栽，用冰雾枪喷浴缸里的那条怪鱼，把可怜的玩具熊放在自动铁匠锤下摧残，把一个水晶球放到强光下。

从路离记事起，路德就一直保持这种行为。路离猜测这和母亲的去世有关，但他一直没问，因为他知道母亲的离去对父亲的伤害有多大。

路离也曾在心底埋怨过，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就那么强大，那么富有，遗传给别人的资质也那么高。自己为什么天生就要是个废物……

只是他也知道，这种埋怨没有任何意义，哪怕再艰难，父亲也把他拉扯到了十七岁。而且父亲教给他关于机械和灵文的意识，也让他在这两方面领先同龄人一大截。

陆离走出房间上了房顶，他喜欢每到夜晚就去看星空。

路离家是大路进小巷的第二间房子，正好处于转角处的领居家只有一楼，陆离吹风之余也能看看大路上的车水马龙和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