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我也很无辜啊!”从的韩刚语气听来,他倒像是真的很无辜委屈,一点都没有故意隐瞒的感觉:
“我平时和她井水不犯河水,绝大部分时候每个季度的租金,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如数上交,绝不拖欠克扣,即便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也会立刻事后补上……”
“我刚才就想问你,你们到底租了她的什么?”张克打断了韩刚的絮絮叨叨,直切主题的问道,“你就应该不需要租房子居住吧?那是租了她的店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这是商业机密,恕不奉告。”韩刚倒是毫不犹豫的立刻回答。
“你现在自己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还想着帮她隐藏商业机密?”张克失笑道,“你自己都是废了半条腿的人,还不坦诚告诉我情况,要我怎么帮你。”
“总之——我觉得这应该和现在的事关系不大,你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是父亲的公司租赁了蓝姐所持有的,一项高科技专利的开发权和商用权。”韩刚说道:
“公司目前的一些重要项目产品,是和那项专利直接挂钩的,不过蓝姐随时都有无偿收回的权力,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没必要通过绑架我的方式,来逼父亲就范。”
“……的确,这也说不太通。”张克看着四周昏暗的环境,也望了一眼韩刚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
“现在要凭空考虑和推测蓝姐的动机目的,实在是太困难了,更何况我完全不了解她这个人,你也没有彻底的据实以告。”张克说道:
“总之,现在当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间地下室,但在那之前,得简单处理一下你的伤口才行。”
“我不要紧的。”韩刚却是斩钉截铁的一口回绝道,“刚才我只是不知道,自己腿上受了伤,所以才没有能一下子站起来,这次我只要稍微多忍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咬着牙,蹭着背后的坚硬书桌,想要站起身子。
然而膝盖才弯曲到一半,便拖动了小腿上那道犹如巨大沟壑般的伤口,让他不由得痛呼一声,差点又要摔倒在地,幸好勉强用手撑住了桌角。
“你还是不要逞强了,这种伤口在医院里也是要缝针后才能行动的。”张克摇摇头道,“你如果强行乱来的话,只会让伤口崩开的越大,失血更加严重。”
“可是这种鬼地方,要怎么处理伤口?”韩刚嘴唇有些发白,长时间失血的症状已经渐渐显露而出,“只有先离开这里,才可能得到药物。”
“这里有一扇门,我先打开试试吧,你在原地不要乱动。”
张克打量了一圈屋内四周的情况,这里就像是一间堆满了废旧家具,甚至还有双人床和冰箱,以及平时不用物品的地下仓库,要在这里面找到新鲜净水和药物,依旧医疗器械,多半是不可能的。
只有对面墙上紧锁的那扇门,或许还藏着些许希望,若是它没有彻底被锁死的话,门外就会有更多可以探索的地方——
“喀嚓、喀嚓……”
“不行,果然还是死死的锁住了。”张克尝试着用力将门拉开或是推开,但仍旧还是纹丝不动。
“肯定的啊,既然那个疯女人想把我们关在这里,怎么还会留给我们逃出去的机会呢。”韩刚则是不以为然的坐在地上说道,“你以为其他人都跟你一样蠢啊。”
“我可是在帮你找药。”张克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我到底是托谁的福,才被关进这种鬼地方来的。”
韩刚自知理亏,也明白自己的腿伤其实怠慢耽误不得。
之前傍晚时自己说了那么多明嘲暗讽的话,又当着他面想抢走袁萌萌,对方此刻还不计前嫌肯帮他找药,已经是很难得了。
“我说,你是不是怕我万一死了,以后就没人肯给你赊房租了?”韩刚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我怕你死在我旁边晦气。”张克头也不回的说道,“看你平时这么奢靡腐化的生活作风,要是死掉了的话,一定腐烂得特别快,我可不想最后是被呛死在地下室里的。”
“喂,你说谁腐烂!”韩刚气得想冲过去给对方一脑瓜,但无奈被自己的伤腿困在原地,只好无能狂怒。
“好了,我们俩还是别斗嘴了。”张克用身体连着朝门上撞了好几次,发现它依旧纹丝不动,才终于放弃,叹了口气说道:
“省点力气吧,这个屋子里东西还是蛮多的,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
“满屋子的破烂,能有什么顶的上用处的玩意儿?”韩刚有些自暴自弃的看了一眼背后,自己之前背靠着的一张写字台。
虽然已经很陈旧而且落满了灰,不过写字台本身的木质结构仍旧十分完整坚硬,就算承受他一整个人的分量也不曾动摇偏移。
桌面上零零散散的飘落着许多空白的纸张,都是一些已经泛黄的草稿纸,上面并没有写着任何内容,只是旁边横七竖八的斜放着一些水笔和钢笔。
“这些钢笔已经完全不出水了。”韩刚随手拧开一支钢笔,根本不需要在纸上写字,单是靠鼻尖的嗅觉,就已经判断出了它的干涸程度:
“虽然似乎都是一些有名的牌子,但在这种地方也闲置太久了,里面的墨水早就干透了。”
“那水笔呢?”张克问道。
“水笔只要不是遇到笔尖损坏之类的问题,放再久也能勉强使用。”韩刚有些不屑的说道,“不过,像我这种有身份的人,是不屑于用这种平民普通的水笔。”
“你还是先出去之后,再充大尾巴狼吧。”张克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一支蓝色水笔,在草稿上轻轻一划,果然很容易的就留下了一道深蓝色的痕迹。
“你要纸笔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穿,难不成用来写遗书啊?”韩刚看了一眼,尔后没好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