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你给我放老实点！”叶素灵一见张克一直盯着她看、隐隐的有些发呆，不由得怒从心起，猛的拍了一下桌面。

张克被这一声惊响吓了一跳，赶忙收回了那团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的怪想法。

“说！为什么杀人！”叶素灵又重复了一遍。

“我应该……没有杀人。”张克回道。

“应该？”叶素灵一愣：“什么叫应该？到底杀没杀人你自己不清楚么？！”

“说实话，我很不清楚。”张克很老实的应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我的名字也是看见了工作证之后才想起来的，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想不起来。哦。对了，我只记得比翼峰。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你给我放老实点！”正在记录的男警官抬起头来，厉声呵斥道：“老实交代你的犯罪事实！遗留在现场的证据，足以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容不得你狡辩辩！”

“警官，我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张克很是委屈的争辩道。

“不记得了是不是？”叶素灵问道。

“是。”张克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帮你回忆回忆！”叶素灵说道：“2019年2月15日，晚间9时许，你以处男女朋友为名，骗取了早就对你倾慕的被害人徐晓丽的信任，跟着她回到了住处。在你花言巧语的攻势之下，她对你彻底放下了戒备，自行脱去了衣物，可介与少女的羞涩之心，仍旧死守着最后一丝防线。可你这时却心生邪念，想要与她强行发生关系。徐晓丽断然不从，于是你就恼羞成怒，愤而杀人，这些情况对还不是不对？”

“可能是这样吧。”张克依旧老老实实的回道。

“可能？”叶素灵有些气愤的说道：“什么叫可能？这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么？徐晓丽住在六楼，所有窗户都检查过了，绝没有开启过的痕迹，门锁也没有撬动的迹象，唯一的一把钥匙，就在徐晓丽的手包里遗留在现场。这个时间段只有你们俩在一起，置她死地的凶器就是那只高跟鞋。那上边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你的指纹。地面上，也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足迹，这一切你又怎么解释？”

“我没法解释。”张克轻轻的晃了晃头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可我后脑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叶素灵分析着道：“是不是在搏斗当中，因为被害人的极力反抗，使你受了伤，从而你恼羞成怒，直接杀了她！”

“不是。”张克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叶素灵急声追问道。

“应该是在我杀了她之后受的伤。”张克刚一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这么说，你承认这人是你杀的了？！”叶素灵阴沉着脸问道。

“有可能是，我的意思是说……”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旁边那个男警察直接打断了他道，“房间是密封的，一共只有两个人的痕迹，这人不是你杀的，难道还是她自杀的么？有胆子奸杀，就没胆子承认么！”

说着，他不再理会张克，冲着叶素灵说道：“头儿，这小子就是想拼死抵赖！我看咱们也不用再跟他浪费什么时间了！”

当当当！

没等叶素灵说话，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叶素灵皱了皱眉头，扭向门边说道。

门一开，一个带着眼镜的女警察推门进来，冲着叶素灵点了点头道：“叶队，胡局让李浩马上过去一趟。”

“胡局？”李浩有些疑惑的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哪知道啊？”那警察应道：“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呢，你可抓点紧，胡局的火气看起来可不小！”

男警官站起身来，看了看叶素灵道：“叶队，那我……”

“快去吧。”叶素灵摆了摆手道：“这里的事儿，你就先不用管了，等检验报告出来，我看他还那么抵赖。”

“好。”男警官应了一声，匆匆整理了下桌面上的东西，转身就走。

啪嚓！无意中，他夹在当中的一个笔记本掉在了地面上。

男警官也没顾得上查看，快速走了出去。

笔记本哗啦啦的翻展开来，张克扫了一眼，那上边是一幅副的素描画，每一页上都是眼前这个美女警官叶素灵。

画工很精细，而且非常用心，把也灵素的美貌和气质完全托显了出来，简直惟妙惟肖。尤其是最后那一页，上面画着是两人的合相，身穿婚纱燕尾服，甜蜜无比的相拥而吻。

弯下腰来捡取画册的叶素灵也发现了那些画像，不由得猛然一愣，跟着飞快合拢，放回了桌面上。白嫩的脸颊上显出了一片潮红。

“他在暗恋你。”张克说道。

“与你无关！”叶素灵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抓过另一瓶矿泉水猛灌了一口，略略调整了思绪又继续审讯着道：“张克，你左一个应该，又一个可能，又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想告诉我，你失忆了是不是？”

“是！”张克点了点头，很有种“你最懂我”的感觉。

“呵呵。”叶素灵很是轻蔑的微微一笑道，“妄图耍赖蒙混过关的我可见多了，倒是第一次遇见拿失忆当借口的！我看你是韩剧看多了吧？失忆？哪来的那么多失忆？你以为假装失忆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么？你以为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为所欲为么？以现在的科技手段，虽然还不能辨别是否真的失忆，却能百分百测定你是否在说谎！而且，这起案子，证据确凿，也容不得你抵赖，就算是零口供，也一样能制你的罪！”

“叶警官，我是真的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张克很是无奈的说道。

“好啊！”叶素灵笑道，“那我就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好好回想一下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超前走了两步又回转身，拿起那本放在桌角上的画册。提醒着张克道：“不过，你可得抓紧时间，等所有的检测报告都出来之后，你想来什么都没用了！”

砰的一声，房门关了上，整个审讯室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虽然有些无奈和绝望，可对于这样的结果，张克一点都不意外。

就算他自己也完全无法洗脱杀人凶手的嫌疑。也许，真像自己此前所推测的那样，就是突然受到了强烈刺激之后，导致神经错乱，彻底失忆。

可如果那个叫徐晓丽的死者，真是自己所杀的，那枪毙了他倒也不冤。

问题是……

这真是他干的么？

张克闭着两眼，又把所有的细节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入手之处。

不知不觉中，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当！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自鸣钟声打破了梦的安宁。

张克楞了一下，随后猛然惊醒了过来。

眼前的光线很昏暗，整个房间里都蒙着一层亮青色的光芒。

这是一间两室一厅的老式居民楼，陈旧而又破败的家具，廉价而又性感的女式内衣散落满地，左手边的地面上歪着一只足有七寸多高血红色的高跟鞋。

张克猛地一激灵，好似想到了什么，扭向身旁一看。

果然，紧挨着他身旁躺着一具裸体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