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那神色不太正常，说话更是奇怪的上司——叶素灵——她以前可从没有这样失态过。

难不成……这个男人其实是叶队长的梦中情人，向往的男神，所以才会那么紧张？小琳感到自己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烧了起来。

“是的，我们的确曾见过，不过，这里不方便说话。”张克看到叶素灵的反应，心中更是越发笃定的说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好——”叶素灵也说不清为什么，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个陌生男人的要求。

似乎是因为，作为一个警员的本能，让她察觉到对方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有靠近他，才可以将其解开。

两人走到了大厦的门口，选择了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张克才直入主题的说道：

“那么我也不多废话了，叶警官，我是来自其他时空的人，我早就已经经历过这一天许多遍了。”

“你说……什么？”

叶素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惊讶、不，应该说是因为对方的话语太过荒谬，而露出的难以置信的神情。

“就像你听到的那样。”张克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就是今天，我已经度过了六次2019年2月16日，现在是第七次。”

“你在开玩笑么？你是科幻小说作家？还是什么信了什么邪门组织，精神失常了？”叶素灵抬眼打量了对方一番，说道，“看你的样子，神智应该很清醒才对，也不像是吸了毒。”

“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胡说八道，就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被困在同一天里反复重来。”张克神色严肃的说道，“在过去的那六个轮回里，我经常会遇到你，因此才知道了你的名字与办公室号码。”

“你说……你经常会遇到我？”叶素灵皱了皱眉，尽管理智上她还是不太相信，可心中却没由来的隐约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如同小黑屋一般的审讯室中，对面坐着一个面色迷茫而阴沉的男人，探照灯光被直直的打在他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而那张脸的容貌，似乎在影影绰绰之间，与面前这不速之客的面貌轮廓，模糊重合在了一起。

“你想起了什么，是吧？”张克看到对方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有过前几次经验的他，立刻明白了这并非普通的走神，而是叶素灵浮现出了过去轮回的记忆：

“你觉得自己好像见过我，在黑暗的审讯室中，是不是这样——”

“我……我也不确定，不过——”叶素灵摇了摇头，“你说的话太过玄幻了，我没法相信，而且你特意叫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只为了告诉我这些梦话么？”

“在过去每个轮回和你的接触中，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相对于绝大多数完全没有轮回记忆，把每一次重新开始，都当做第一次的普通人来说，你的脑海中还残存着之前轮回的隐约印象。”

张克循循善诱的说道：“不只是我，你应该还记得更多的事才对，比如——”

他抬起手指了指楼上，问道：“你觉得李浩的记事本里，除了记录平时审讯的口供外，可能还会有什么呢？”

“画——”几乎是脱口而出，速度快到连叶素灵自己都始料未及，直到这个字回响在自己的耳畔，她才意识到刚刚有什么字眼，从喉咙里自动蹦了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叶素灵为自己这奇怪的举动感到局促不安，有些警戒的盯着张克问道，“这算是什么？催眠？还是你给我下了什么麻醉药物，为什么我的喉咙好像自己动了起来。”

“那是你的潜意识代替你的表层意志，帮你给出了答案。”张克指着叶素灵的脑袋说道，“不只是画，你现在脑子里一定浮现出了，许多有关于你本人的造型素描画，对不对？”

“为什么你连我脑子里想的东西都知道？”叶素灵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作为一个优秀果敢的警察，无论将要面对多么危险严峻的任务，她都从不曾后退半步过。

可只是和面前这个陌生男人的短短几句对话，几分钟里，她就感到自己的心理防线正在崩溃和失守，明明对方的话语如此荒唐可笑，可自己却一丁点都笑不出来，更没法将其当神经病处理。

恰恰相反，他的双眼如同X光一般，早就透析了自己脑中的一切，就连刚刚下意识联想到的画面，都能被他精准无误的猜到。

太可怕了，这人究竟是谁，找我又有何目的？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如他所言，是在进行着时空轮回么？

“叶警官，请冷静一些，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或许能成为我的朋友和助力，因为要在这座城市中寻找一个同类，实在是太难了。”张克不卑不亢的说道：

“虽然对你来说，过去轮回的记忆只是一种极端强烈的既视感，但我相信随着轮回不断深化，以及你自己的刻意记忆与回想，应该迟早能够和我一样，成为脱出记忆禁锢的一员。”

“你说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牛鬼蛇神了，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要我如何相信？”叶素灵摇了摇头，似是还不肯放弃，自己多年以来所受的唯物主义科学教育。

“这不是牛鬼蛇神，而是真正发生的事，时间真的在进行轮回与倒转，这或许是某种失控暴走的新兴科研成果，也可能是来自宇宙本身引力场的错乱导致的时空错位……更可能是某种我们都不清楚，但就是已经发生了的大事件，让时间轴从直线变成了闭环。”

张克看到叶素灵仍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停下话语，稍微清了清嗓子，才问道：

“在你的记忆里，我从没有见过你，自然更不可能进入过你的办公室，是这样吧？”

“……嗯，警局大楼除了一楼大堂外，都是不对外开放的，无论是谁进出都要登记，你不可能进去过。”叶素灵点了点头，双手十指却不安的交缠在一起。

虽然并没有读心的能力，眼前发生的事也是轮回中的第一遭，但张克仿佛也看穿了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