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虽然要对付起他来就更麻烦了,但某种意义上,比起之前那个背景完全不明,动机也混乱的一摊糊涂的神秘人特洛伊,将其放在归墟组织的立场上考虑,或许是更为直观简便的方法。
“另外,我们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归墟组织的人,似乎有意维持时间轮回的正常运行。不管造成时间循环这件事的最初源头,是否真的要归咎于归墟,但至少他们是乐见这种情况长期持续下去,并一直部署人员,来消除可能破坏循环的不安定因素。”
“部署人员?怎么说,难道他们真的派出从事相关特殊工作的人员,来抹杀掉那些可能影响时间循环的不安分因子?”张克随口问道。
“是——用归墟组织内部的称呼来说,就是负责对特殊情况进行跟踪、追查与处决的特别行动分队,代号为【廷达洛猎犬】,掌管这支小队的首领是代号为姆西斯哈(Mh"ithrha),你或许也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号吧?”
“廷达洛猎犬……那不是克苏鲁神话里的一种独特生物吗。”张克稍稍回想,便从记忆的角落中,找出了有关这种神话生物的描述:
“虽然它们的名字叫猎犬,但实际上却并不是真正的狗,而是因为其一旦锁定了猎物,就会穷追不舍、死咬到底,哪怕穿越千山万水,甚至跨越时间长河,都要追杀至猎物死亡的特性,才被冠以了猎犬的比喻之称。”
“是的,而这种神话生物的最大特点,除了会对猎物紧咬不放之外,还要另一个更恐怖的特性,那就是它们所处的,是与人类维度不同的角时间,因此可以跨越时间阻隔,通过双腿奔跑来穿梭于时间之中,捕抓到位于数万年后才诞生的猎物。”律子补充说道:
“正是因为这个特性,所以空间的阻隔对它们来说几乎不存在,而每次它们出现时,都会伴随着屋子的角落里,升腾起一股银色的浓烟,尔后它们的身躯才会从烟雾中现身……”
“银色烟雾!”张克忽然福至心灵,立刻就想到了与之极为类似的存在,“我记得每次在轮回强制结束前,都会看到视野周围升起一股银色的烟雾,有时候更夸张,甚至像是银白色的浪潮席卷了大地,把整个世界都拖回了一天之前——难道这都是廷达洛猎犬们干的?”
“不太清楚,实际上我们也很想弄明白,那些银色厌恶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只有做到能够完全规避这种特殊烟雾,才可以让我们逃离时间循环的束缚——至少,是跟归墟组织的人,站在同一视角看待世界,而不是被他们当作蚂蚁一般俯瞰。”律子颔首答道。
“而且,我还记得有些时候,会有一群身穿银白色制服,就连头上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会莫名其妙在身边出现,并且喷洒这种银色烟雾,接触的瞬间就会让我彻底麻醉,在几秒钟之内失去意识……这些人,恐怕就是你所说的廷达洛猎犬,归墟组织的特殊情况处决行动分队了吧?”
“没错,你终于明白了——廷达洛猎犬对于我们溯时者来说,并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恰恰相反,对某些人来说还是能经常见到的一队人马。”律子的声音,此刻变得有些深沉了起来,但细细听来,那之中还带着一丝鄙夷的痛恨:
“你有没有注意到,每当这群狗腿子出现在你面前,拿着银色喷雾袭击你的时候,你当时都恰好遇到了某些极为匪夷所思,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而且哪怕是在承认了时间循环这个大前提下,仍旧无法解释的怪事。”
“怪事吗……的确,我第一次见到这些身着银色制服的神秘团体时,是我在警局大楼爆炸后,悄悄潜入其中,想要查看里面的状况,却发现除了人去楼空,里面没有一个活人之外,并没有任何发生爆炸过的痕迹和焦痕,甚至就连办公室的桌椅都摆放的整整齐齐……”
张克一边回想着往日的细节,一边喃喃说道:
“而离现在最近的一次遭遇这些人,则是我跟叶素灵第一次离开春申遗迹时,看到头顶耀眼灿烂的太阳,以为是新的一天到来了,自己已经跳出了时间轮回,于是连忙跑到最近的车站,想要确认今天的日期……”
听到张克这样的描述,律子眼神忽然微微一变,脸上似乎闪过了一阵疑惑惊讶的情绪,但还是一声不吭的听对方继续讲述了下去:
“结果我们到了最靠近春申遗迹的公交终点站时,却发现四面八方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前一天晚上,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做着春秋大梦的瘾君子们,也都像是被扫进了垃圾桶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结果我们只好自己闯进车站调度室里,却看到日期仍旧回到了前一天。”
“说下去,这对我们来说,恐怕也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律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颤抖,似乎像是因为抓到了什么决定性证据而激动不已。
“呃……好吧,当时我们俩自然是惊呆了,所有的人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哪怕沿着公路经过许多人家,里面也没有一个活人,全都是空荡荡的房间,简直就像是进行了一场不流血的大屠杀一样。最后,我们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了异常刺耳的噪音,光是听到它,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趴在地上猛烈呕吐。”张克继续回忆道。
“噪音?想要呕吐?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感觉?”律子追问道。
“也有,就是一下子感觉浑身乏力,虽然并不是像现在这次中毒那样的四肢麻痹感,而是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和四肢离得越来越远,像是有谁在当中切了一刀,让我逐渐难以控制自己的四肢——怎么了,这种噪音你也体验过吗?”张克看律子一脸了然的表情,不禁好奇的问道。
“的确,对于我们海上花酒吧的人来说,这种声音几乎已经是耳边的常客了,因为每次廷达洛猎犬行动的时候,总会播放这种特殊频段的超声波,来干扰耳内半规管的运作,甚至是影响脑内听觉中枢的正常处理信息,从而使人失去平衡,难以控制四肢,最终倒在地上任凭发落。”律子这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