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忽然转头,看着袁萌萌的眼睛,十分认真的的说道。
“啊?怎么了——”袁萌萌有些奇怪,接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羞涩,“难道说……我们今天就要去登记……”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说,你陪我一起去徐晓丽家吧。”张克说道,“既然她是陪酒女,酒吧一般要到晚上生意才会好,现在时间那么早,她肯定还在家里。”
“干嘛要去她家啊。”袁萌萌嘟着嘴,一脸不情愿的说道,“你想让我跟她和好?不可能的啊,我可不能忍受自己的男友身边,有这么一个妖艳贱货。”
“怎么说你昨晚也是大半夜去敲别人家门的,总得打个招呼去。”说到这里,张克故作糊涂的问道,“不过,昨天她一直都没有出门搭理你和那个泼妇吗?”
“没有啊,简直就像是死了一样,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跟那泼妇都快打起来了,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更别说是出门了。”袁萌萌自己也感到有些奇怪:
“难道说,是昨天这时候她还没回来吗?不然这忍耐力也够强的了。”
“也许吧,但无论如何,你要跟我一起上门拜访一次。”张克严肃的说道,“让她当着你的面,亲口告诉你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打消你的怀疑心。”
“……唔,好吧,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跟她说,你跟在旁边也给我壮壮胆。”袁萌萌思索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心中更是扬起一阵窃喜。
张克既然如此的问心无愧,敢带自己上门查看,显然是的确心里没鬼,看来自己能够放心了。
而张克的心中,则另有一番心思。
昨天从袁萌萌口中打听到,徐晓丽是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酒吧女郎,这就意味着她的朋友同事,正常情况下发现她的失联异常,恐怕得在很晚的时候了。
对于张克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他可以自由行动的时间,被拉伸得更长了,但这始终绕不开一个问题,那就是警方终究会锁定自己。
因此,这一次张克决定主动出击,利用袁萌萌当作不在场证明,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昨晚他之所以悄悄的从防火楼梯溜走,又主动邀请袁萌萌来自己家中过夜,为的就是给自己增添一个可靠的证人。
毕竟从尸体的死亡时间来看,自己在自鸣钟声中醒来时,徐晓丽应该才刚死去不久,甚至是前一刻才断气,因为她的血液还是温热的,完全没有凝固。
法医的死亡鉴定时间没法做到很精细,只要自己能够伪装好,袁萌萌来敲门时,自己不在室内的不在场证明,那么可以很大程度上的减轻嫌疑。
当然,事情不一定会那么顺利的完成,但这也是现在的张克,唯一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缓兵之计了。
清晨的小区内,一些起床早的老人已经晨练了好一会儿。
经过街心花园时,张克注意到了那个住在七楼的八极拳高手老孙头,正挥舞着一柄没有开刃的红缨枪,在花园里耍得虎虎生风。
招式大开大合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即便没有任何敌人时,也一样杀气纵横,反手就将一只靠近的蚊子钉在地上,看得张克不禁冷汗倒流。
打不过,绝对打不过,别看这老孙头已经有些年纪,可是对方只要认真动起手来,卸掉自己一条胳膊简直是易如反掌。
“这个老爷子好厉害啊,年纪那么大了,这枪还挥舞的有模有样的。”袁萌萌也不禁赞叹道。
不,他用拳头更厉害——张克苦笑着这样想道,随后,两人便一起走进了熟悉的六号楼中。
来到徐晓丽家门口,张克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的一切行动都至关重要,要是错了一步,就只能等到下个轮回从头来过了。
“徐晓丽,是我,张克——”明知屋内的人绝不会再有回应,但他仍旧不断的敲着门,“方便开一下门么,我有事要跟你说。”
当然,徐晓丽是不可能开门的,不然的话,反而真要把张克给吓出心脏病了。
“奇怪,怎么还不开门?”张克故作惊讶的对袁萌萌说道,“我也没说你在旁边啊,她不会连我都不理吧?”
“会不会是还在酒吧里鬼混,还没回来?”袁萌萌问道。
“怎么可能,谁会在酒吧里从半夜通宵到早上八九点的?”张克皱了皱眉,试探的说道,“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出事,能出什么事?她一个人住,总不可能有什么仇人找上门……”说到这里,袁萌萌忽然愣了愣,尔后用手指了指地板,说道:
“我昨天离开的时候,楼下那个泼妇还在徐晓丽的门口骂骂咧咧,会不会她们俩后来打起来了?”
“有可能。”张克又敲了一会儿门,当然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他装腔作势的趴在门上,故意耸了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看到对方严肃的表情,袁萌萌不禁也有些紧张,毕竟昨晚她还在这里大闹过一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撇不干净。
“不对劲,有些奇怪的腥味,就像是——”张克将鼻子凑在门缝旁,猛力的嗅了一下,这才说道,“是血腥味,屋子里面有血腥味,透过门缝都能闻到一丁点,这说明屋内的人一定已经大出血了。”
“什么,大出血?!”袁萌萌吓得捂住了嘴,“可是在房间里,能受什么严重的伤啊。”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屋内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张克皱眉说道,“快报警!不能再耽误了,希望她还能留着一口气,不过更大可能是她已经凉了。”
“你是说,很可能里面已经死人了——”
袁萌萌脸色煞白,作为一个有些娇生惯养的普通女孩,杀人流血这种事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现在知道那很可能就发生在一门之隔的地方,不禁有些慌神。
“你想想看,昨天半夜你敲门时,她就没有应答了,说明她那时候已经受了重伤。”张克装作痛心疾首的说道,“流了一晚上的血,幸存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
“好,好,那我马上——马上报警。”袁萌萌慌忙拿出手机,按下了1、1、0三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