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未站在兽面前,他静站着也没有说话,倒是其它一直盯着他的灵兽纷纷低下了头去。
过了许久,就好像兽自己发觉到怪异一样,清楚面前站着人,可是人没有说话,又感觉是错觉一样,它睁开了一只眼,瞧了眼,毫不意外地瞧见了眼前的人,他又将眼睛耷上,继续无精打采。
潋未伸了伸手,手指摩擦在兽的眉心间,眉心已经被挤在了一起,很难看见眉心中还有一颗刺红的朱砂。
他说着,声音荡不起起伏:“害怕了?”
兽又睁开了眼,随着身子也抬起来了些,一抬身子,一个爪子看上去都要比潋未大上一倍。
潋未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在这人面前,一切都变得风轻云淡。
他身子一动,风起,大片的花跟着摇曳,花瓣从花朵上吹下来,刹那间,整个地方像是在下花瓣雨一样,花瓣被风带起,落到了远处,落到了休憩的灵兽身上。
一只灵兽呼着,一朵花瓣缓缓坠落下来,落到了它鼻子上,它呼了口气,接着又是一阵大风,花瓣被吹散。
潋未眯了眯眼,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起身,在花雨中骤然消失,出现了一个小身影。
他移开眼,往远处看着。
授莘走近,望着潋未,花瓣落不到两人身上,他盯着他,眼中有些不解有些打量。
“你早已经发现了是吗?”授莘问,问得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可是他觉得灵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只是怕而已,她那怯生生的样子,看上去是什么都怕。
潋未笑了笑,没有做回答。
他知道她怕他,和以前一样,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虽然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用那样的眼神,和以前一模一样的眼神看自己,他决不允许。
她不能怕他。
他给她的一切,她可以承受不了,但决不能出现一丝胆怯。
更不能出现她怕他的那样的眼神。
授莘身子一下垮了下去,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心中所想他就觉得很恐惧,他太害怕了,没有一件事情让自己这般害怕,甚至在灵儿那一次被天惩折磨得突然没了心跳他都没有这么实实在在感到的恐惧。
一种真正的恐惧。
他甚至想起了她那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对着自己说。
我恨你。
“我很怕,我怕她想起来,我怕她记起我当时没有帮她,我怕她想起来我当时做的事情,我更怕……”她再一次回出现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当时在溯国的时候,他见到了三月,他问潋未,他还恨你吗?那时候他其实想问,他还恨他吗?
他很怕她想起来。
她不记得他做了什么事情,可是她要是一旦想起来呢……
想起他毁了她的成婚,让她的婚礼血流成河,想起他看着她痛苦不堪却不为所动,想起她求他见想见那个人一面,可自己……
想起所有,所有的所有。
太多太多……
那一切……是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