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归说笑,雁一尘把流言的话题揭过后,重新提起宁安此人到底可不可信的话茬。
虽然永辉帝已表明自己有派人盯着宁安,但雁一尘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多说无益,永辉帝直接把问题再扔回给他:“那你说该怎么办,说说看,朕正好看看你能不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来。”
同样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的雁锦程也转回身来,盯着雁一尘。
“儿臣以为,可把宁安做诱饵用,她现在能住在宫中,还养着皇叔的爱犬,身上还有自由出入慈宁宫与养心殿的令牌,这般种种,都足以让宁晋心动。”
这话倒不假。
宁晋都恨不得自己冒充成宁安,偷偷溜进养心殿,手刃永辉帝。
只可惜宁安不配合。
雁一尘说的话在理,罗丁也跟着点头:“微臣也觉得九殿下说的对,万一宁晋手里有能够操控东平郡主的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永辉帝回忆了一下仅有的几次与宁安对视,他倒不觉得宁安会被宁晋拉入伙。
宁安的眼神和以往见过的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的不得宠妃嫔很像。
像阳光下晒太阳的猫,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耳边雁一尘还在卖力劝说:“父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儿臣真不敢拿您的安危去试宁安那颗心到底忠不忠诚。”
雁一尘不光自己说,还扯上旁边的罗丁一起劝永辉帝。
永辉帝无奈,只好点头:“那你仔细说说,打算怎么办?”
“这好办,冬日祭典就在眼前了,咱们可以让宁安一块过去,她身边的守卫再松懈些,给宁晋那群人留出可以接近宁安的机会,如此便可引诱宁晋等人入网。”
雁一尘说完便有些紧张的盯着永辉帝,想知道自己提出的建议如何。
永辉帝听完后并未发表评价,而是转头看着罗丁:“和你出的主意倒有几分相似。”
罗丁哪敢和皇子相提并论,连忙谦虚推辞。
而雁一尘则只关注自己的建议能不能被永辉帝采纳。
“是个不错的建议,可以采纳,罗丁,你与老九交接一下,商量商量各自管哪一边,老九年纪也不小了,该办点事儿了。以往这些都是你皇叔来,现在你皇叔还睡着,你也该来替朕分分忧了。”
“儿臣自然是愿意为父皇分忧的,只是儿臣能力有限,若是做错了,还请父皇不要动怒,毕竟气大伤身。”
永辉帝让他给气笑了:“还没开始干活呢,就先认怂了?你皇叔要是在这,保准把你训的灰头土脸。”
雁一尘也不恼,挠头笑笑:“除了父皇您,谁敢和皇叔比呀!”
“这么喜欢你皇叔,那等你皇叔醒来,跟着他待两年,好好学点东西。”
“是,等皇叔醒来,儿臣一定好好跟着他学。”
很快,雁一尘和罗丁便商量出如何利用宁安勾宁晋上套。
旁听全程的雁锦程暗自皱眉。
罗丁功夫好,但在谋略上差了些。
雁一尘天天笑眯眯的,但雁锦程并不觉得他真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个憨傻。
不过现在这情况……随便吧,皇兄身边有暗卫,都是上次女刺客行刺后雁锦程亲自选拔挑选的。
每个人都能顶一支侍卫队。
有他们在,永辉帝的安危倒不用太担心。
此刻唯一一个危险的却是雁一尘口口声声不放心的宁安。
宁安身上能利用的东西太多了,他若是宁晋,也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逼宁安屈服,合作。
这个蠢货,但凡脑筋灵光点,把安魂茶爽快给他喝了。
何至于现在命悬一线!
有他堂堂雍亲王雁锦程坐镇,就是再来10个宁晋也无惧。
雁锦程忍不住想起昨夜那吝啬的一滴茶水。
就那么一滴,只够说一句话的,宁安啊宁安,如果你哪天真死在了宁晋手里,那也是你自找的。
孤曾经试图帮过你,是你自己不珍惜。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雁一尘和罗丁暂且商定一个管周遭护卫,一个跟在宁安身边,盯准她周围情况。
临近傍晚,估摸着雁锦程差不多也该玩够了,宁安裹上披风,带着等会儿可能会用上的灯笼去养心殿接他。
刚一靠近养心殿,五感敏锐的雁锦程便从风中闻到了宁安身上的气息。
他从炭炉边离开,走到永辉帝旁边,蹭了蹭他的腿以作告别。
永辉帝不明他意,伸手掸掉龙袍上的狗毛,用脚推着雁锦程把他推到一边:“别往朕的身上蹭狗毛。”
“汪汪!”(宁安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回头再见,皇兄。)
说完,雁锦程扭头便朝着门口走去。
“二贵方才是在和朕告别吗?”
“老奴觉得是。”
仇德泉话刚说完,门口夏云便推门进来了:“陛下,东平郡主来接二贵回去。”
说话间,雁锦程已经走到了门口边。
“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知道是宁安来接它了。”
仇德泉也跟着笑:“是,老奴也觉得奇怪,门关的严实的,它竟然能发现外面宁安来了。”
“狗鼻子灵吧,可能闻到宁安身上的味道了。”
门口接到雁锦程的宁安也很惊讶:“这么配合我吗?你知道是我来了?”
“汪汪!”(知道是你,少废话,赶快回去,外面真的太冷了!)
雁锦程躲开宁安手里的链子,从台阶上直接跳到了地上,转头催促宁安。
天色已黑,宁安掏火折子把手里的灯笼点亮,打着灯笼走下台阶,跟在雁锦程的身后往含香殿走。
自上次的大雪过后,一连许多日都是大晴天。
宁安见天的等在窗户口,看着头顶的天空默默祈祷。
她好希望冬日祭典那天是大雪天,听说祭典的场地是在山里,只要下大雪,大雪封山,那祭典就很有可能不能去办。
花嬷嬷从她身后经过,误以为她是在担心祭典下雪的事,往她手里塞了杯茶:“郡主是在担忧祭典时会不会下雪?这个你尽可以放心,宫里有专门的官员观天象,推测天气,日子是太史令定的,他们不敢马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