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

万面镜得知罗哲玉的想法，连忙制止。

罗哲玉：？

“浪费！暴殄天物！此界能有这样一块天然聚灵石, 可以算得上稀世珍宝, 怎么能轻易就炸毁它……”

“你说的对。”罗哲玉点头。

他还想把天然聚灵石移到岸上, 仔细看看上面刻了什么，到底是不是明訫留下的字迹。

“那就把地皮铲了。”

镰刀举起。

天然聚灵石下面的泥土全都挖开, 看它还能依靠什么固定不被挪走。

“……所以说还是要采取强制措施吗, 我主，你在修士中一定会是阵法师最不想看到的人……”万面镜憋不住吐槽的欲望。

“我也不想的。”

如果他知道怎么破阵，肯定不会这样搞破坏。

镰刀刀尖戳在泥土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罗哲玉差点认为下面有问题, 随即想起来, 方才他使用部分.身体数据化让自己暂时失聪后, 就没调整回来。

恢复听觉的那一刻，周围顿时响起狼哭鬼嚎。

游魂们依旧在不断喊饿，他们果真是饿死鬼化出的执念。

小鬼们站在原位, 围成一圈, 安安静静。

源源不断的游魂从地底冒出头来, 在湖水中上升, 银白色火焰呈包围形式, 将小鬼和中间的罗哲玉保护起来。

镰刀开始割土，刀尖朝下, 顺着聚灵石底部削出一个圆。

但湖底淤泥软软的，还有水混合，泥土刚被刀刃划开, 又立马混合在一起。

如此一来，聚灵石底部始终不会脱离泥土。

即便是天然形成的阵法，也没那么容易被破坏。

罗哲玉杵着镰刀，闭着眼睛站在湖底，陷入了沉思。

“万面镜。”

“嗳！”

“有暴力破阵的攻略吗？”

“有。不过……”

“得需要能感应到清晰的灵气路线才可以实施破阵，我主目前还不是修士……这世间灵气虽是复苏了，但目前还养不起一名修士畅通无阻的修炼……”

暴力破坏阵法也并非那么容易。

万面镜空有一身能力，却发挥不出来，很难过。

感觉自己越来越菜了。

“灵气……”

罗哲玉并非感应不到，只是无法精细的将灵气的走向和不同分辨出来。

他将魂力外放，细细体会周围的不同。

所有能力中，也只有魂力能够当做能量使用，并使出了变大变小、以及袖里乾坤的法术。

就像多出的一只手，操控自如。

其中精妙之处，不单单只有这一点，他掌控魂力的时间不长，还有许多作用没有发掘出来。

现在，他要静下心来，尝试用魂力去捕捉灵气的轨迹和不同。

魂力是手，是眼，代替他的手和眼，去探寻世界。

经过一阵嘈杂后，杂念逐渐被撇开。

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了。

魂力随波轻荡，触到柔软粘稠的东西，那是湖底下的淤泥，形状、质感，全都经由魂力反馈在他脑海中。

再往下，进入淤泥下方，遇到的阻力便更大许多，略有些吃力。

罗哲玉将注意力转移，放在侧面的魂力上。

一个小人的体型反馈到脑中。

“哟？”

小人似有所觉，伸手抓了抓，手指却越过魂力，捞了个空。

这是围在周围的小鬼。

“饿……”

一只不是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游魂正好从小鬼们包围圈中、罗哲玉身侧的淤泥下冒出头来，哀嚎着朝他咬过来。

罗哲玉瞬间调动魂力，将它挡住。

同时像方才触碰小鬼那样，魂力贴上游魂。

执念，残魂，阴气充斥组成它的身体。

似乎没什么特别。

但当再仔细检查时，发现其中一丝的不同。

游魂的体内，还有一股细若游丝的灵气！

虽然细，却坚韧凝实，非常明显。

这是罗哲玉头一次用魂力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灵力。

他顺着这缕灵气线路摸向另一头，灵气线路的终点是石碑。

细碎的灵气汇聚，沉入石碑中，又有千丝万缕的灵气从石碑中发散出来，缠绕在……每一只游魂身上。

“这是什么？”

罗哲玉将魂力“触摸”到的情况告诉万面镜。

“……我其实也……”

万面镜说到一半，实在没脸说下去。

他是神器啊！魔修大佬费心费神亲手打造的神器！

怎么可以在这么简易的天然阵法上，一问三不知。

“……我有一个猜测。”他绞尽脑汁，翻找以往记忆，虽然仍然不明白这个阵法，但却根据目前的情况得出些结论。

“灵气复苏是引子，以前灵气枯竭的时候，天然聚灵石没被激活，等同于普通顽石，此地便没什么特殊。当灵气重回天地后，天然聚灵石也苏醒过来，因为某些特别的因素，刚好刺激到、或者说给了深埋地下的千余具尸骨力量支撑，游魂就此产生。”

“镇里灵气、阴气、千余亡魂的执念汇聚，天然阵法形成，再加上一些玄奥的东西……呃……就让小镇里的生灵产生了灵智吧……”

万面镜磕磕巴巴地编道。

解释完，他竟然还觉得自己说的有几分道理，美滋滋的。

不愧是神器。

“是吗，你怎么不说是辐射。”

罗哲玉甩下一句话后，将魂力沉入湖底下的淤泥中。

尽力向下蔓延。

终于，在魂力疲惫不堪，快无法支撑时，在湖底下方几百米的位置发现些零零散散，疑似大量人类尸骨的白骨被深埋。

不断有游魂从尸骨中分离出来。

看来湖中所有的游魂，都来自于此。

看明白后，罗哲玉二话不说放开石碑，朝湖面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