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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亮,杨嘉就拖起被褥中的祖涣,往昨日那片空地上走去。
工匠们起的要比杨嘉他两早很多,一群人早就围在那忙着削竹篾制作投石车,韩老丈看见杨嘉到来,赶紧叮嘱了一旁的年轻工匠放下手中的就往杨嘉这边跑来。恭恭敬敬的向两人行完礼后,韩老丈面色为难,支支吾吾拐弯抹角的提醒杨嘉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从上次从事知道我们冶炼精钢过后,这都好多天了。众人都念着从事的好,也念着从事奖励的粮食和白肉,都在努力为奋威打造武器”
祖涣看着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韩老丈,不明就里。杨嘉戏谑的看着说个没完的韩老丈,也是开口叹道:“是啊!冶炼完精钢,转眼就去谯县攻打石虎,倒是好久没来看你们了”扯东扯西就是不往韩老丈预想的哪方面说。
眼见杨嘉越说越远,韩老丈记得满头大汗,找了个空当打断杨嘉道:“嗯!那个从事,你上一次不是说了嘛!只要我们改革出新的武器就会给我们嘉奖,你看这次的投石车怎么”韩老丈瞥见祖涣面色古怪,杨嘉绷着个脸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不要嘉奖倒是无所谓,从事从铚县给我拨的那些俸禄足够我养家糊口了。关键是那些不懂事年轻工匠需要这些,从事给他们一个承诺,也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干活,不是?”
祖涣真是越听越惊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从来没见过一个工匠敢向从事中郎讨要嘉奖的`!杨嘉则是终于绷不住脸上酸痛的肌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骂道:“好你个老丈,要粮食就要粮食,还拐弯抹角的提醒我,你当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心思?”
韩老丈被杨嘉说的低头搓手‘嘿嘿’直笑,祖涣怪异的看着杨嘉,怎么就真的要发粮食。杨嘉拍拍手招呼众人道:“大伙都停下,我有话要说。”
忙做的百工早就看见杨嘉和祖涣了,也看见韩老丈跑过去履行昨日的承诺,去提醒杨嘉。当下众人心情愉悦不少,手上也加快了速度,甚至有人轻轻处着啸声做工。果然三人没说几句就见杨嘉有话要说,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殷切的望着三人。
“承诺给你们的嘉奖,我是不会忘记的!等到你们将这二十座投石车架装好以后,押送到谯县去,见到祖奋威以后,你们就这样说‘杨从事和祖元安答应给我们每人两斛粟,白肉两斤。’此事我与奋威早已商议的,他不会不同意的,还有韩老丈和昨日那个提议改革投石车的工匠嘉奖五倍,嘉奖只限于今日在场的五十多人。”
终于听到了嘉奖,众人在下边欢呼起来,尤其那个得了五倍嘉奖的年轻工匠激动地手舞足蹈。
了却了众工匠的牵挂,杨嘉骑马往铚县行去。呆在这里也是无事,工匠不可能一下子架装好二十座投石车,还不如去铚县督查选举一事,再者押运余事不用杨嘉嘱咐,韩老丈会派人弄好的。
随即两人轻马小跑往铚县下方的下?村行去。马背之上的祖涣对刚刚一事有点不解开口问道:“明馨为何要嘉奖那些工匠?锻造武器不是他们的差事所在吗?”
“当然是为了通过嘉奖刺激加快锻造速度和改革出跟厉害所向睥睨的武器。”
“那嘉奖的时候为什么不一视同仁,熔炉棚中的工匠没有奖励,韩老丈和那个年轻工匠会给五倍之多?”祖涣秉承着一问到底的心态,继续开口问道。
杨嘉这会却是不答反问:“中朝惠帝时期,辅国大臣太傅杨骏,自知素无美望,惧不能辑合远近,于是大开封赏,京师官吏人人加官进爵,欲以悦众。元安你觉得杨骏这手段怎样。”
惠帝时期的丧乱就是自杨骏始,祖涣当然听说过这位齐家无术,治国无方的无能太傅,嗤笑一声道:“人人加官进爵和人人封赏有何区别?”话刚出口就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白痴问题,自嘲的笑了笑。
杨嘉倒是没怎么小觑祖涣,不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万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工匠一事也就是祖涣第一次遇到,没反应过来,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政治当中,熟读史书的祖涣一眼就能看穿,更别提那些为官数十载的老油条,闭着眼睛都能将其中猫腻说的一清二楚。
下?村在铚县与蕲县中间,但距离西边的?水却又一段距离,但不知为何叫了个下?村,铚县总共三个村庄,分别环绕在南北西三个方向,南边下?村,北边上?村,西边阳掖村。下?村户口数最少四十多户。两人骑马不至一刻钟,便赶到了下?村,远远望去村庄的规格和分布与杨嘉在扬州临安的老家相差无几,不过此处地处豫州,连年战事,偶尔还有山匪流窜,迫于自我保护,村中的农户围着村落打夯起一道半米多厚,足有三米之高的黄土墙,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坞壁,用于防山匪盗贼。
两人将马拴在坞壁外边,穿过高达的坞壁木门,闲庭信步走了进去。这会正值晌午,庄子中的年轻人都去田地农作了,村中只剩一些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和年老无力的老人。一群在谷场玩耍的小孩子见村中来了两个衣着华贵的陌生人,纷纷跑过来围着两人指指点点。祖涣第一次被人围着指指点点而且还是一群屁事不懂得小孩,不免有点恼火,但也不忍向一群小孩呵斥,只好默默忍受着。杨嘉则是笑着环顾四周问道:“你们都是谁家的孩子。”不想没有一个孩子回话。
围着两人的孩童见其中一人笑着问话,警戒心稍稍去掉不少,只见人群当中一个头扎两个朝天辫,脸蛋红彤彤的小女孩大胆的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是从铚县来的吗?”
杨嘉瞬间感觉自己像是面慈心黑的怪叔叔正在拐诱一无所知的小萝莉,忍着恶寒杨嘉放缓语气道:“我们是从谯县来的。”
话音刚落,那些小孩纷纷捂着小嘴低声惊呼,天啊!是从‘遥远’的谯县来的,惊呼过后也有几个小孩放大胆子,叽叽喳喳开口询问。
“谯县有铚县大吗?”
“谯县的鱼肉羊肉是不是特别多?”说这话的小男孩,努力吸了吸快流到嘴里的鼻涕,吞着口水问道。
“谯县的人是不是都穿着你们这样漂亮的衣服?”
杨嘉挑着回答了几个问题,以为这些小鬼头可以停止发问,不想众小孩见杨嘉这么和蔼而且见多识广更加问个没完。两人苦笑着对看一眼,只好装作没有听见那些小孩的问话,随处逛了起来。
村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外乡人,众孩童那会这么容易放过两人,纷纷小跑着跟着两人的步伐挪动,仍然将两人围在中央。双方这样僵持着,杨嘉两人顺着小路转了个弯,忽然看见前边土墙之下,有一耆耄老头正倚着墙晒太阳,终于遇到了可以问话的本地人,两人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赶去。那些个孩童见杨嘉两人往老头方向走去,纷纷面露惧色,放慢了脚步,稍稍与两人拉开距离,蹑手蹑脚的跟在后边。
刚走到老头身边,就见那老头斜着眼看了一眼两人,瓮声瓮气的问道:“要是借水喝的话,别烦我,到院中的水缸自己找去。”说完指了指身后靠着的土房子。
杨嘉祖涣两人摇了摇头,蹲在地上回道:“不是为了借水,我两从谯县来,到这是为了询问一些事情。”
昏昏欲睡的老头终于来了一丝精神,不说话对着杨嘉身后的那群孩童瞪大眼睛,吹起花白的胡子喊道:“一群小崽子看什么看!”这声音如同山中恶狼的呼啸,将几个胆小的孩童吓得哇哇直哭,一群人转头就往远处跑去。
看了杨嘉祖涣两人哑然失笑,这‘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群小鬼头终于被花白胡子,满脸褶皱的老头给吓跑了。
笑完之后杨嘉开玩笑的问道:“丈人警觉性怎么这么差,也不仔细问问我们两人的身份,就敢让我们进门,就不怕我两是山匪盗贼?”
老头听闻杨嘉的玩笑话,爽朗大笑:“你们若是盗贼,家中只有一床破棉絮,一个灶台也没什么好偷得!只是你们说你们是盗贼,恐怕就连那些孩童都不会相信。”
杨嘉祖涣两人不解,询问原因。
一直倚在墙上,瘫坐在地的老头忽然坐直了身子,满脸的褶皱也好似完全松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笑着解释道:“这全是祖奋威的恩惠!以前的时候,各地的坞堡加上山中的马匪时不时来村中抢劫一番,那些个畜生可是害惨了我们,现在好了祖奋威带天兵来谯郡,将那些坞堡收拾的一干二净,也将那些山中马匪吓得流窜外逃,再也没有人敢来我们村抢粮食。要真是山匪,除非是傻子才会来谯郡强东西,不然统统全被全祖奋威赶跑了,全靠祖奋威,终于有太平日子可以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