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历史,以史为鉴,历史便是一面镜子,让我们在黑暗中看清自己的缺陷,历史更是一座灯塔,在迷茫中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痛定思痛,重要的是,在沉痛的历史教训中,我们何去何从?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我们应该怎么样才能让历史不再重演?”
高敬宗神情严肃的望着下首夏国文武重臣,众人皆露出了深思之色。夏国如今也勉强称得上是兵强马壮,然而,晋朝大义的号召之下,有多少人会反复,恐怕没有人可以说得清楚。司马氏控制着天下大义,只要朝廷一瞪眼,恐怕除了冉魏系将领之下,大部分人都会吓得直哆嗦。哪怕朝廷的屠刀落在头顶,他们也不敢反抗。
杨释郑重的道“兴邦安国,定是以王道为主……”
崔逞非常不满的看了杨释一眼,毫不客气的打断杨释道:“请王上示下!”
高敬宗道:“我一直坚信,一个大国沦陷必然是内因所致,而内因之根本便于民族精神,民族精神,是支撑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核心所在,更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一个国家若是失去了民族精神,便如同一盘散沙,很容易倾刻间土崩瓦解,一个民族若是失去了民族精神,若如同行尸走肉,在黑暗中自甘堕落。”
“民族精神?”籍戡喃喃的自语着,认真的切嚼着这四个字的意思。自永嘉丧乱以来,无数仁人志士都在寻找华夏衰弱的根本原因,也在寻找着可以让华夏重新崛起的希望和办法。籍戡知道如果冉闵,他绝对说不出高敬宗这番话。
高敬宗的这番话,如同重锤砸在众人心头。崔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而他原本曾经以为,永嘉之祸的根本是晋朝朝廷腐败,八王之乱耗尽了国力和民力,造成五胡乱华,十室九空。但是听闻高敬宗的话,好像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而是什么民族精神。
司户参军陈应暗暗点点头,对于这番话他的理解反而更深。像高敬宗所说的华夏民族精神的丧失,主要是三国末年,鲜卑、氐、匈奴大量涌入中原,八王之乱十数年的大乱战,晋国的社会秩序也完全崩溃,在社会秩序崩溃的时期,逐草而居的诸胡与以汉人杂居。汉人的基本方式以宗族村落为主体,而诸胡则是部落团体,在武力方面侧大大不如。
汉胡杂居,不可避免会出现各种民族风俗和民族习性上的差异。一个胡人部落少者上千多则数万人,一旦产生矛盾,如果在朝廷法制健全的情况下,倒可以让法制裁军汉胡矛盾。可是八王之乱时,朝廷当权者都只顾自己的利益,根本无心去处理这些所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然而在朝廷诸公眼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在百姓眼中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可是朝廷方面不作为,把问题扔给百姓自己处理。那么问题就出现了,汉胡之间的矛盾大都是水源和土地纠葛,无论对汉人也好,胡人也罢,都是生存的根本。谁也不肯让步,不可避免的出现械斗,那么结果肯定是怯懦的汉人吃亏。
华夏人自古以来都世界上最文明的民族,当吃了亏以后。肯定想让朝廷出面主持公道,可是这个时候的朝廷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这些事情。也有一些爱民官员秉公执法,裁决胡人处罚胡人。可是胡人相当团结,他们就拉起族人扯旗造反。朝廷上层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怎么可能管这种事情,为了保证所谓天朝上国的面子,于是乎把胡人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处罚处置胡人的官员和汉人百姓,给胡人部落一些钱财,平息他们的怒火。
事情似乎是得到完美的解决,可是却埋下了更严重的祸根。诸胡都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看到扯旗造反如此低风险,有利可图,他们不约而同的举旗造反,从朝廷那里勒索好处。这样以来可就苦了汉人百姓。朝廷事实上是一个消耗单位,他们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价值,向胡人缴纳的保护费最后还是转嫁到汉人头上。
汉人百姓也慢慢学精了,遇到胡人制造事端,或者挑衅,他们都是步步退让。可是妥协和退让这种事情最容易养成习惯,就鸦片战争以来,满清政府签订第一个卖国条约之后,对于后来的不平等条约也慢慢习惯了。从1840到满清灭亡这短短七十二年的时间内,清朝总共签订一千三百五十六件不平等条约,割让一百六十余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加上康熙时期崽卖爷田不心疼,送出去了一百五十余万平方公里,最终割让了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在这个时期同样如此,因为退让,让华夏民族全部都养成了畏胡如虎的性格。
“民贵,社稷次之,君最轻。”高敬宗公开宣扬孟子的理:“历代皇帝自说自话,明明是拳头大打的天下,或欺人孤儿寡母篡的皇位,偏偏自吹自擂什么授命于天,要叫做天子,朕是夏国的王,华夏的王,汉人的王,朕的权力来源于汉族人民、来源于与民约法,故而祭华夏先祖炎黄二帝,不祭皇天后土。朕欲四月初一,进行大祭。”
高敬宗思来想去,要重塑华夏精神,缓称王那一套,在某些时期却是一个长期宏远发展战略,为了强化凝聚力,增加夏国百姓的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他称帝已经是目前惟一的解决办法。从此以后,让夏国百姓和军人不再承认自己是晋人,而光荣自豪的自认为夏国人或华夏人势在必行。
众人明白了高敬宗的意图,同时也惊出一身冷汗。秘书院副院长陆永华道:“王上,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什么是大局?”高敬宗道:“难道因为怕,就要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
陆永华咳嗽一声,示意高敬宗借一步说话。
陆永华走到高敬宗面前,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王上,你要北伐建功立业,还是成为众矢之的?”
高敬宗道:“但是如今我们华夏民族病了,重病只能下猛药了。”
崔逞也皱起眉头道:“王上,若是如此,那可就将天下人得罪光了。”
高敬宗并没有理会陆永华,而是直接望着众人道:“诸卿以为如何?”
甚至不待众人反应,冉裕率先拜倒在地上叩首道:“第八师师都指挥使冉裕拜见陛下。”
第八师副师都指挥使魏大福也紧接着道:“魏大福拜见陛下。陛下圣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