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水师的战船上都加装了拍杆,但是拍杆的攻击距离只有三丈至十丈的距离,其实拍杆勉强只算是近战自卫性武器。然而夏军水师将士发现,配重式投石机不仅抛射距离远,而且因为可以抛射重达三百斤的石弹,威力也相当惊人。
每一艘战船都会有压舱石,夏军水师充分发挥配重式投石机的石弹,将原本重达千斤的长形石条换成了三百斤重的石弹。为了方便石弹运输,并且在底舱内加装了运滑轮升降机,方便石弹运送。刚刚停稳的第四舰队十三艘战舰,距离浮桥整整三百步远,夏军水师停止前进,抛锚停船。
攻击固定的浮桥,可比那种航行中的战船容易多了。三百斤重的石弹被吊装上甲板上,然后通过甲板上简易的龙门吊,装进配重式投石机的掷弹带内。
“嘭嘭嘭……”随着接连不断的巨响起,重达三百斤的石弹朝着浮桥砸去。三百斤的石弹不要说将人砸得脑浆横流,就连船体轻薄的中小型战船船底砸个大窟窿出来。第四舰队十三艘战船,四十四具配重式投石把四十四枚重达三百斤的石弹狠狠的砸向浮桥。
仅仅浮桥的承载能力虽然不弱,但是论起坚固比起巨型战船来却远远不如。虽然第一轮试射时,仅仅不到两成石弹命中目标,然而这八九枚石弹一下子将浮桥砸出七八个大窟窿,顺带着将燕军三四十名士兵砸得血肉模糊。四五千鲜卑弓弩手愤怒的朝着夏军水师射箭,只是非常可惜,大都装备着猎弓的鲜卑弓弩手,根本够不着夏军水师的战舰。阵形大乱的鲜卑弓弩手还没有松口气,夏军水师的配重式投石机的第二波石弹雨就接连而来。
这一次命中率出奇的高,至少三十枚石弹命中浮桥,顿时将浮桥砸得七零八乱,顺带着将近千名鲜卑士兵砸落水中。对于落水的鲜卑士兵,夏军水师既不射杀,也不救援,任其自生自来。
莫侯龛也不傻,一看这个情况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急忙疏散士兵。接着命部曲将浮桥点燃,然后砍断捆绑的绳索,任由浮桥上的木筏和渡船,燃烧着顺流而下,妄图烧掉夏军水师战船。但是夏军水师却不闪不避,依靠着自己的船体高大,特别是八槽船上的拍杆这个时候开始发威了,十座拍杆就像八爪鱼一样,十只吊臂七上八下,将靠近的火船纷纷砸沉在水中。
如果莫侯龛把这些木筏或渡船全部浇上火油,然后引燃,或会真的给夏军水师造成一定的麻烦,可是匆忙之下他哪里去寻找火油?那些被点燃的渡船或木筏,烧起来也是一大片,看上去非常吓人,可是被拍杆一拍,吓人的火势就顿时熄灭。
这种火势只是看上去吓人,事实上对于战船的威胁并不大。中国古代人相当聪明,船只在大海中航行,非常容易被大海中一种叫海蛆的虫子侵蚀。这种如同蛆虫一样的小虫子,就喜欢以木头为食,它们会附着在船底的木板上,渐渐啃食木板,别看那些看似非常坚硬的底舱木板,经海蛆啃食一年以上,就会变得像面包一样松软,别说触礁,就是一个大浪就会四分五裂。
后来在大航海时代,西班牙人为了改变这个问题,将木质船底用熟铜包裹出来,这样虽然会减弱海蛆对木头的啃食,然而却又会发生海水腐蚀铜皮的现象。每隔离三五年就需要更换新的铜皮或船底木板。中国缺乏铜料,而且古代中国的铜钱偏偏又是东亚地区的区域性货币,铸造铜钱的铜料都不够,更加不可能奢侈得用铜皮包裹底船了。不过在打造海船里会用牛皮将船底蒙上。
海蛆不吃牛皮,又可以有效的保护船底,增加船体的使用寿命。船底和吃水线部位蒙了熟牛皮,被水浸湿以后,这火都未必能将熟牛皮烧透。
眼见火攻无效,莫侯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军水师投石机像打靶子一样把浮桥上的木筏和渡船一艘一艘砸沉。清除完这些浮桥上的木筏和渡船,夏军水师尤未满足,他们依靠着战船高大,威力无比,又将停靠在渡口码头上的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木筏和渡船一一砸沉。然后这十三艘夏军水师战舰又耀武扬威的长扬而去。
事实上不光慕容评无法从陈留郡渡河,就连慕容恪自濮阳沿着黄河顺流而下,皆没有找到可以渡河的地点。先秦时期,古黄河的下游河道在冀中平原上游徙漫流,形成多股河道,故有“九河”之称。这一时期下游河道的河床是比较稳定的,然后在进入西汉时期,黄河发生了大规模泛滥改道,自东汉王景治河,王景因势利导,筑起了西自荥阳(今荥阳东北)东至千乘(今滨州市蒲城)海口的大堤,黄河流经今黄河和马颊河之间,由利津附近入海。
不过让慕容恪和慕容评非常郁闷的是,无论他们选择从任何地点渡河,必然遭遇夏军水师的阻挠。慕容恪和慕容评二人所部,前前后后损失木筏、渡船上千和近两万千余名军士,却依旧停止在黄河北岸,此时黄河成了夏国高敬宗的天然屏障。
夏国国都、夏军大都督府高敬宗一遍一遍翻看着水师祝英庭送来的战报,早先的时候,高敬宗还担心祝英庭会露空子让慕容恪和慕容评趁虚而入,然而看到祝英庭居然采取了分段巡航,集中优势兵力的打击的方式,先后歼灭燕国长水军以及慕容评、慕容恪两部共十三次架设浮桥的行动。只要黄河防线可以保护得住,高敬宗就可以安心发展了。他给司户参军陈应下达命令,命令各地官员立即组织百姓,进行春耕工作。
高敬宗心情大好,决定召开新安商盟的代表。大都督府前花厅,坐着十几名新安商盟代表,新安商盟虽然以陈氏、俞氏为首,事实上还有十几家大小商号组成的利益集团。
这些人见到高敬宗进厅,纷纷下拜磕头,高敬宗笑道:“都不必多礼,坐,都坐。”
花厅气派宏大,这些人本不敢坐,但见高敬宗坐了,这些人才急忙依次在两侧的席子上小心翼翼的跪坐而下。
高敬宗心情大好,笑咪咪的扫视了众人一圈,笑着说道:“本王兴兵讨逆,还要赖各位支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