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褚蒜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就吩咐大长秋穆郎请会稽王、大司徒司马昱进宫商议。
高敬宗丝毫不知道褚蒜子正密谋着诡计对付他,他头疼的则是大军匮乏的装备问题。响应高敬宗参加北伐的百姓非常多,如今报名的人数已经多达一万三千人,高敬宗知道将来肯定会是一场恶仗,凑数的老弱病残,非但无法短时间内形成战斗力,反而会拖累全军的后腿。所以高敬宗仅仅留下十八岁以上至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成立北府军亲卫中郎府第五折冲府。全府共四个团,六千余人马。
此时这六千余人马,只有高敬宗的亲卫三百套轻质甲胄。北府军缺乏甲胄和精铁,然而询问了兵刃的价格之后,高敬宗也暗暗咂舌。一副轻质皮甲八千钱一套,铁甲最次的也要两万余钱。如果购买甲胄,哪怕买些勉强可以防御轻弓的劣质铁甲,他手里的钱,勉强可以买一千五百副铁甲。
高敬宗考虑买铁自己打造甲胄和兵刃,但是生铁的价格也让高敬宗望而却步,居然高达一百二十钱每斤铁。如果要打造六千具甲胄,以札甲每副净重十八斤,加上损耗,每幅札甲需要二十二斤铁。不算人工成本,每幅甲胄的造价就多达两千六百多钱,而他手中的钱也同样不够买铁打造甲胄。
更何况考虑到这个时代人工打造甲胄和兵刃的效率低下,小作坊没有统一质量标准,打造出来的甲胄质量上也没有保证。
夏王总管沈七看着高敬宗魂不守舍,上前怯怯问道:“王上,何事烦忧?不知奴婢能否为王上分忧?”
高敬宗迟疑了片刻,说道:“除掉这阵子花掉的,本王还剩下三千一百八十万钱,新招募的将士,手里都没有趁手的家伙,工欲善其事,必须利其器,甲胄没有,兵刃不足,愁煞孤王矣……”
高敬宗抬起头,却发现沈七七两眼直勾勾发呆,却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沈七——沈七——”高敬宗连声呼喊沈七,沈七这才回过神来。大张着嘴问道:“王上刚才所说,还有……还有……还有多少?”
高敬宗愣了一下,答道:“还有三千一百八十万钱啊……”
“怎……怎生……怎生有这许多?”沈七呆呆问道。
高敬宗笑了笑:“这是建康周边郡县,士绅百姓捐的钱……”
沈七膛目结舌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多钱?”
高敬宗道:“怎么够呢,朝廷不配发甲胄和兵刃,六千人马加上替换备用,至少需要六千五百套甲胄,一千五百具盾,两千五百柄环首刀,戈矛各两千杆,弓箭五百张、弩机两千具,这些装备算下来至少别说三千万钱,就是十个三千万钱都不够……”
沈七道:“王上,这帐不是这么算的!”
看着高敬宗不解的目光望着自己,沈七悻悻笑道:“当然,少量甲胄和兵刃还可在市面上买,但是价格太过昂贵了,而且数量也不太够,整个建康城,零零总总不会有一千具甲胄。先说甲胄,可以分两步走,可以塞给临淮军、镇北军甚至西府军军需官一些钱,运出一些甲胄和兵刃,根本没有人管。这些甲胄每年都会报废很多,平时军队操练、外出剿匪,毕竟兵器也会生锈,也会磨损,看库房的那些家伙都精着呢。都有损耗,一个月损失千儿八百套甲胄,千儿八百柄腰刀根本就不算一回事。那些军需军精着呢,帐面做平,根本就不会让人看出来……”
高敬宗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这事交给你办了,三千万钱全部给你,把装备弄到手,哪怕你一个大子不花,剩下的钱全赏给你……”
“王上放心,奴婢绝对不让王上失望!”
沈七眉飞色舞的跑去了。
高敬宗解决了装备问题,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初春日迟,大司徒府,会稽王司马昱醒来睁眼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青蒙蒙的光亮,雾气很重,夜里折腾得他骨头都快散架的两具光溜溜的玉体,滑溜得跟软玉似的一左一右压着他的胸口睡得正熟,微露出来的肩头白嫩似雪。
司马昱的手在被子下面朝左手边女人的肥滑大屁股摸过,女人在睡梦中蠕动身子,胸前两团大肉揉得司马昱肋下直叫舒服,修长双腿也缠得司马昱大腿更紧。
司马昱来了兴致,勾着手指朝女人肥满的屁股沟挤挖去,这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两个颇有秀色的侍妾也给惊醒,头探出锦被,疑惑的看着司马昱。
司马昱冲房外喝着:“发生什么事情了?”
外间侍卫房里的人也给敲门声惊着,远远的听着有人叫喊:“宫里来人了,请王爷进宫”
宫里出了什么?司马昱疑惑着爬下床,赤足站在床踏板上,吩咐道:“快拿衣裳来。”
两侍妾见司马昱神色严峻,不敢怠慢,忙下了床帮他去拿衣袍,她们光着雪白的身体,也顾不上寒冷,先伺候司马昱穿好衣裳。
等司马昱穿戴好,抵达崇德宫里时,褚蒜子早已完成梳妆,坐在厅前用膳。褚蒜子的平时膳食非常简单,一碟盐萝卜,一盘拌黄瓜,一盅豆腐汤,一碗江米粥。司马昱暗暗咂舌,他早有风闻,说褚蒜子朴素。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如此朴素。
别说大晋堂堂皇太后,哪怕寻常一个乡下土财主,也比褚蒜子的膳食丰富多了。褚蒜子看到司马昱进来,便道:“皇弟还未用膳吧?一道用膳!”
司马昱道:“臣不敢!”
褚蒜子道:“一家人,不用客套。”
“臣……”司马昱哽咽搬着旁边的锦墩缓缓做下。
简单的膳食,吃得津津有味。而一旁的司马昱却如同嚼蜡烛。
褚蒜子眉头皱起:“皇弟,不好胃口?来到这宫里,就跟回家一样,想吃什么,吩咐御膳房去做!”
司马昱:“这……这……其实就挺好!”
褚蒜子秉承寝不言,食不语的习惯。缓缓进食,而司马昱则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司马昱怯生生的问道:“不知太后传唤臣弟,所为何事?”
褚蒜了悠悠一叹道:“这江山社稷,原本都是你们男人们的事情,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不应……多嘴。只是近来皇儿曾言,这北府军拥有兵员近三十万人,非社稷之福。”
司马昱沉吟道:“……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臣弟唯恐逼反了高敬宗……”
“嗯!”褚蒜子点点头道:“此事却也不得不妨。”
司马昱道:“不如效仿永和七年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