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直击心扉的疼痛,宁裴山是永生难忘的。
此时的宁裴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此处是为了百鬼窟中养尸而做的防护。
这种手法在千年前的东唐时候便已经甚少有人能够使用了,只是如今竟叫自己给遇上了!
怪不得自己方才看到此处的石台修建的如此诡异,诛仙弑妖台如同猎人的陷阱一般,能够诛杀掉落入陷阱中的魂魄!
凡事邪祟妖魔,只要一落入此阵,便会被来自天劫一般的滚雷给轰的神形俱灭!
自身煞气越高,受到的雷劫便会越厉害!
说到底,便是不会让仙魔走出这道阵法之外!
相较,如果只是凡人,自身是没有这些气息的,入了此地便不会引动这些保护措施!
宁裴山虽是活人,可经过了千年,自身的山河气息早已修炼到境界,而诛仙弑妖阵可分不出谁是妖厉谁是魔邪,只能根据入阵者的气息发动攻击罢了!
如一只落入蛛网的虫子,宁裴山挣扎着,不断运用自身的气息将缠附而上的攻击抵御开来。
绳索一般的雷电捆绑在他的身上,越收越紧,而宁裴山只能在飞石之中,不断的变化自己的身位来躲避攻击。
宁裴山自身的气息太过浓郁,而诛仙弑妖阵似乎像是受到了引导一般,不断加强着内里的攻击!
滚雷炸裂,一道道落在宁裴山身上,不消几个便已皮开肉裂!
可此时的宁裴山一点也不敢松懈下去,他在躲避中,奋力的后退着身形,朝着石台旁边避去!
看着内里被不断攻击,伤得分外狼狈的人,魏文宇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缓缓站直了身子。
他一步步向着眼前的石台走去,他周围的风渐渐强烈了起来。
可这一切都没有伤害到他,就连在眼前炸裂的惊雷,也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大约是靠近了诛仙弑妖台的缘故,原来附着在魏文宇周围的邪气,被厉风席卷而去,一并灭在了天劫一般的滚雷中。
魏文宇整个人身上越来越有了力气,不由的舒爽的动了动脖子。
看着在石台中奋力反抗,想要逃出来的宁裴山,魏文宇仿佛在欣赏一只斗兽场里垂死挣扎的野兽。
魏文宇站到石台边,而内里的宁裴山正在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向外逃开。
两人便如处在两个世界的人,此刻的魏文宇仿佛看到一个正从深渊中爬到穴口的人,对方一脸期望最后的曙光!
而此时的魏文宇,笑了!
抬起脚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的踹在了宁裴山的腰腹,将对方狠狠的踢了回去!
有什么能比的上将爬出深渊的人又踹回下面,毁灭掉对方所有的希望还来的愉悦的?
没有!
比起身上的舒服,来自心理的满足感,才是令他最为愉悦的事。
如狼牙一般的尖石上,雷电不断落在宁裴山的身上,如触手一般收缩着,将他又拽了回去!
跌落在地的宁裴山被捆缚在雷电上,法咒形成的雷电不断撕裂着他开伤口!
宁裴山满身是血趴在地面上,竟向着内里被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待他被拖拽到石台正中,四周收紧的束缚捆绑着宁裴山的四肢,将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
法咒下巨大的力道,向着外沿不断拉伸,而宁裴山竟犹如一只活生生的提线木偶一般!
眼下,被当做提线木偶的他,在这雷电的牢笼中,将被拖拽分肢!
这便是宁裴山不久后的下场!
从兜里掏出一方锦帕,魏文宇将自己手中的鲜血细细擦拭了干净。
微微勾起嘴角,他一步步入了石台,看正中被雷电捆着无法动弹的宁裴山,魏文宇仿佛是迅游世间,瞧见有趣儿事务的贵公子一般翩然!
琥珀色的锦帕递在宁裴山的脸颊边,魏文宇极为温柔的替对方擦着脸上不断滚落的血珠。
此时狼狈万分的人,是那个斩掉自己首级,一脸正气凛然的东唐宁王啊!
这种从心理而来的报复感,这种将敌人踩踏在脚下的凌驾感,不断充斥着魏文宇每一寸毛孔,他从未感到如此舒爽过!
“宁王爷,当初的你头都没了,还能回来找我算账,如今,也不知道谁找谁算了。本以为你不会死,可原来也还是会疼的啊!”
哪怕过了千年,有些仇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
一道道闪电落在宁裴山身上,皮肤不断开裂,又不断的愈合。这等雷劫一般的痛苦宁裴山从未感受过。
比起被砍断手脚,或者邪祟腐骨的痛苦,这些直击灵魂的折磨才是真正让宁裴山痛不欲生的!
法咒的雷电一道接着一道落在宁裴山身上,他的气息越浓郁而雷电便跟着猛烈!
宁裴山的自愈能力,正一点点修复着他的身体。皮开肉绽的地方不断的愈合,又不断的被雷电撕裂开来!
宁裴山胸口的金色环纹此时光芒大涨,仿佛能跟上雷电破坏的速度,竟与之达到一定的平衡点!
这滚雷落在宁裴山的身上,亦如刑法一般,痛苦不断攻占着他的神志,仿佛下一秒便要迎来晕厥!
宁裴山在诛仙弑妖阵中,痛苦的嘶吼着。
可他不会死,永远都不会,这道刑法仿佛也永世不会停止一般。
但宁裴山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动物!
他依旧会痛,会流血,会流泪,他或许比任何人看起来都坚强,可是,上千年以来他所承受的痛,却并不会因为他的坚强,而减弱那怕一分
他只是比别人更能忍耐罢了
可是,他一样会知道疼
那些血从他的脸上,顺着结实而紧致的腹肌滑落而下,最后隐没在了黑色的腰带下。
伴随着内脏好像在剧烈翻腾般的痛苦,一口暗黑的血涌上了喉咙。
从他的口中溢出喘息,如困兽的呻吟!
“宁裴山,我的确只是一介凡人,而你喃!满口仁义道德,自诩长生不死,修道成仙,现在还不是被困在阵眼中,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李为了天下殚精竭虑,而你却假仁假义!你有何资格质问我!你竟然还杀了我!是你断送了整个东唐的江山,不是我!”
“宁裴山!我要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在这里,受尽生不如死的痛苦!宁裴山,你就是个妖人,你就是个怪物!”
魏文宇在法阵中,不断的捶打着宁裴山的身体,满嘴絮叨,发泄着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怒,整个人亦如一头疯魔的野兽!
这样的宁裴山整个人神志已经极为不清晰了,可他张了张嘴依旧想要要说些什么。
魏文宇凑近了些,却听宁裴山亦如低喃一般轻声说着。
“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