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木匠营,医师营等几个重要部分,物资也算是优先供应了,因此,御寒衣物也不会太缺。
剩下的,妇孺营,妇孺营不止全是妇孺,还有老弱,这些弱势群体,被特意照拂,物资也不会缺。
所剩的,只有民夫营了。
民夫营前身,大致是黄巾流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
虽说,投了刘备义军之后,每日能吃个半饱,比在黄巾军中好多了,但是除了口粮,好多人衣物还是破破烂烂的。
做衣服,需要布料,做不到像草鞋一样,拿把麦秸就能编一双草鞋那样简单。
做衣服,原始人会用树皮,兽皮来御寒,这是最低的御寒条件了。
可是,大几千人,真去扒树皮,也没那么多树皮去扒的啊。
至于兽皮,军中有不少未处理的牛皮骡子皮和马皮等,把动物皮往身上一裹,也能很好的御寒。
但是,还是少。
各类动物皮不足百张,大几千人的缺口,不足使用。
而麻布,李孟羲觉得,真到大雪飘飞之时,麻布御寒效果,可能有限。
再说,军中的确有织布机,还有足够的麻线,能织麻布来的。
但是,产量就两三天一匹的程度,依然杯水车薪。
刚入腊月,雪不会下的那么快,但是,得早做准备了。
有备,方能无患。
“哥哥,俺穿好衣裳了。”
李孟羲听到弟弟说话。
“来。”李孟羲伸开手,让弟弟从跳下来,他好接着。
去吃饭了。
依然是粥。
喵的,吃了这么久的饭,一顿好吃的没吃过,李孟羲几乎觉得,自己味觉都没有了。
吃饭的时候,李孟羲多嘴问了弟弟一句,“砖头,你觉得好吃吗?”
弟弟抬起头,睁着天真的大眼睛,“可烫了哥哥。”
答非所问了不是。
“烫了你慢点吃嘛。”
吃饭间,李孟羲依然是围在灶旁吃的,灶中的火还在烧着,极温暖。
李孟羲觉得不好吃的东西,别人大口大口
吃的尽兴。
同样围在灶边,伙夫喝粥发出极大的声音,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他吃肉羹呢,吃那么开心。
李孟羲正好,有问题想找一个汉代的原住民问问,冬日该怎么御寒呢。
李孟羲把问题问了出来。
伙夫放下了碗,“下大雪?下大雪不出门就是,就冻不着。”
“那若是没房子,能去哪?”李孟羲又问。
“没屋住,随便找个麦秸谷堆儿,往里一猫,暖和的很。”伙夫答到。
李孟羲大致听明白了。
汉末,底层人民,冬日猫屋子里过冬,冬天出去怕是要冻死人。
而没有屋子的那些人,实在不行,就钻麦秸堆里,多少有个藏身之处。
“若必须要出门,又怎么弄?”李孟羲再问。
“穿厚衣裳。”
“那要是没衣服呢?”
“没衣裳出去干嘛?出去奔死去呢?”伙夫说话不过脑子,张嘴就嘲讽。
李孟羲有些尴尬。
然后自知失言,伙夫赶紧告罪,正经了一点,“要是真没厚衣裳还得出去,就把麦秸树叶子,往衣裳里垫吧垫吧,也能抗冻。
再个就是,麦秸编个大裳,身上一批,扛风又不怕冻。”
李孟羲点了点头,他了解清楚了。
如果没有衣服,加强御寒的方法是用麦秸,麦秸此时,代替了棉花的作用。
比较可惜的是,汉末未大规模种植棉花,棉花这个极好的纺织原料,在汉代不好找。
李孟羲想起,羽绒,鸭绒和鹅绒这两种随处可得东西,极其保暖。
于是,李孟羲就问伙夫,问他知不知道能用鸭毛做衣服。
伙夫迷茫的摇了摇头。
看来,汉代鸭绒制衣技术,可能是没有,也可能小范围有流传,但是,未大范围推广。
鸭绒和鹅绒,是最适合平民御寒的材料。
皱眉思索良久,李孟羲认真思考,鸭绒服该怎么做呢。
好像,把鸭毛剪碎,然后当做填充物,填充到两层布料之间就行了。
李孟羲低头看了一眼
身上的麻布衣,发现身上麻衣,布料很粗糙,主要是,纹理不密实,孔比较大。
这要是用来装鸭绒,细小的鸭绒很可能从里边跑出来。
虽然有这个缺点,但是孔也没大到装多少鸭绒就漏多少鸭绒的程度。
鸭绒服还是可以做的。
再细思鸭绒服的其他细节,好像,有部分鸭绒服,封成一格一格的了。
这好像很有用,如果不这么缝,两层布料里的鸭绒就全跑到下面了,达不到整体保暖的效果。
所以,以汉末的技术条件,没有其他固定鸭绒的方式,鸭绒服做成之后应该是从外面看一块一块席子一样的样式。
鸭绒服防寒能力,不一定比裘皮大衣弱,而且造价会极其便宜。
但是吧,军中现在,也没办法弄鸭绒。
鸭子就那么一只芦花鸭,把芦花鸭的鸭绒给剪了,天冷,把鸭子冻死了可咋办。
所以,短时间之内,根本没办法做鸭绒服。
给数千人提供御寒物资,唯一有可能的方式是——麦秸。
就如伙夫说的那样,把麦秸往衣服里塞,多少能扛点冻,只能这样了。
很尴尬的是,军中麦秸也不多,而且行军在外,补充麦秸,除了路上能碰到,别的就是游骑商队遇到村落了,买其他东西的时候,顺便买半车麦秸过来,好多时候,麦秸不值钱,人家都直接送的。
冬日已至,不定什么时候下雪,麦秸一跃成为了军中头等紧缺的物资。
对义军来说,麦秸,等同于是棉花。
此事,得给刘备去商量一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雪了,军中缺少足够的衣物,游骑商队真要是遇到村落,得多买麦秸,不能买半车就走了。
得赶在下雪之前,买到足够给每个人御寒的麦秸。
李孟羲匆匆吃完了饭,按惯例,抽出插在腰间绞成股的麻绳之中的竹筒,拔掉塞子,从竹筒中,倒出几个盐颗粒,然后倒进嘴里,也不尝味道,直接咽下。
然后,再倒出几颗盐粒,“砖头,张嘴。”
“啊~”
李孟羲把盐丢进弟弟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