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空中餐厅内，敢阻拦他赵四海的，恐怕就只有李老头了。但这声音很年轻，显然不是李老头的声音。赵四海当真停下手，转过身四下里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迎面走来的张哲辉身上。“哥们，刚刚那话是你说的吧？”

赵四海各自点了点头，迈步超张哲辉走来。

“你说的没错，真汉子怎么能对一个女人动手呢！是吧！要玩，也得咱们哥两儿玩玩。”言毕，赵四海随手从桌子上抓过一瓶红酒，迎面往张哲辉脑门砸了下来。

“嘭！”

血红色的酒水混杂着猩红色的血液四散飞溅。

空中餐厅的诸多老板，在这一刻全傻眼了。

赵四海抓着酒瓶子刚举起来，张哲辉随手夺过，抡起来就往赵四海脑门拍了下来。顿时，赵四海的脑门开了花儿，他捂着额头，踉踉跄跄滚倒在地。

“嘶！”

赵四海倒吸了一口冷气，许久没跟人打斗，抗打能力没以前那么强悍了。这伤放到以前，赵四海哼都不哼一声，但是现在真特么的痛。痛的赵四海嘴角直抽搐，两眼凶光闪烁。

“妈的，敢动我，把他手给剁了。”

赵四海话一落，旁边七八个小弟纷纷摸出凶器，散开朝张哲辉围拢上来。这些人一脸的凶相，嘴里骂骂咧咧。

“小子，外地来的吧！连我们四海帮的老大海哥都敢动，你有种。”

“有没有种，都活不过今天，先把他胳膊给卸了。”

“甭跟他废话，弄死他。”

这还了的，张哲辉可是李老头请来的贵客，这场晚会就是为了迎接张哲辉而举办的。在自己的地盘，赵四海竟然对自己的贵客动手，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都给我住手，住手！赵四海，管好你手下的人，张先生是我邀请来的贵客，你敢伤了张先生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别以为创了一个四海帮就可以无法无天，真把我惹毛了，我分分钟都能让你四海帮解体完蛋。”

赵四海的小弟又怎么可能会听李老头的话。

“弄死他。”

几人纷纷拽着匕首，往张哲辉几人身上捅了过来。

张哲辉眉头一挑，眼中杀气更盛。

不久前，张哲辉随夏小雪走了一趟，在贫民窟的一个小房子里，找到了二十多个被抓来的小孩儿。这些小孩儿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五岁，年纪最小的才六七岁。其中有四五个小孩儿，因为不“懂事”，或是因为没乞讨到任务额，被一些畜生，用刀子锤子，活生生把手臂和双腿给敲断了。

然后，随意包扎一下，让这些小孩儿死不了，第二天就又逼着他们上街乞讨。

当张哲辉走进小黑屋的那一瞬间，满屋子的惨不忍睹，令人触目惊心，在这一刻，张哲辉内心深处，有一根弦儿触动了。人都是父母生爹娘养的，这些小孩儿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处罚他们。

那帮人渣，把他们从父母身边夺走不说，居然还如此虐待他们。要知道，他们夺走一个小孩儿，极有可能一个家庭就会因此而毁了。这些泯灭人性的畜生，张哲辉一怒之下，当场斩杀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成天吃喝玩乐，好吃懒做，自己什么都不干，逼着这些可怜的小孩儿，让他们出去乞讨来养他们潇洒。

故而，一听到赵四海是四海帮的人，张哲辉杀心再起。

掌心一翻，一枚卷刀出现在掌心处，旋风转动，卷刀好像黏在张哲辉掌心飞速转动着，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划过四海帮几个小瘪三的脖颈。

噗嗤声响起，一道道的血花四散飞溅，洒了赵四海一脸都是。

这一下，空中餐厅的老板们纷纷后退，从门外窜出来百十个保安，保镖，纷纷将张哲辉赵四海围成一圈，免得他们打斗起来伤害到了自己的雇主。李老头焦急不安，伤了那一边对他都没有好处。

早知道会发生不愉快，他就不该邀请赵四海。

想来张哲辉应该没事吧？听王胜龙说，张哲辉跟上边那几位大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是张哲辉在这里出事的话，四海帮肯定完蛋，他李老头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而如果吃亏的是赵四海的话，依赵四海的睚眦必报的性格，赵四海肯定会报复他们的，如果找不到张哲辉的话，李老头必然会受到波及。

“快，把他们拦下，把他们拉开。”

李老头的保镖都是一级保镖，每年花费好几百万雇佣的，这些保镖才是真正的保镖，在关键时候，会本能的用身体阻拦在雇主身前，替雇主抵挡子弹，尖刀，以自己的性命去换雇主的性命。

不过，他们已经没有上前的必要了。

片刻功夫，张哲辉就已经将赵四海的几个小弟，全部杀了。

那几人捂着脖子，眼神涣散，躺在地上浑身剧烈的抽搐着，这一幕着实把现场的人给吓坏了。特别是赵四海，年少轻狂，为了前途打拼的时候，还一腔热血，奔着抛头颅洒热血为了赚大钱，一切都值得。而现在，已经成功的他，离血腥的拼斗厮杀已经有好些年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已经步入成功的赵四海，有一天会如此近距离的面对死亡。

他害怕了，张哲辉嗜血的眼神，让他感到恐惧。

“呵！呵呵！”

赵四海堆出一脸笑容，连连后退摆手嬉笑道。

“哥，咱们有什么事儿，坐下来慢慢谈，都这么大年纪了，没必要动手是吧！之前是我不对，老赵我狗眼不识真人，我在这给您赔不是了，对不住！诚心的。”

说话时，赵四海右手摸向后腰部，在那里别着一把五四手枪。赵四海在香港这些年能发展的这么快，完全是靠着踩着别人头上爬上来的，他得罪的人，或者说想弄死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只要是出门在外，赵四海必然会带着手枪出门。

赵四海承认张哲辉很厉害，眨眼间，不动声色就杀了他几个好手。赵四海甚至怀疑张哲辉是不是李老头雇来杀他的杀手，一般人看到几个人持刀围上来早吓尿了，哪有张哲辉这么冷静和专业。

退开几步后，赵四海觉得足够安全了，随即，拔出手枪，眉头一扬，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我说，你真的很让我意外，李老头派你来的吧？”

自张哲辉出现，李老头就一直表明张哲辉是他请来的贵宾。既然是贵宾，那么肯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香港赵四海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显然，李老头是借着贵客的名义，想让张哲辉接近自己，然后趁其不备，杀了他。

“你身手不错，不过，你的脑子不太好使啊！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动手，哎！叫我怎么说你好呢？”

赵四海长吐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开危险的范围，只要杀了张哲辉，再干掉李老头的保镖，然后再把该死的李老头给逮住，再慢慢，一点一点让他把钱全部吐出来，过几年，再找人秘密把李老头丢海里喂鱼去。

主要李老头的身份太特殊了，要不然，赵四海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你是四海帮的老大？”

面对着黑乎乎的枪口，张哲辉没有半点惧色，他转过身瞟了小雪一眼，面对着一地的尸体，年纪不大的夏小雪居然一点惧色都没有。张哲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四海帮的老大？”

赵四海很不满张哲辉的态度，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局势是谁在掌控吗？

“草，尼玛的……”

“噗嗤！”

王胜龙摇了摇头，嗤笑道。

“白痴。”

早在四九城，在刘向阳的那个小院子的时候，几十挺机关枪猛扫了一通，都没能伤到张哲辉。赵四海就这么一破手枪，能伤到张哲辉？不怪乎王胜龙骂他白痴，以为有一把破枪就掌控了局势，就可以为所欲为。

确实，在王胜龙眼中，自以为是的赵四海跟白痴没太大区别。

张哲辉没有杀赵四海。

他害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的家庭，就这么杀了他，未免也太简单了。赵四海开枪之际，张哲辉用削铁如泥的卷刀，断了他的手腕。惨白色的手掌，跌落一旁，血淋淋好不吓人。

一边百十个老板们，脸色煞白，他们哪儿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个个全趴一边，把先前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嘶……”

赵四海浑身哆嗦，左手死死掐着伤口上臂处，以免流血过多而死。他脸色青白，嘴唇干裂，盯着张哲辉的两眼中充满了恐惧。

“老头，这次算我认栽，以后我见了您，就跟见了爹似的行不？饶我一次，以后我四海帮为你是从，但凡你有事儿，一句话行不？”

到现在，赵四海仍旧认为张哲辉是李老头雇来的杀手，只要哀求李老头答应放过自己一次，张哲辉就不会动他。

没办法，在死亡面前，赵四海不得不低头。

先离开这儿再说，等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盘，再细细斟酌，考虑一下以后是装孙子，还是把这该死的老头干掉。

这次栽了一点都不冤枉。

赵四海跟李老头很少接触，两人虽然不对付，却也没闹过什么过不去的矛盾，赵四海万万想不到，李老头会找人杀他。

李老头再一次被张哲辉的手段震住，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张哲辉连鬼婴都有办法对付，这几个小痞子算什么。愣了片刻后，李老头义正言辞道。“我再一次申明，张先生是我请来的贵客，他的意愿我左右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老头不想招惹赵四海这种人。当然，李老头还是很乐意看到赵四海死在别人手中，赵四海一死，这个世界就又少了一个祸害了，在香港对他能构成危险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赵四海转过身，视线重新落到张哲辉身上，顿了顿，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张哲辉跟前。事关生死，这个时候只有白痴才会顾及尊严，人要是都没了，哪儿来的尊严？

“兄弟，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老赵我求您饶我一次，但凡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只需招呼一声就成。”

“求求你，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