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男轻女的思想,曾经主宰着封建时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后’,在古代,可以说特指儿子。
几千年的历史惯性,导致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当今社会依旧有着不小的残留,可是为了钱去卖自己的女儿,这种做法也太过绝情绝义了。
李浮图嘴唇动了动,也无法去说些什么。
得知来龙去脉后,他完全可以理解宫徵羽对待她的亲人为何如此冷淡。
“姨要是觉得不开心,那咱们回去吧。”
吃完饭走出餐馆,李浮图拉开车门坐进进去后扭头道。
宫徵羽沉默片刻,望着前方。
“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你不是想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吗?那就带你去看看吧。”
李浮图一怔,半天没有动作。
宫徵羽偏头一笑。
“愣着干什么?走啊。”
宫徵羽并不是开玩笑,李浮图把车发动后,她真的指引李浮图开到了松江村。
这真的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村庄,放眼望去都是田野,偶尔能看到几户人家。
“在当时,这车可开不进来。”
这座村子虽然平凡,但好歹修了水泥路,路虽不宽,可车开在上面倒也算平稳。
“姨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
李浮图开车一路向前,两条路中间是一条水渠,约八九米宽,每隔三四百米,便能看到架通两岸的石桥。
“四五年吧。”
宫徵羽轻声道。
显然,虽然难以避免会有所怨恨,但是她也并没有彻底与当初为了两千块将她送出的父母彻底斩断关系。
毕竟血浓于水,血缘关系是很难断裂的。
“停一下。”
突然间,宫徵羽开了口,目光盯着窗外。
李浮图顺从的踩下刹车,顺着宫徵羽的目光望去,看到路边田野间,一帮人正在争吵着。
大约三四十号人左右,争吵音很大,一个个面红耳赤,模样很是激动,甚至有几人已经在互相推搡。
宫徵羽皱了皱柳眉,推门走了下去。
李浮图有些疑惑,也跟着下了车。
“那个小湖本来就是我们队的,我们用来灌田,那是我们的自由,还用得着跟你们打报告?”
“是你们队的?张勇,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那个湖明明一直都属于我们二队,你偷水灌田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肯认错倒打一耙?真欺负我们二队无人?”
“我就欺负你们怎么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叫张勇的汉子面庞颜色和黄土没太大差别,并且粗糙,显然经常被太阳晒,而且撸起袖子显露出来的胳膊很壮实,力量感不错,一看就是经常干体力活的那种,可是与庄稼汉有点不同的是,他此时神色很嚣张凶狠,对着对面的一帮人,不断叫嚣。
“老子早就看你们二队不爽了,你们哪里比我们一队强?凭什么村里的补贴你们年年都沾了大头?草泥马的,刘青,你是不是给村支书暗中送钱了?还是把戴燕那骚货送给村支书玩了?”
“刘青,还真看不出来啊,你居然还能干出如此舍己为人的事,你们二队还有可能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他。刘青,不知道你问过戴燕没有,不知道在床上,村支书那老家伙的战斗力是不是比你强?”
张勇这边的汉子顿时哈哈大笑。
叫刘青的爷们模样称不上多帅,但站在这一推庄稼汉中绝对称得上出众,此刻听到对方肆无忌惮的侮辱谩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妈旳,我忍不了了!”
他还没爆发,他身边的同队人率先忍耐不住,捏着拳头愤怒冲了过去。
“和他们拼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庄稼汉不代表没有血性,两帮人撞成一团,大打出手。
“老子早就想收拾你们了,凭什么好处都让你们给沾了,草泥马的!”
那个叫张勇的汉子不仅嘴巴厉害,战斗力也很强,起码在这帮人之中,几乎没有敌手,一个打两个都不是问题。
他心中显然怨气很深,毫不顾忌同村之情,挥拳时不留余力。
砸翻一人后,他还骂骂咧咧的在人身上连踹几脚。
“和老子打?不自量力的东西,老子踢死你!”
“张勇,你还是不是人?”
一声怒吼响起,之前被他指名道姓谩骂的刘青冲了过来。
“老子不找你,你倒找老子来了,很好。”
他没再继续摧残地上那人,扭了扭拳头,狞笑着朝刘青走去。
田野之间,为了灌溉收成发生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发生这种规模的斗殴,也应该是算的上是罕见。
李浮图和宫徵羽站在路边旁观。
很显然,那个叫刘青的明显不是那个张勇的对手,虽然主动冲过去气势不错,但是一拳挥过去被人轻松抓住,随后就被人反砸一拳轰在胸口,踉跄的倒退几步,还没站稳,对方便已是一脚踹来,蹬在他的小腹上,直接把他踹到在地,身上沾满了泥土。
“废物就是废物!”
张勇冷笑。
刘青忍着痛苦,迅速站了起来,再度朝张勇扑了过去。
勇气可嘉,可是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
“老子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好的,怎么就能把戴燕那个婊子迷的团团转?难不成就是因为你这张脸?”
“好,老子现在就把你这张脸给毁了。”
张勇一拳挥在刘青的右脸上,刘青顿时吐出一口血水,半张脸迅速肿胀了起来。
张勇眉眼阴翳,完全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一脚踹在刘青的腿上。
“给老子跪下!”
“我跪你妈!”
刘青望张勇脸上吐出一口口水,带着血沫,骨头很硬。
张勇摸了下脸上的口水,眼神凶悍。
“你他妈找死!”
他恶从胆边生,环顾四周,结果拿起了一张本来用来铲土的铁锹。
这一锹子下去,恐怕不死也得残疾。
这时候,周围人都打红了眼,可没人能分出身来帮助刘青,也没人注意。
要是平时,张勇恐怕也没这个胆子,可很多时候人的情绪会失去控制,热血上头的张勇双手提起铁锹,似乎真的打算朝刘青的脑袋砸去。
看着扬起的铁锹,刘青目露恐惧,可是依旧没有出声求饶。
就在一桩惨案即将发生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张勇准备下落的手腕。
“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