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七章 旧宅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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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暗卫跟着你?”蔺晨微微一怔后问道。

“庐州郊县的今日就可回来,其余的人最晚后日可到!”十字镖所致的伤口在左肩,另一处大伤在左膀。虽说避开了要害,可位置……

右手一边,均为小伤……蔺晨是要护着什么东西吗?

“……孔明灯!”蔺晨思忖了下,轻声道,“你以孔明灯传信!”

用孔明灯代替烽火,以庐州为半弧的圆心,目测孔明灯最远范围即为一波暗卫负责的范围。这波暗卫在看到孔明灯后,按着事先定好的方位再燃起各自手上的孔明灯……

何须人手折返通知。

天生的……将才。

“小七身上的图纸你拿着吧!”蔺晨疲惫地道,“对我无益,你倒是可以用作防身。”

“清儿是班逸春的儿子吗?班逸春是被璇玑控制了?”梅长苏口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因此慢下来。

“这小子。”蔺晨暗骂一句道,“叫他别说了。”

“……他对我就说了两句有用的话:晨叔叔很厉害能对付坏女人以及强调他叫清儿而不是小七。”梅长苏把最后一处伤口处理完后,一阵目眩。他忍着不适,在蔺晨身后虚晃了下,强撑着坐到了蔺晨对面,“十来岁的孩子,你苛求什么。”

“哼,你知道的不止这些吧!”蔺晨没好气地白了梅长苏一眼,道,“是劭安说的?”

“……是我逾越,以武力胁迫。你要怪就怪我,莫责旁人。”梅长苏垂下双眸,淡淡地道。

带着懊恼和自责的口气,让蔺晨听着更为不悦,却也想不出用什么话去回复。静默了片刻后,他才道:“长苏,我给你带礼物了。”

“……!”梅长苏一听立刻两眼放光,不敢置信地看向蔺晨。

“另一份礼物!”蔺晨晓得梅长苏热切的目光期待的是什么,他轻叹一声道,“你莫急,赤焰卷宗我已全数默于心,当下写给你也不是难事,但……”

“没事,等回了江左我召回卫铮和聂铎再说。”静默片刻后,梅长苏了然地道,“你先把伤养好。”

“没良心的,你就不好奇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吗?”蔺晨不高兴地扬起语调。

“能让你不远千里护着来献宝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宝贝!”见蔺晨黑了脸,梅长苏强打起精神道,“快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吧。”

“在那个藤条箱里。”猫大爷跟着他奔波了多日,被他放入垫有软垫的藤条箱后,没多久便沉沉睡去,“你悠着点别太激动,我现在顾不到你。”

“什么东西?”瞬时,梅长苏也来了兴趣,正待他起身走向藤条箱之际,门被叩响:

“公子,是我!”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也不知唤谁。

“……是我药铺里的大夫!”对上梅长苏询问的眼神,蔺晨沉声道。

梅长苏折返门前,为其开了门,并抢在蔺晨前开口道:“大夫,蔺晨的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劳烦您再帮他诊诊脉,看看有无内伤。”

“我没事……!”慢了一拍的蔺晨立刻叫道,“小伤而已。”

“小伤?感情蔺公子要再破几个大洞才叫重伤!”梅长苏瞪了蔺晨一眼,怒道。

“啪啪啪!”大雨并未如期而至,倒是下起了冰雹。冰雹打在窗格上啪啪啪地响成一片。

“公子,老爷要明日才到。”五十开外的大夫把诊箱往案桌上一放,道,“您的气色可不怎么好,先让我诊诊稳下伤势。”

“听听,听听!”梅长苏冷哼道。

“这位公子,您的气色也不好,待会儿也诊诊吧!”大夫看向梅长苏,又道。

“……!”梅长苏。

“长苏,你这几天没有吃药?”被大夫一说,蔺晨才注意到身旁的梅长苏气色极差,当即知晓是因忙他的事情给累的,暗自心悸的同时,冷笑着道,“把手给我。”

“就你现在这样,哼,顾好您自己吧,蔺公子!”

“长苏……!”蔺晨音调一变,推开上前搭脉的大夫就想去抓梅长苏的手腕。

“我没事。”梅长苏甩开蔺晨的手,淡淡地道,“就算有,你现在也诊不出……刚吃了粒护心丹。”

“……什么时候?”

“你说给我带了礼物的时候觉得头晕,服了一颗。”梅长苏坦诚地道,“所以,没事的。”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刚吃了护心丹怎么诊脉?蔺晨暗骂,竟给他耍上心眼了。

“去床上睡一会儿。我要泡药浴,还需重新换药,怎么说也需一个时辰。”

“不,我陪着你!”

“去睡觉!”

“要么你扎晕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

“……蔺晨,我……!”

“好了,去床上躺着,我把班逸春的事情说给你听。”

“真的?”

“比珍珠还真!”

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以蔺晨的让步告终。

而一旁为蔺晨诊脉的章大夫也有了初步的结论。

“公子,您.……内伤不轻,是和别人比拼内力伤的吗?您……!”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大夫都喜欢皱眉,这位章姓大夫的两道浓眉同样拧成了疙瘩。

“武功不济,还跟人拼内力,伤了脏腑,需养伤三月方可痊愈。”蔺晨仰头,不自然地道,“我知道……!”

“外伤……”

“被铁器伤到的伤口不能包扎,剔除一层皮肉后用烈酒洗过,涂上金疮药。这个长苏已经处理好了,包好了的您就别添乱想看了,看看没包扎的就该知道,他的手法很漂亮。药浴后的处置他会做。”

被屡次抢白的章大夫不甘心地道:“可公子开的药浴方子有一部分用于清热解毒但还有一部分根本对伤口无益。”

“无益,也无害!”蔺晨斜了一眼章大夫,道,“我开的内服药和药浴都配齐了吗?”

“配齐了,刚才带我来的那位侠士已拿去煮水了,内服药有几味需后下,稍后我亲自去煎。”章大夫回道。

“把药和药布留下,药会有人煎,你回铺子吧!”蔺晨冷声道。

“公子,您……!”

“蔺晨,让大夫留下,有个医者在,我也放心。”

“留下他可以,但你需躺在床上,你若起来,我就让他走。”蔺晨看向梅长苏淡然道。

果不其然,本已躺下的梅长苏已翻身坐起。

“我,我守在你旁边,让大夫去煎药!”梅长苏对上蔺晨的眼,已是通红。

就知道你躺不住。蔺晨低头嘀咕一句,遂打量了一番梅长苏,道:“上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药呢?”

“按时吃的,甄平会提醒我。”

按时吃,或许是,但能吃下多少?

“章大夫,劳烦你去煎药,再让小二送两碗蛋花粥来。”蔺晨轻声道,“有事我再叫你。”

“是!”章大夫应了一句,又对梅长苏拜托再三后,才缓步离去。

“……”梅长苏。

“……”蔺晨。

章大夫离去,有诸多话要说的两人却缄口无言,彼此注视着对方,谁也没开口。

静默了半天后,蔺晨淡淡开口道:“长苏,璇玑的手已不限于金陵了。”

“……”梅长苏深表不信地望向蔺晨。想他,曾为赤焰少帅的他,也是借助蔺晨、借助琅琊阁才勉强站稳江左。璇玑,她凭借什么能耐把手伸向其他地方?

“美□□惑不仅能寻来情报,还能做到很多事情。”蔺晨知道梅长苏郁结什么,想着好歹也承梅长苏所救,也就没什么隐瞒,把他从璇玑处听到的话一一转述。

一说就没个停,红袖招的、滑族女子的,以及班卓清的诸事都叙说了一遍。

这档口蔺晨只在甄平带着小二送来药汤时歇了片刻,与梅长苏一起用了鸡粥后,又是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梅长苏在甄平送来汤药后就打发其在门前守卫,自己则搀着蔺晨入了浴桶。

“痛就叫出来,别忍着。我是将,你又不是……”药汤没过伤口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用巾帕拭去蔺晨额头的冷汗,梅长苏轻声道,“我把旁人都支开了,没事。”

“还……好!”此刻的蔺晨越发觉得梅长苏是怪物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挨过挫骨削皮的?他想着的不是肩上传来的痛而是心头犯毛。

“我初上战场时也经常受伤。一受伤,我的副将及手下将士比我还难受,父帅……表面上说我无能,可我知道他心里……所以我勤学武艺,让自己变强。”

“我嘛,很少有人能追到我,所以很少受伤。”蔺晨呲牙咧嘴地自夸道。

“受了伤也是一个人舔?”放下巾帕,梅长苏讽刺地补了一句。

“……”一直这样不也过来了吗?蔺晨咕哝一句没敢出声,瞥到被梅长苏栓在案桌旁的花貂,心生一计道,“长苏,花貂给我!”

“好!”梅长苏头也没抬,他留着也没用也不喜这小东西。

“我要拿去给猫大爷当点心!”嘿嘿,给你提示了,长苏。

“随你……你,别说话了蔺晨,先歇歇。稍后换药还要折腾一番呢。”

“不歇!”蔺晨任性地回了一句。

呃,这情景……

“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蔺晨嚷道。

“故事又跑不掉,明儿个我泡上一壶茶,你慢慢再讲就是了。”梅长苏劝道。

“璇玑已经把手伸到鄞州了,江左鄞州。”随手,舀了一勺药汤浇在后背。突如其来的痛,让蔺晨倒吸一口凉气。

再痛也比不过挫骨削皮吧,蔺晨暗忖。

“待你养好伤,我们一起去鄞州!”梅长苏旋身到蔺晨身后,从其手上接过葫芦瓢,舀了药汤触于手掌,黄褐色药汤从其张开的手指缝隙中流下,顿了半晌后,又道,“放心,我不会再让4崦说娜松说侥悖

“……4崦耍俊陛坷湫Φ溃罢獯问俏掖笠猓麓窝捎谢崛盟堑檬郑俊

“蔺晨,你后肩的伤口还有血丝迸出。”一丝隐痛掩上明眸。

“没事,用药汤冲掉,等我起身后再用烧刀子冲,完事后涂上药粉即可。”蔺晨抿抿嘴道,“幽溟交于你,你打算怎么办?”

“把他带到鄞州!”梅长苏敷衍了一句。

“长苏,4崦耸紫笔衷捎诮螅蘸笊俨涣寺榉常恪

“闭嘴,你就不能消停下吗?”梅长苏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长苏!”身为琅琊阁少阁主的蔺晨清楚地知晓4崦说暮堇焙褪盗Γ4崦瞬皇乔土锘嵬憬步婢兀

“我知道,但我会让4崦酥朗裁唇小裆型础!泵烦に枕猩凉凰亢荻荆绦溃拔胰袅4崦硕寄貌幌拢衷跄芡沉煺鼋

“你,你要统领整个江湖?”蔺晨差点岔了气。

“不做到这点,怎么让江左盟成为天下第一帮?”梅长苏奇怪地道,也是因起了恼意,又舀了一勺药浴水直接浇在了蔺晨肩头,引来蔺晨嘶哑咧嘴的声响后,才闷声道,“包扎过的伤口需拆开重新敷药吗?”

“需要,烈酒洗过后,小伤口用药粉填上,重新包扎。用章大夫带来的药布。”想得还真够远,蔺晨暗叹,远比他想得长远。

“药布?”

“用汤药浸泡后放于通风处晾干的特制棉布。这种布能促进伤口愈合。”

“大伤口不能用药布吗?”梅长苏又道。

“那个……比较麻烦,章大夫都不见得会弄,等老爹明天到了让他处理!”蔺晨满不在乎地道,“长苏,你还需寻两个人,一个装扮成我的模样,一个装扮成幽溟的模样,让他们在进入江左后再失去踪迹。这样,就能继续误导璇玑,把班逸春的事视作为江湖中事。当然,她会注意起你江左的事情……”

“蔺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帮你叫个炭炉吧!”梅长苏冷冷地道。

“呃……炭炉?怎么,你冷?”完全忽略梅长苏说的是给他叫炭炉。

“我不冷,但我要走了,你在浴桶里呆着,我怕你冻着。”梅长苏顿了顿,把葫芦瓢往浴桶里一丢,冲着门口道,“甄平,进来!把房内所有的衣物和能遮体的布都带走,我们走了。”

“你……!”蔺晨惊愕地道。

“公子?”甄平满满的不解。

“是我多事,蔺公子要等老阁主,那就让他等着吧。长苏手无缚鸡之力,能做的只是帮老阁主想法儿让他不孝的儿子没法儿到处跑。”梅长苏冷哼,负手而立道。

“这,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不孝了!”蔺晨抗议地回道。若不是甄平入了屋子,他真会从浴桶里跳起和梅长苏争论个长短。不就延缓一日对伤口的处理吗,怎么就和不孝扯上关系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容你糟蹋,你,你……我……咳咳咳!”梅长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蔺晨说了一句后,再也说不下去,跌坐于案桌旁。想起自己舍了爹娘给的发肤,揉着鼻翼低声抽泣起来。

哗!窗外闪电划过,随即响起雷声,预期中的瓢泼大雨终于落下。

哗啦啦,轰!雨声,雷声,风声,混成一片。

到底是掩住了似有似无的低泣声。

“生哪门子气嘛,我是说你一个人弄不了!”又一声响雷过后,蔺晨闷声道,“首先要把药布裁小,然后用药布把药粉拍在伤口上,顺伤口周围轻压,反复多次,至溢出物皆为鲜血为止。再换一方药布,撒上药粉将伤口压紧,以长布条包实。”

“……!”不知为何梅长苏一阵虚脱,揉了揉额头方才找回了几分气力,“让章大夫来?”

“老章受不住,让甄平帮你。”蔺晨扭头又对甄平道,“甄平,把门关上扶我一把。”

“等等!”梅长苏扯着棉线把花貂重新捉到蔺晨身边,捉狭般地道,“再试试,不行就用烧刀子酒重泡!”

“……!长苏,你不是说‘你会杀尽每个寻来的人’吗”蔺晨怪叫道。

“这又不是我江左地头,而且我想知道,你泡在烧刀子酒里会不会变成‘酒糟鸡’。”梅长苏脸上扬起神采。

“你……!”决定了,回了铺子就做“龙虎斗”进补。蔺晨愤懑地暗忖道,当然先要把猫大爷养肥。

花貂围着蔺晨转了一圈,“吱嗷”地叫了一声,在屋内跑起圈来。跑到藤条箱子处嗅了嗅,又“吱嗷”地叫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回了床榻下。

“像是成功了?”蔺晨傻笑一声道。

“恭喜蔺公子没味儿了。”梅长苏冷哼道。

“什么叫没味儿。长苏,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夸我下吗?好歹我也是从幽溟手下活过来的第一人。”蔺晨从甄平手上接过巾帕,擦着身上的药汤水。

“幸亏是幽溟,如果是悬镜使,你现在该在什么地方?”梅长苏气恼地用药布把一抹药粉拍在了蔺晨后背的伤口上。

突然其来的动作,让蔺晨躯背猛然一颤,也令其叫出了声:“啊!”

“……!”梅长苏松了手,黯淡的眸子望向手中殷红一片的药布,低声道,“蔺晨,我……!”

“动作快点!”蔺晨咬着牙用另一边的手递上药布道,“这不是我的铺子,弄完后还需回布行。”

“别动!”纵是另一边手的小举动,也会扯动伤口,“我能行。”

“长苏,你是想我了才跑到庐州来的吧!”蔺晨心生一念得意地道。

“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大夫不好找!”梅长苏诚恳地回道。

“药没停吧!”

“就因为快没药了,才想起大夫失踪很久了!”

“你!”

“怎么了?”

“回头再寻个大夫给你!”

“医术和你一样不济吗?”

“哪能,人我先选着,其医术需由老爹去把关。”蔺晨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长苏,帮你找个医女怎么样?既可照料你病情,又可照料你生活起居,还能……!”

“来而无往非礼也,我给你寻个通房丫头吧,蔺晨,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蒙古大夫!”

“你!”

“怎么了!”

“长苏,我受伤了!”

“看到了!”

“伤得不轻!”

“你就不能说些好话安慰我下吗?”

“武功不济还逞能,怪谁?”将最后一块药布按在伤口上,看着甄平压实后用布条扎了,梅长苏才发现挫骨削皮后甚少出热汗的他已被热汗浸透里衣。

又是一阵晕眩袭过,梅长苏踱步到案桌旁坐下,慢饮几口温茶后定下神,却不敢再拿眼去看蔺晨。

“把手伸给我!”披上甄平递过的里衣,蔺晨叹了口气,坐到案桌旁。自知理亏的他,当然明了梅长苏从岳州赶至庐州,在一无情报二无人脉的情况下着手布局寻上他要花多大的精力,“诊完后给你礼物。”

“我很好!”梅长苏敛眸,低着头倦倦地道。

“把手给我!”蔺晨和衣走到梅长苏面前沉声道。

“没事,就是好些日子没睡实!”蔺晨声音越高,梅长苏声音就越低。蔺晨逼视着梅长苏,梅长苏避着蔺晨的眼神。一时间屋外雷声大作,屋内再次静默无声。

甄平知道这事儿他掺和不了,遂收拾了一番,叫来小二,与小二一起抬着浴桶退出了客房。

待甄平走后,蔺晨轻声道,“长苏,把手给我!”

“……!”梅长苏啧啧嘴,不甘地道:“先把礼物拿出来。”

“……行啊!”蔺晨眉开眼笑地道,“等着!”

“喵!”指尖才点上黄猫的脊背,黄猫就赫然惊醒,见到蔺晨,轻叫一声,从藤条箱内一跃而出,抖了下身上的灰尘,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才把视线投向了梅长苏。

“喵?”黄猫走近梅长苏,翘起猫尾微微摇动。

“阿,阿虎?”梅长苏颤声,从席上站起,微微弯着身子,试着又唤,“阿虎!”

“喵!”阿虎飞身直接扑过去。在它的想象中,小主人应该会在下一刻把他稳稳揽进怀里,然后像带他来的那个人一样挠着它的下巴。

“噗咚!”梅长苏整个人都被黄猫扑倒,向后仰躺着着地,不自觉地热泪盈眶。

阿虎,蔺晨竟把阿虎找回来了。

他本以为,以为……

“喵!”粉色的小舌舔上梅长苏的脸颊,琥珀色的眼眸满是不解。

“喵?喵!”

“蔺晨,你干什么!快把它放下!”梅长苏伸手去抢被蔺晨拎在半空的阿虎。

“把手给我!”蔺晨嘶哑咧嘴,得意地道,“不给诊脉,礼物收回。”

“……!”梅长苏瞅着被蔺晨悬在半空的阿虎,心知蔺晨不是在说笑,低着头慢慢地伸出手。

“咚!”阿虎落入梅长苏的怀里,梅长苏的手亦再次抚上如同缎子般的后背,蔺晨也如愿摸到了梅长苏的脉象。

“几宿没睡是吧,哼哼。”

“……”

“几宿是三五还是十来日啊,哼哼。”

“……”

“很好?没事?无妨?哼哼!”

“……!”

“之前犯过什么病,又是谁动了我的方子?”

“……咚!”梅长苏给予的回音是身子一歪往一侧栽去。

“喵?”

“喂喂,长苏,你不是吧,给我来这招?我也是伤病员呢。快醒醒,甄平,甄平……”蔺晨扯开嗓子喊。

“喵!”阿虎从梅长苏身上跳下,看着蔺晨轻声叫道。

“猫大爷,床榻下有给你的点心,快去吃吧。”对上阿虎,蔺晨又乐了,转头继续叫道,“甄平,甄平!”

“喵?”阿虎叫了一声,下一刻就窜到床榻下,“喵?”

“吱嗷!”

“蔺公子,怎么了?啊,公子!”端着汤药的甄平一进门就见梅长苏晕厥在地,慌忙放下手上的汤药,跑到梅长苏身边将其扶起,道“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怎么了,晕了呗。我给他的护心丹还有吗?先给他服上一颗,再给我一颗,待回到布行我再给他施针开药。”吹着汤药,蔺晨冷笑道,“趁着这个空档,你给我说说他这两个多月是怎么个折腾法,咳咳!”

“这个……!”

“怎么,他不让说?他不知道轻重,你们几个也不知道吗?老爹有没有说过,他每倒下一次就等于去阎王那儿报个到?好生保养可活至四十余岁,不断折腾,哼哼……他胡来,你们就听着、任着吗?”蔺晨憋着的怨气一股脑全爆发了,“行,你们看不住他,我寻个人来看他!”

“嗷吱!”

“喵!”

“蔺公子,这……!”

“这什么这?没有能看得住、压得住他的大夫,别说四十了,能过三十就不错了。呃,猫大爷,您自个吃,我不饿!”对阿虎和颜悦色地说了一句,又切换为厉声,“他不惜命是他的事情,我可不希望因他砸了琅琊阁的招牌。”

“……!”甄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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