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权力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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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演戏。

这真不是演戏……

这绝对不是演戏!

因为按照几个人商议好的“剧本”,秦旖雪这时候应该接收方芷珺的加入了,可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秦朝唱片公司里有人动用了董事会的权利,要极力阻止方芷珺的加入。

不明真相的歌迷们上哪知道这决定并非秦旖雪一人就能做出来!他们只知道,才被老东家打击一轮的方芷珺又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了!

很快,一些方芷珺的歌迷和圈里的人开始公开在网络和媒体上讽刺、挖苦秦旖雪,鄙视她的翻脸不认人。就连公司里的刘子良、孟子巍等分量很重的老制作人都意见极大,毕竟你曾经答应人家,现在又出尔反尔……

秦旖雪遭受这天大的冤枉,可她却没处说理。

“是谁?究竟是谁发动的这次董事会决议?”

秦旖雪躲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却不敢出门、不敢去面对门外那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刘梦璇推掉了近期的所有活动,紧跟在她身边生怕她出什么事。她知道这是秦朝内部的矛盾,是董事层之间为争权夺利使出的卑劣手段——可是就算她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却也无可奈何,作为一个公司的艺人而非董事,此刻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负面新闻自然也伤及到秦旖雪在歌坛的地位。超越之歌风云榜上,秦旖雪只三天时间就下跌了十余名!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年底她就会跌出三线,甚至跌出四线都有可能!

……

这些消息当然逃不出目前处于“隐遁”状态的江清川耳目。

眼看计划就要成功,却出了这档子事,江清川心中也烦闷不已。以他在娱乐圈里的资历,他很快就猜到是有人在秦朝内部挑起事端,而且八成是为了争权。但他们出手的时机拿捏得如此恰到好处,江清川却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早已计划好。

要知道,偌大个秦朝唱片,想召集董事会对一个还未加盟的艺人进行董事会商议,这件事本身就很离谱!

“芷珺啊,看来你的未来满是荆棘,想加盟秦朝道路还是蛮曲折的……”

经历这一个多月的起伏,方芷珺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她看清了内地娱乐圈里的现状,对于各种明处、暗处的争斗,她从反感到习以为常……现在的她,内心早已波澜不惊,真正做到了处不惊变。

其实她也没必要去“惊变”,毕竟身边还有个鬼主意甚多的江清川嘛。

说到江清川,方芷珺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只要有他在,自己遇到的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他总能四两拨千斤,用最低的代价化解所有危机!所以面对秦旖雪遇到的危机,她也一如既往地毫无担心。

不过不担心归不担心,人家秦旖雪对自己有恩,逮到机会方芷珺自然要劝江清川帮忙:

“清川……秦小姐给了我们好大帮助呢,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说这种风凉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江清川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表情略显严肃:

“这次的事很棘手,因为牵扯到秦朝内部股东之间的事,我不好帮忙……”

“别拿这当幌子,你要想帮忙,进入秦朝甚至拿到股份都是分分钟的事!我觉得秦小姐现在肯定气死了,你这个合伙人对她不闻不问,好没良心……”

“呃……好像有点哈……”

“好像?”方芷珺丢了个卫生球眼过来,愤愤不平地说道:“你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了!”

“切,女人总是说这种话,不理就不理呗,我看你能坚持几天……”

“你……”方芷珺被江清川噎了一下,精致的脸蛋上顿时浮现出怒容。她一跺脚,使出了“杀手锏”:

“混蛋!我说不过你……晚饭你自己准备,我带嘉茵去外面吃……”

“耶!我要吃提拉米苏!”一听出去吃,李嘉茵顿时兴奋起来,也顾不上看动画片,从沙发上飞奔而至,拉起方芷珺的手问道:“芷珺姐,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别管这个臭男人了!”

江清川被将了一军,讪讪地笑了笑:“不好吧,你舍得看我饿肚子吗?”

“有什么啥舍不得?我觉得你饿上两顿也不会死……”李嘉茵忙着在一边“补刀”。

“臭丫头!你天天吃我的喝我的也就算了,现在还咒我!”

看到李嘉茵江清川就来气——这丫头老妈不知道在沪海干些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推迟来天京,害得他和方芷珺住在一起,却连拉手的机会都没有……

“哼!你不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小雪姐姐对你那么好,你都不帮帮她……”

“……算了,说不过你们俩,我打电话问问好吧……还有别出去吃了,不愿意做饭就点外卖吧,这时候你最好别露面。”

……

“……小雪吗?”

“……是你!你个臭流氓!忘恩负义的混蛋!吃干抹净就玩消失的死鬼!……”

江清川知道这段时间苦了她,所以任凭秦旖雪对着电话狂骂了十多分钟,他愣是忍住一句话没说。

“王八蛋……你还知道打电话来!呜呜……”秦旖雪骂够了,终于忍不住委屈,伤心地哭了出来。

秦旖雪竟然会哭!江清川顿时觉得自己世界要崩塌……

“那个……额……我能做点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

江清川的印象里,秦旖雪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也是个性格刚强、做事不择手段的女强人。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中,她向来都魄力十足、信心十足。但这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她这一生中遇的最大一次危机!现在,就连她自己都没了主见,也没了往日的信心……

“见面说吧,我现在去秦朝。”

“……嗯,我等你。”

挂了电话,江清川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方芷珺和李嘉茵:

“你们满意了吧?”

“嗯,这还像个男人样……其实你早就应该打电话的!”李嘉茵人小鬼大,说话让人忍俊不禁。

“好啦嘉茵,他知道错了,不许再抱怨……那清川,你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们自己吃晚饭,别等我了。”

“喂,我们也一起去嘛!”好几天没出门,李嘉茵早在家呆腻了,还以为江清川会带着她一起出门。

“去哪?你芷珺姐们都不敢出,这会儿突然出现在秦朝唱片,作死啊?……别胡闹,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臭男人!”李嘉茵顿时小嘴撅得老高……

没搭理她,江清川又交代方芷珺几句后,便匆匆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李嘉茵咬牙切齿,小眼睛转了转,又做出最后的努力:“芷珺姐,咱们不在他身边,那个大胸姐姐会不会勾引这个臭男人?”

方芷珺心中一紧,但马上又释然:

“别瞎说,他不敢的……”

“可是……”

方芷珺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嘉茵,你要是再不听话,我让清川明天就把你送回沪海去!”

“好嘛好嘛,不去就不去……芷珺姐,晚上我要吃提拉米苏!”见没机会出门,李嘉茵失望地坐回沙发上,可一转脸又兴致勃勃看起动画片。

……

晚餐时间,江清川在秦朝总部外的一间偏僻餐厅里见到了憔悴不堪的秦旖雪。

“……最近压力很大?”

“你说呢?”

尴尬的开场话后,秦旖雪摆摆手,示意江清川自己找东西吃,她吃不下。

“你这样不行啊,身体会垮的!”

“再没什么好办法的话,我怕不止我身体会跨,整个秦朝公司都会垮掉……”

“已经这么严重了?”

“是啊……”

“……那简单说说吧,我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好吧……从哪说起呢?”

“秦朝集团的股权分配。”

……

饭菜上齐,秦旖雪只是把着瓶红酒慢悠悠地喝。

一边喝,她一边缓缓道出了秦朝集团现在的情况——

秦朝集团因为它经历的一些历史原因,导致了它股份分配的混乱。秦旖雪的爷爷秦立国建立秦朝公司的时间点正是内地开放之初,是音像制品开始被需求、初步流行的年代。那时候国际上高端音像制品正使用录像带和黑胶唱片,而内地没有相关技术,只有制作磁带的工艺。

秦家是个传统的商业家族,最初的秦朝唱片还只是个磁带生产商,是秦立国动用秦家的资本收购了当时的一家国有磁带厂商,最初生产的都是北方一些传统剧种和相声、曲艺等节目。

那时的股份分配中,秦氏家族就只占有70%,剩下的30%还是国家股权。后来秦朝一度濒临倒闭,这30%股份被私有化,卖给了一个来自海外的归国华侨。

那时秦家半数以上人都不看好磁带工厂,加上亲家老爷子去世,秦家开始分家产——秦立国只分得了这个半死不活的磁带厂,还有一屁股的饥荒。为了能周转资金,秦立国在家族内分售股权。

有几家秦氏的旁系很有远见,买下了秦朝的股份,于是秦朝的股权被稀释,秦立国掌握着半数,几个旁支拿到了30%,而那位华侨的股份稀释至20%。

随后秦立国掀起流行歌曲变革,工厂开始生产当时最热门的港岛、台岛流行音乐,磁带厂起死回生,股价暴增。秦立国曾尝试回购游离在外的那20%股份,却没能成功。

而秦朝旁系这几位家主却因挽救有功,导致野心开始膨胀。他们大肆安插人手、贪污亏空,甚至有人开始琢磨怎么霸占整个秦朝磁带厂。

就在这动荡过程中,时间来到了九十年代末,秦朝磁带厂一波又一波新的危机开始了!

首先是音乐制品版权意识的增强,让原本录音就生产的磁带厂生产成本里增加了巨额的版权费。紧接着,在市场上,磁带遭遇到新一代音乐产品——CD的强烈冲击。前后不到三年,磁带就成了历史。

又是秦立国力排众议进行生产转型,果断终止磁带生产,转投唱片的生产,并创立艺人事业部,建立了现在的秦朝唱片和秦朝经纪公司。

这个过程里,自然又包括了一轮融资。

好在秦立国牢牢把握着自己手中40%的股权,所以他依然对秦朝有绝对的控股权。

股份再次变动后,公司董事数量变得更多,而等公司稳定下来后,秦朝集团管理上存在的问题便浮出水面。2002年中,秦旖雪父亲秦轩掌权,在秦朝最低谷时期大刀阔斧进行股权改革,同时给每个掌握实权的股东立下了军令状。那次风波中,一大半秦朝控股人卖掉股份,秦朝集团的股权结构再次发生变化。

现在,秦朝总股份在秦旖雪爷爷手里、父亲手里和秦旖雪手里合计有40%,那个神秘的海外华侨手中掌握有20%,剩余则分散在其他中小股东手中。

“额……也就是说,现在你们秦家并没有绝对掌控秦朝集团股份?”

“是啊。”秦旖雪点了点头,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全盘控制秦朝集团,导致秦朝现在麻烦不断。”

“那就简单多了——我们拿回绝对控股权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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