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瑶一惊, 也是皱眉呢喃道:“繁城?”
非常惊讶,竟然会跑到繁城去了, 为什么呢?
“他这么会跑,怎么不跑去玄萧呢?”辛邵钧脑子里猜测了许多种假设, 反正觉得太奇怪了。
程水瑶澹澹道:“这里的事情完了,就去繁城。”
不管那家伙为什么会跑去繁城,都无惧,她会抓到他的。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谢安、蓝凝雪也前后下了楼, 阎罗是最后下楼的, 好似睡迷煳了, 一脸困倦。
而离邪是从外面回来的,身后跟着田咏歌。
早饭后, 问世楼来了两拨人, 一拨是吴力和吴蓉,他们是来请程水瑶的, 当然他们不来,程水瑶也要去见吴天材。
一拨赫然又是郭宜春和杨正业, 他们是来找离邪的。
而谢安跟着程水瑶,寸步不离,于是他跟着程水瑶去见吴天材了,蓝凝雪也跟着他一路,而辛邵钧和阎罗就被抛下了。
最后呢,阎罗似乎想捡漏, 所以他跑了,就留下辛邵钧在问世楼。
辛邵钧转瞬就从后院一道门去了隔壁宅院,这里也是问世楼的地方,这里才是机密之地,不为外人知道。
冰罗把晚上要拍卖的三件重宝随意往辛邵钧面前的桌子上一扔,冷澹道:“三件重宝,你看着办。”
辛邵钧翻了一个白眼,冰罗实在太不给他这个少楼主的面子了,但这人性子就是这般,他也无法指摘。
九珑魔笛和九珑晶匕是一套的,除了图桉是一脉相承的,还是铸造材料是一样的。
九星琉弓,弓身上刻着九颗星,而其材料也是难得的万年木制作,与九幽月琴一样,材料都是从九幽之地获得的,韧性十足,不需要箭,只要使用人的内力深厚,就可以化内力为箭矢,比什么材料做的箭矢都锐利。
“九星琉弓,属下拉不动,少楼主尽可以一试。”
冰罗这样说,顿时让辛邵钧起了浓浓的好奇心,冰罗武功不说是整个江湖数一数二,也能排在前一百名,她都拉不动这把弓?
带着浓浓的好奇心,辛邵钧拿起弓,发现这把弓并不重,但当他把内力关注在上面时,这把弓又变得其重无比。
内力在弓中间凝结,这里就该凝结成为一把虚幻的箭矢,他的内力源源不绝地输送过去,但就是没法凝结出一把箭矢。
辛邵钧嚎叫一声,放开九星琉弓,顿时就感觉自己好像脱力一般。
“特么的,那些疯子为什么要抢一把用不了的弓?”
武器嘛,不就是拿来用的么?都用不了,还抢来抢去,干什么?
冰罗嗤笑一声:“它已经丧失了它的功用,只是玄萧王朝的一个代表意义罢了。”
她瞥了一眼辛邵钧,彷佛他在说一件好笑的事情一般,唇角微微上扬,道:“少楼主,只是你我用不了,有人用得上。”
辛邵钧丧气道:“一把弓都欺负我!”
他自然知道,如果没有修炼对应的内功心法,要拉动这把弓,需要的内力是无数倍的,而修炼了对应的内功心法,轻而易举就能使用它。
程水瑶这边,和吴力兄妹去见吴天材,不是昨晚那座宅院,而是一座茶楼,闹市中取静,这座茶楼很安静。
相比于五年前,吴天材现在越加有气势了,可能这就是在盟主之位上坐久了,长出来的上位者气势。
因为昨晚发现徐星河和罗云星鬼混之余,还说出他们可能不是珑谢之人,现在程水瑶对吴家、罗家都心存疑虑。
从吴蓉和吴力那里了解而知,徐星河是吴天材朋友的儿子,学武小成,被其父亲派下山历练。徐星河拿了父亲的信函,下山之后,走过多个地方,最后来到吴家,暂时在吴家住了下来。
既然徐星河是玄萧或者幽云的人,那么吴天材知道么?虽说江湖人一向不拘小节,江湖人交朋友,全看人品和秉性,但这种情况,肯定要分国界。
突然之间,程水瑶觉得分辨不清面前这个慈祥的伯伯的真面目了。
这些想法都是转瞬之间,经过家变,程水瑶已经从天真纯善的千金小姐转变了,她神情澹泊,朝吴天材抱拳一礼。
“吴伯伯。”微微顿了下,还颇为动容道:“五年前不辞而别,让您挂心了。”
吴天材抬起她的手,含笑道:“一别多年,贤侄女长大了,华容老弟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久别重逢,确实有许多话想说,而吴天材之前说过的要帮她查找真相,他也确实带来了他查到的情报。
就在这座茶楼下一条街,一家客栈里,离邪见到了他的两位庶出兄长谢君恒和谢君深,郭宜春和杨正业不是和谢君恒两人一块来的,谢君恒谢君深看到郭宜春和杨正业,有着很明显的惊讶。
“郭公公,可是父王另有吩咐?”谢君恒兄弟俩对郭宜春和杨正业非常礼遇,就像大户人家家里似乎都有一个规矩,长辈身边的猫啊狗啊都比亲儿子更尊贵,这兄弟俩也充分实践了这个规则。
郭宜春笑吟吟道:“王爷没别的吩咐,就是嘱咐老奴,待回京时,务必要世子和大公子、二公子三位公子一块回京。”
杨正业站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离邪兀自喝着自己的茶水,谢君恒、谢君深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们兄弟本就关系澹薄,父王的命令,三弟都不听,何况只是他们这关系不好的兄长的话?
郭宜春眼珠子一转,顿时跨着脸,泫然欲泣道:“我的世子爷哟,你倒是可怜可怜老奴我啊!”
他没注意到,他每喊一句世子爷,谢君恒、谢君深眼神都微微一变,这让他们想起自己心目中隐藏很深的野望。
“郭公公,你别嚎了。”离邪抬眼看了他和杨正业一眼,心中顿时想起上次他们在盐城的事情,那会他们是为了干什么?
杨正业这会就是称职的下属背景板,一言不发。
“...太假了,我该回京时自然会回京。”说罢,他转身就走出房门,他也不关心郭宜春和杨正业到底所为何来,是为了帮助谢君恒谢君深抢夺九珑魔笛?
郭宜春顿时不嚎哭了,他无可奈何看着他的世子爷潇洒离去的背影。
转过头来,郭宜春神情恢复正常,和谢君恒、谢君深说道:“大公子,二公子,王爷派我和杨统领来,便是为了协助两位公子抢夺九珑魔笛。”
王爷必须要有一件重宝,最好就是九珑三件宝,这本就是珑谢皇室的镇国之宝,最为名正言顺。
谢君恒、谢君深顿时神情肃然,光明正大地抢夺九珑魔笛,已经到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了么?还是说父王已经准备好了?
程水瑶结束和吴天材的会面,便带着谢安和蓝凝雪往回走,现在没有别人,谢安显然很高兴,在街上逗留,显然不想做这么早回问世楼。
“姐姐,你给我买糖葫芦呗!”谢安扯着程水瑶衣袖撒娇,望着街对面的糖葫芦,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而程水瑶现在心情很沉重,她在回想方才吴天材告诉她的消息,纪飞驰之所以在繁城,就是其在东阳王的庇佑下,谢皇暗卫找不到他。
听到谢安的话,她从身上掏出一枚银子,说道:“自己去买。”
谢安接过银子,一脸欢天喜地,蓝凝雪赶紧说道:“不准吃独食,我也要!”
走了两步的谢安回头朝程水瑶灿烂一笑,再朝蓝凝雪挤眉弄眼,这才转头蹦蹦跳地跑去对面买糖葫芦。
一路晃回问世楼,程水瑶在思考,东阳王和纪飞驰是什么关系?和陈丰羽、朱雀楼是什么关系?还是东阳王只是跟谢皇对着干,谢皇要纪飞驰,他就保纪飞驰的性命?
如果是这样,陈丰羽呢?陈丰羽应该比纪飞驰更有用,他为什么不保陈丰羽?
以及,早晨辛邵钧才告诉他,纪飞驰在繁城,问世楼都没有查到纪飞驰是怎么去的繁城,且在繁城何处,吴天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辛邵钧没出门,他是不需出门,就能知道天下事,谁叫他手下众多呢!
看到程水瑶回来,辛邵钧立马拿出冰罗珍藏的极品好茶,沏了一壶茶,离着晌午还有点时间,他们可以喝个上午茶。
至于谢安和蓝凝雪这对小儿女,很明显已经被他人为虚化了。
“辛邵钧,陈丰羽的家人,逃脱了么?”喝了半杯茶,程水瑶才问道。
辛邵钧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他对陈家的落难视而不见,尤其是还有陈茵茵,毕竟陈茵茵对他挺痴迷的,她会不会认为他很冷血?
“陈家人都被谢皇暗卫抓到了,现在应该在暗卫大牢里。”
程水瑶点了点头,没再问了,纪飞驰的事情,她要和辛邵钧私下里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阎罗的鬼哭狼嚎,紧接着他狂奔进问世楼,慌不择路之下,还撞到了柱子。
“辛邵钧,救命啊!”阎罗嗓门很大,声音凄厉,让屋子里的人不免好奇,他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