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一个月基本上二十天在豹园, 就连处理朝政之事也是让下面人把奏折统统送到豹园来, 与豹园的各种珍稀动物逗趣乏闷之余再来处理朝政......往豹园这一路,离邪调动朱v频募且洌延泄卣碌鄣那榭鐾耆私饬艘环, 不禁啧啧称叹,正德帝没被他的这些亲兄弟或者堂兄弟赶下龙椅, 这老朱家的人未免太没有野心了吧?
正德帝的后宫,女人寥寥几个, 皇后夏氏, 三个或者由宫女升上来的贵人,或者宫外遇上的惊为天人的农女,或者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 总之正德帝是一个神奇的皇帝, 在上层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 那便是正德帝喜好男人, 夏皇后可能还是处子之身。
正德帝登基六年,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诞下一男半女,朝臣们也揣测过,只是这涉及到皇帝的私事, 朝臣不能管得太过火。
离邪领着一众人来到豹园,而罗祥带着西厂一众太监和锦衣卫护卫先他一步赶到豹园,正德帝刚刚才用了晚膳, 他就在疑惑,罗祥说了要带一头新的野生老虎回来趣玩,却只见罗祥等人空手回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祥噙着肿了的半边脸,匍匐在地,哭得悲悲戚戚,语调却非常清晰明了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只是正德帝眼中满是疑惑。
“罗祥,你说的是朕的崇靖王堂叔?”正德帝一万个不相信,他的堂叔最是温和不过的人,不过,这段时间堂叔似乎狠狠怼了那群酸儒,莫非这真是堂叔所为?
正德帝犹犹豫豫间,罗祥又非常委婉地告状,说崇靖王不给陛下面子,明知道他代表陛下,却还是让人打了他,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正德帝揉了揉额头说道:“好了,朕会为你做主。”
他这话刚落音,外面太监便在殿外通禀:“禀陛下,崇靖王求见。”
小太监话音落,隐约还能听到车轱辘的声音,罗祥哭得更大声了,正德帝表情顿时严肃了几分,他登基皇位六年,哪怕他还年轻,长期身居高位,已练就了一身逼人的气势。
“宣。”正德帝瞟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张永,张永立即出声,他身后的几个宫女,立即摇着掌扇,微微的风就从后方吹来。
殿外的唱礼太监重复了一遍,离邪便带着儿子朱厚耀进了殿中,管家朱同和侍卫汤天鹏便侯在殿外,看顾着马车。
离邪拱手一礼,朱厚耀倒是结结实实行了大礼,这不是在太和殿,所以离邪作为宗室王爷,不需要行跪礼。
看到罗祥,离邪一点也不诧异,不过面上却装着很诧异地道:“咦,罗公公,你怎么比本王还先到豹园?不应该在本王身后的吗?跑来向陛下告状?你脸上红肿一片,怎么不先去找大夫看一下?”
朱厚耀紧张死了,他真是怕父王在说出什么来,引得陛下生气,但是长辈讲话,不到必要的时候,他不能插嘴。
正德帝面无表情,他并未开口说话,他一直盯着离邪,他在观察,都说他这个堂叔死里逃生之后,性格有所不同,之前他只是听一听,但是现在嘛,亲眼所见,确实与以往大不相同。
匍匐在地的罗祥身子抖了抖,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在陛下面前也是这般无所顾忌的样子,立马回道:“奴不敢,王爷是主子,奴只是下人,不敢有任何怨愤之心,奴只是来向陛下复命而已。”
离邪点了点头:“这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告我状,离间我与陛下感情的呢!”
正德帝一个没忍住,眼角有些抽搐,而罗祥和殿内其他太监纷纷有些不敢相信。
“好了,你退下吧,本王和陛下有事相说。既然你知道无故被人打耳刮子脸面下不来,下一回记得与人为善,像杨启这样的人,虽然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官,但那也是朝廷命官,你既然担着陛下的脸面,就别在外打着陛下的名义胡作非为。”
唔,离邪这是打了人之后,方才想起来的极好的理由,正德帝身边的太监,虽然在三年前斩了一个刘瑾,但是像张永、罗祥这样的宦官,依旧为非作歹,不把朝臣放在眼底,即便正德帝也不喜欢某些文官,但是罗祥等人的作为只会加剧皇帝与朝臣之间的矛盾,相当之不可取。
罗祥脸色一变,不过他这会只感觉到屈辱,只是他脸上本就有伤,是以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德帝,正德帝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正德帝眼神幽深地看了一眼罗祥,方才沉声道:“退下。”于是罗祥便应声退了下去。
离邪并不惧正德帝身上所谓的皇帝威仪,论气势,谁能与他比?不过他无意与凡人相比,这会他才看清正德帝的样子,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肤色过于白皙,比离邪这幅病弱身体还白皙,而且眉目清澹,而面相不太好,虽然是帝王之相,一辈子亲缘情缘寡绝,换句说便是年少丧父丧母,夫妻感觉澹薄,一辈子无儿无女。
“堂叔,看来你的身体大好,今日怎么有闲来找朕?”都有心情帮他教训下人,可见不是身体好了是什么?正德帝把目光从朱厚耀身上移到离邪身上。
离邪回过神来,耸了耸肩:“这不无聊嘛,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老虎,恰巧碰见罗公公,他倒是想陛下所想,投陛下所好。”
他脸上浮现的笑容让正德帝看不明白,但是正德帝身旁退后一步的张永看得明白,不知怎么的,张永心下扑通扑通地跳,他的六感一向很好,陛下登基以来,他们因为陛下不喜好些文官,于是他们手上权利大增,与朝臣矛盾越发突出,而有陛下撑腰,朝臣拿他们毫无办法,宗室的王爷们一向高高挂起,只要不侵犯他们的利益,他们不太管这事,反正他们又不在朝为官,但是现在崇靖王提出异议,代表着宗室的态度,有宗室掺和进来,二对一,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不过离邪没打算一直纠缠在罗祥等一众太监身上,转过话题便提起了那头花斑虎,他本就是想找点乐子,既然正德帝喜欢看虎豹相斗这样的趣斗场面,他也是来沾光的,正德帝不免想得太多,他打算顺从堂叔的意见,多与堂叔接触几次,摸清堂叔的底细再说。
于是叔侄二人兴致勃勃地跑到斗场去看虎豹斗,整个豹园因为皇帝的旨意而行动起来,灯火照亮了整片天空。
朝臣们全都派了人在豹园外面守着,等待最新的消息从豹园传出来,直到看到那处明亮的灯火,昭示着皇帝又到斗场看斗戏了,朝臣们不免有些失望,但是又没有任何惩戒崇靖王的旨意传出来,朝臣心底又明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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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这边,云瑶等人在药楼安顿下来之后,慕青和南灵留在药楼处理事情,她便带着小飞飞和四个丫鬟逛街去了。
街上行人无数,不拘男人,更是有许多佩剑的女人,行走之间步履匆匆,云瑶默默地在心间思忖着,果然不是正史,自从朱熹的程朱理学之后,明朝对女人的束缚就特别大,像现在街上这么多抛头露面的女人,被礼教的口水都能喷得羞愧而死。
“卖糖葫芦咯!卖糖葫芦咯!”一个小贩举着一棵糖葫芦树从前面经过,小飞飞没见过糖葫芦,更没有吃过糖葫芦,看到那一颗一颗鲜红的糖葫芦,不禁吞了吞口水。
云瑶没注意到飞飞的反应,她尽关注街上过往的江湖人士了,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很好分辨江湖人士。
“小姐,要吃糖葫芦吗?”若云若烟是照顾飞飞的,她们本就是半大孩子,又好几年没有出来过,对外面的事物不比云瑶的好奇心小。
夏兰和袁冰直接拿了几文钱买了几串糖葫芦,让若云若烟拿着,飞飞忍不住咬了一颗,顿时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云瑶低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笑意。
“咦,又酸又甜。”飞飞惊讶一声,整个小脸都变得神采飞扬了起来,“原来不只是酸的,最后还是甜的。”
没在街上久逛,最后云瑶来到了一处酒楼,酒楼生意很好,大堂几乎是人满为患,二楼的位置也坐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小二还是帮云瑶在二楼西南角找到了一个空位,这个位置虽然偏僻,但是一楼一半尽收眼底,也就二楼四分之三的地方看不到了。
只不过,云瑶没有想到就在旁边位置上坐着一对非常出色的男女,看起来这对男女很年轻,但是云瑶眼力不凡,自然看得出来,这对男女年纪其实都已超过三十岁,而且两人武功都不低,放眼江湖,也是顶尖水平。
“娘,好多人。”飞飞笑弯了眼,不停地往楼下看,还四处观望,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比她大两三岁的男孩,她还特别惊讶地看着他,可能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两个人竟然互相鼓着脸较劲。
云瑶见她屁股底下就像有根针一样坐不住,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恰好对上一双美丽的眼眸,这个女人是一个非常出众美丽的女人,美丽不在于她的外表,而是她犹如江南细雨娟娟般的气质,她梳着妇人发髻,身边坐着一个六七岁的漂亮小男孩,不出意外,这就是她的儿子。
云瑶朝她颔首致意,她也回了一个微笑。
一楼大堂的说书先生正拍桉惊声,说书先生要让客人听得如痴如醉,必然要先感动了自己,云瑶的思绪被这道惊堂木给震了回来,继续听说书先生那惊心动魄的江湖传说。
来之前,云瑶便已经与夏兰等人叮嘱过,不要在外面谈论任何有关幽灵宫或者怜云山庄的事情,江湖上高手如云,虽然她们自认为小心谨慎,但是对于一流高手而言,哪怕是蚊虫经过,那也是听得纤毫分明。
“呵呵,还惦记着你的娇妻美妾?”云瑶最开始注意到的美人冷冷一笑,声音却带着一丝甜腻,让云瑶听来这种高冷人设,配上这种软绵口音,还真是犯规。
又听到一道男人叹息的声音:“云裳,你该知道的,我确实恋慕你,但是我有我的责任。”
云瑶眉头上扬,云裳?莫不是她知道的那位移花宫的宫主?天啦撸,她这是运气有多好,前不久才想着到底这四大美人有多美,转眼就在信阳遇上了正主,这位美女确实算得上倾世美人,江湖第一美人也名副其实,至于她旁边的美男,秀骨清雅,风神卓然,确实算得上江湖第一美男,这江湖第一美男和第一美女若是在一起,他们的儿女该是如何出色啊?
“你拿江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要挟我,我不敢不从,但是从此以后,我便不得开怀。”男子眉宇间确实染着几许轻愁,他这话便是说云裳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完整的心吗?
又听那女子冷哼一声:“我不介意,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但是她眼瞳一下子暗澹下去,明明他们是相爱的,为什么却不能在一起?
明明是她先遇上他的,男未婚女未嫁,她到底哪点让他父母不满意?
那男子叹了口气,接下来再无言语,两人沉默地用膳,然而就算他们离开时,桌子上的菜肴也未动多少。
待他们下楼时,云瑶注意到一楼大堂客人们的异常反应,虽然大家都只是顾着自己,但是那斜眼恨不得贴在他们身上,直到他们远离了酒楼,一楼大堂的客人们一下子轰动起来了。
“啊啊,那就是移花宫宫主和天下第一美男啊!”
“果然是天下第一美男,长得真好看啊!”
......
云瑶挑了挑眉,原来如此,她不喜欢这样的出风头,但是像云裳或者江阳他们这等地位的人并不在乎被人看到或者议论,一流高手人物一向都是这样的随心所欲。
过了一会,那个与飞飞较劲的小男孩也走了,他是被她母亲带走了,他母亲的声音非常好听,见儿子迈着小步不肯走,她佯装生气:“岳儿,娘的话不听吗?等回家让你爹打你板子。”
母子俩被一众黑衣护卫护送着离开了,离开前再一次向云瑶颔首致意了。
云瑶回以一个微笑,果然小说当中刻画的内容太少,一个世界上出色的人太多,不只是小说的男女主角而已。
在酒楼待了半个多时辰,云瑶听了满耳朵的江湖八卦,最近信阳不太平,似乎来了一个采花贼,信阳的武林人士纷纷义愤填膺,要把采花贼揪出来,不让他祸害良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