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艾玛的确挺能干,一个个菜上桌,吉利虾、荔枝肉、淡糟香螺片、醉排骨几个比较典型的闽南菜,又上了蔬菜沙拉,汤也是西式的蔬菜汤,算是中西合璧。
主食……还好,不是煎炸,直接就是整个煮熟的土豆。
“亚当,可以开吃了。”
把菜摆好,艾玛就过来邀请。
“好的。”
排座位的时候,很自然,主位被闷三儿坐了,南易被艾玛安排在左上位,她自己就坐在南易对面的右上位。
艾玛准备的佐餐酒是来自汉布尔登的起泡酒,颜色红红的,应该是起泡葡萄酒,也可以归类到香槟。
上的餐具也很有意思,一人一个不锈钢勺配一双筷子,每个菜盆里都有一个公勺,中间还摆着一双真正意义上的公筷,比普通的筷子长一点。
“亚当,不用客气,请随意。”
“好的。”
南易拿起公筷夹了一只吉利虾在自己的菜盆里,又换上自己的筷子把虾塞进嘴里,没尝出什么味前,南易就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正宗的闽南菜。”
不算瞎话,南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闽南菜,最××闽南菜都可以扣在他嘴里的虾上。
“谢谢,喜欢吃就多吃点。”
受到南易的夸奖,艾玛喜滋滋的。
至于南易对吉利虾的真实评价——熟的。
呵,果然对鹰国佬的厨艺就不应该有什么期待,在他们的基因里就没有烹饪的天赋存在。
“艾玛,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食品工程。”
“工作了吗?”
“没有,我去年刚毕业,正准备进行我的间歇年,就让我遇到了六一,然后我就……”艾玛指了指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那真是可惜了,让你错过了既定的计划。”
“不要紧,我打算生下孩子让六一带着,我继续我的间歇年。”
“有目标吗?”
“我打算在亚洲几个国家转转,然后再去一趟鹰国,我在李家坡出生,还没有去过鹰国。”
“听起来不错。”
“南爷,你还说不错,她可是打算生下孩子就走,她走了,孩子吃什么?”
“吃牛奶也照样能长大,何况,你有钱,可以找个奶妈。”
“我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自己娘的奶长大。”闷三儿苦着脸说道。
南易听到闷三儿这么说,就闭嘴不言,掺和别人夫妻双方的事是最蠢的行为,好了散了,多事的外人都落不着好。
“六一,我们已经说好的,你不要阻拦我。”
“孩子要吃奶。”
“亚当的提议很好。”艾玛淡淡的说道。
“可……”
两人你来我往,就孩子吃奶的问题展开了争论。
南易就在边上一边听,一边喝着蔬菜汤,准两口子还真不拿他当外人,直到南易已经把肚子给塞满,两人的争论还没结束。
看来,就孩子的问题,两人已经争论过好几次。还好,双方都挺克制,没有把争论升级成争吵。
坐够了礼貌的时间,南易就告辞。
把南易送出大门,在关上的门里,闷三儿两人还在继续争论。
“走吧,你们辛苦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以轮流放饭。”南易走到黛温面前说道。
“老细,没事,也就是晚点吃,在外面容易出意外。”
“嗯。”
回到酒店,梁慧文还在书房里忙碌着,南易走过去一看,她正在分析记录李家坡各个区的特点。
“吃了吗?”
“还没有,南生,你看看,这是我分析的。”梁慧文把笔记本拿起来。
“不急,明天再看,先去餐厅进餐。”
“好的。”
梁慧文收拾了一下,离开了书房。
坐在梁慧文空出的位子,南易拿起一本连士升的《甘地传》阅读起来。
之后的三四天时间,闷三儿做向导,南易和梁慧文跟着,把李家坡整个本岛都转了个遍。
就李家坡的科学园区和工业区的规划来看,对电子、生物制药的野心可见一斑。
在南易的想象中,生物制药的研究机构应该在深山老林里,几个白大褂,对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使坏,要是镜头对准蛇,那就是狂蟒血兰,要是对准猩猩,那多半就是凯撒。
选来选去,南易还是看中在蔡厝港建立第三生物制药的研究所。
第三生物制药这个名字,南易取自第三扁鹊的典故,可要是叫第三扁鹊生物制药这指向性太强,干脆,南易把扁鹊放在心里,直接截取了“第三”。
英文名就叫The Third Pharmaceuticals,简称TTP。
“慧文,你明天去一下EDB[经发局],去了解一下贸工部[EDB上级机构]对蔡厝港的规划,我看中文昌鸡场的那块地。”
回去的路上,南易和梁慧文又在谈话。
“南生,我倒觉得鸡场再过去一点的花圃那一片更加适合。”
“呵呵,你只是觉得鸡场闻起来臭,花圃看着赏心悦目而已。把鸡场推掉种上绿植鲜花,我们的研究所也一样会赏心悦目。我选择鸡场也有它叫文昌的因素,这算是一种缘分。”
“也不知道EDB会不会批准我们在蔡厝港建立研究所。”
“试了再说,要是李家坡要把我们规划进科学园区,我们也只能妥协,谁让这里对生物制药的扶持力度大,税收上也优惠呢。”
“如果EDB想要用土地和税收优惠入股呢?前面已经有这么样的案例,要是EDB提出,我是不是应该往深入里谈?”
“你多虑了,除了账上趴着1000万美金,我们TTP有什么好让人家觊觎的?一清二白,没有知名的生物制药专家,也不是国际药业巨头,你求EDB入股,他们都未必乐意。”
EDB会不会有入股的想法,南易表示无所谓,真要入股,大不了某些药物配方就不是在这里被研究出来。
可以是一家在其他国家的研究所,也可以只是一家存在于文件里的研究所。
“南生,我们该把招聘医药专家的事情摆上日程了。”
“先招几个研究方向比较务实的,什么抗癌、白血病的先别招惹,忒穷,那些大神,我们现在还供不起。
癌症特效药是我们的远景目标,等第三生物制药有利润,把利润按比例投入到研究中去,还不知道要烧多少资金呢。”
“南生,你打算怎么规划第三生物制药?”
“只要把我的投资收回来,三十年之内,除了我的岗位薪水,我没打算拿到一分钱分红,每年的利润七成或者八成投入到药物研发中去。
三十年,平均一年五亿美金,我准备烧掉一百五十亿,用钱烧出一个国际医药巨头。”
“南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梁慧文斟酌了一下,说道。
“以后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管好听还是不好听的话,我都允许你说,也不会迁怒于你。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不是李世民那种弑兄囚父,要推倒魏征墓碑的五短之君。
呵呵呵,把我自己和李世民相比,我忒高看自己了,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我就直说,我们介入的领域太多了,博而杂,没有沉入一个行业进行深耕细作,这对未来很不利。”
“今天,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稍微给你说下我的规划吧。黛温,找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停车。”
“是。”
黛温很快就找了一个地方停车,南易和梁慧文下车,沿着海边的沙滩慢慢行走。
“我最早建立的企业是燕尾蝶,为什么选择做服饰行业?
服饰行业是轻工业,投入小、产出高;我研究过东欧几个国家的产业结构,重强轻弱,重工业特别发达,但是轻工业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你去关心一下国际局势和东欧几个国家的国内局势机会明白,几个国家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里已经暗流汹涌。
一旦有动荡,轻工业这块短板的劣势马上就会非常突兀。
为什么燕尾蝶服装厂定位成代工企业?
为了养人,东欧的利好行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不能等行情出现,再临时去组建服装厂、临时招人。
所以,燕尾蝶得靠代工养活自己,慢慢把工厂的规模变大。
这样,哪怕我的判断出错,燕尾蝶也不会死;如果我的判断正确,东欧那里,我们就可以咬到最肥美的一块。
创造力置业不需要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国际上整体的趋势对房地产都是利好,而且,我最终的目标是大陆。
内地的经济发展模式,总结一下,可以把它归纳成人口经济学范畴。
人多,劳动力成本就低,在国际上有竞争力,有成为世界工厂的潜力;人多,消费力就强,只要百姓的日子再好过一点,大陆的消费力绝对能震惊世界。
我可以断言,大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经济发展都会围绕人口来做文章。
你回去看一下去年公布的统计数据,研究一下大陆现在的人均住房面积就明白了,房改势在必行。
然后,你再想想,推动人口经济发展的最优引擎是什么?”
“房地产,它的发展,可以同时带动重工业和轻工业的发展,间接可以创造无数的工作岗位。”
“基建加上房产开发,既可以创造工作岗位,也可以让财富流通起来,不流动的财富就是一潭死水,资金一流动,就可以反复收税,国库才会丰饶。
国库有钱才可以在基建、教育、卫生、军事上面加大投入,进而反过来再次刺激经济飞腾……
做事,最容易的方式就是模仿,汲取别人的先进经验,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加以改良。
那,向谁学?”
“欧美,或许还要加上日夲。”
“嗯,房地产就这么说,创造力置业会成为我们将来的一大利润点。不,应该说它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利润制造机。”
“东京和香塂?”
“对。”
南易点点头,俯下身子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在手里摩挲。
“再说远东贸易,一开始我成立它的初衷,是为了给文昌围打开一条对外出口的渠道,也是为了方便弄点洋货回去搞点零花钱。
后来内地形势的变化,逼得我不得不去做艺术品生意,这一块,我知道能赚钱,心想做就做吧,附带文昌围做草编。
其实,草编根本不适合放在文昌围做,要说心灵手巧,怎么比得上江南那边的人,草编生意放在江南会更加合适。
可人有远近,有的选的前提下,我更希望把利润留在文昌围。”
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茶杯喝了一口水,南易继续说道:“我原来给你的文件里,还有一个关于爱国集团的规划……”
“那个我明白,这家集团是为了管理将来在大陆的产业准备的。”
“对,将来内地的产业,大部分会合并到爱国集团进行集中管理,内地的产业和其他产业将来会相互割裂,除了有同一个老板外,不会产生什么联系,更加不会有什么资金往来。
再说美好童年集团,这是一家定位玩具制造和销售的集团。
正如它销售的是玩具,其实它在我心目中也是一个取悦我自己的玩具,它就是为了让我自己开心,就这么简单,你可以不用把它当成一份产业。
SPP[南光纸业],这是为了配合大陆和日夲的收破烂业务,啊,应该说再生业务,给再生业务以及另一个产业做配套。
回收回来的废书、废报纸总得有一个消化的渠道,卖给其他造纸厂,还不如自己建立一家生产纸制品的企业。
再生业务和造纸业务可以说是相辅相成,两条腿走路。
至于羙国的华人超市是为了给进入羙国做一个跳板,也是安抚冼为乐的一种手段。冼为乐是我们在羙国的开荒牛,对他,我总得给点交代。
那三家华人超市的股份,最终大部分都会转给他。
我还有什么漏掉没说的吗?”
“若玢餐饮和山の味、池田研修生派遣。”
“若玢餐饮很简单,还是围绕房地产展开,这一点,那天我已经讲过;池田研修生派遣更简单,就是为了赚点快钱,日夲的经济好,劳动力贵,现在很多日夲人也不愿意从事一些太脏太累的岗位。
但是这些岗位的薪资都不低,日夲人不愿意干,其他国家的人愿意干。
大陆城里的年轻人不说,就说农村的壮劳力,除了在家里务农,一年到头见不到什么钱之外,进城务工的渠道也被封锁了。
他们也想过好日子,也想要娶媳妇,那他们怎么办?
往外走,去日夲,去了那边,干的是同样繁重的工作,可他们能拿到手的钱呢?
他们在日夲挣得,一天就可以抵得上他们种地两年的收入,可以抵得上城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我把他们办手续,帮他们安排好住的地方,帮他们找到稳定的工作,让他们在国外吃几年苦,就能回去当十万元户,我收他们半年的收入,这不过分吧?
算他们一天1万日円,我收他们180万日円不过分吧?
扣除掉成本,能留下一半的利润就不错了。
要是他们在日夲出事,我要不要帮忙?
工伤了,用人方不认,我要不要帮他们找律师打官司?
惹上雅库扎,要不要帮他们平事?
虽然,我不可能免费帮忙,会略微收一点费用。可在国外无亲无故,有个人肯管他们,这就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南易摆摆手,“我扯远了,还是说回正题。研修生派遣是一个能赚快钱的好业务,只要国与国之间的货币汇率存在,这个生意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现在只是着眼于日夲,可将来欧洲、美洲都可以把业务拓展过去。当然,就算无法拓展也没事,研修生派遣本来就是能赚一点赚一点。
山の味建立的初衷,是因为我知道日夲人对松茸有海量需求,还有里面的巨大差价。不到一年,就为我赚回超过1.5亿美金的利润,这样的生意不做,还做什么生意?
而且,它也是我们进入日夲的一块跳板。
今年,松茸的蛋糕我们是吃不到多少了,可再少,也能有一两千万美金的利润。再加上野菜、干果,一年四千万美金的利润还是可以盼望的。
而且,日夲人一旦和你合作,除非双方合作非常不愉快,他们不会轻易更换供应商,山の味就能维持长期发展。
一家不需要投入多少精力,却可以源源不断创造利润的企业,为什么不做?
短时间来说,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是会很杂,哪里有利润,我们就往哪里扑,能赚一笔是一笔,把我们的现金池变得越来越丰。
至于长期……
生物制药你已经清楚了,另外一个领域你猜到了吗?”
“南生你对文昌围所有事情都重视,但是我发现你其实最关心原来的垦殖小队,现在扩张中的垦殖集团;再加上近期的一些动作,都在预示着你在布局粮食领域。”
“呵呵,南氏真正的支柱型产业现在根本没涉猎,我真正要做的事情还在我脑子里,你想到也好,没想到也罢,暂时都不用在意它,现在还不到发力的时候。
对了,回香塂后,给瑞贝卡准备两千万港币的现金;另外再拨两千万到氾胜之研究所的账户上,那一百亩地先找工程队把围墙给建起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