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告诉不代表不知道,范红豆虽然低调,但名字、照片还是有在网上流传,按说真要找,找到范红豆可比找徐小芳简单多了。
或许中间发生了巧合,或许就是顺着范红豆的那条线摸过来的,或许……
南易招呼一声,来到饭馆外头,把电话打给了岩振华。
“振华,你手头有没有桉子?”
“叔叔,我刚忙完一个桉子,还没接手新桉子。”
“正好,我给你一个桉子,你去一趟秦川那边的神府,去查一查一个叫范成章的人,今年57岁,曾经在鲁省插队……”南易介绍了一通范成章的资料,接着又说道:“他有个儿子叫,让我想想……炳泰溥仁扬,培植端成立,对了,叫范立辉,今年应该是30岁。
资料我有点记不清了,稍晚一点发邮件给你,你先组队,挑两个得力的人。”
“叔叔,目标很难缠?”
“神府有煤。”
“明白了,我从村里叫人。”
“嗯,我只要知道范成章是不是有病,如果有,是什么病,还有他是不是在挖煤,顺便再查查范立辉的德行,收点风就行,不用跟。”
“如果是挖煤的呢?”
南易呵呵一笑,“那你做好为民请命的心理准备,下一步很可能需要去拜访蒙难的矿工家属,将来或许以你为原型拍部电影,就叫《人民的正义》。”
“叔叔,我马上要结婚了,不想英年早逝。”
“知道怕就好,黑煤,煤黑,沾煤即黑,我在秦川没熟人,鞭长莫及,你给我当心点,正义感先收一收。”
“我会的。”
打完电话,南易返回饭馆里陪徐小芳说了会话,不到三点,启程前往羊城。
收拾好新河浦的屋子,在院子里把炉子生好,坐上砂锅,往锅里加入杞子、淮山、红枣、党参、百合、欠实、玉竹,当水滚开的时候,拎着涮菜的林光伟就来了。
两人拿着菜,一起凑到院里的水池边清洗。
“赵荣又怀了。”
“行啊,一把年纪了还能再添丁。第三个了,还不打算给她个名分?”
“不想结婚。”
“不想结就立份遗嘱,财产分她一份。”南易把洗好的生菜放到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从袋子里拿出劏好的鲎,“蔬菜你洗,我洗荤的……你啊,总得给人家赵荣一点安全感,不要让她有鸡飞蛋打的担心。”
林光伟愣了愣,“立了遗嘱,就怕我活不长。”
南易笑骂道:“扑街,赵荣不会是你强抢的吧,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人心难测。”
“遗嘱里面加一条,若你在子女未成年前身亡,你的财产由我代管,按月给赵荣和孩子发生活费,等子女成年后再移交。”
林光伟寻思了一会,“痴线,搞这么麻烦,还不如维持现状。”
“随你,不说你的家事,我们聊点公事。”
“边吃边聊。”
“好。”
南易答应一声,加快了清洗的速度,洗完又是各种切、刨,待一切摆上桌,两人才边涮边聊。
“我需要一种外置声卡,去杂音、低延迟、低失真,还要有混响、电话音、降噪、变声功能;需要兼容电脑、平板等移动设备,最好双通道支持双设备连接,连接方式包括有线、蓝牙和WIFI。”
林光伟从随身听起家,做了几年的随身听和录音机之后,又在音响和声卡领域深耕细作,如今,他的Sunshine音响已是国内顶尖品牌,是不少HIFI初级玩家的首选,声卡自不必多说,华易和耳东电子一年就从他这里拿不少货。
“用来出口?”
“先内销。”
“内销怎么WIFI连接,不应该是I吗?”
“我不看好I的将来,WIFI连接功能需要开发,但一开始可以不加载。”
“哦。”
林光伟陷入沉思,好一会才说道:“功能上可以实现,但成本不会太低。”
南易摆手,“不行,必须要有低成本的方案,等有竞争之后,低端版本的终端售价不能超过一千。”
“有难度。”
“要不我去华强北?”南易故意说道。
“你是阳光先锋的股东。”
“不是我。”
“不是你,也是你儿子,反正是你南家人。”林光伟怼道:“你说的声卡应用在哪里?视频聊天还是网络直播?”
南易嬉笑道:“你行啊,居然知道网络直播。”
“很奇怪?”林光伟傲娇地说道:“我还知道易贝、亚马逊、猫宝、狗东,阳光先锋正在和猫宝谈入驻,以后销售渠道会变成线上和线下结合,探索O2O模式。”
“唷,不得了,很国际化嘛,O2O在国内还是新鲜玩意,你就知道了?”
“你是想变相夸自己?食屎啦!”
“哈哈哈。”
毫无疑问,林光伟的国际性视野是南易引导的,一如Sunshine,从一开始对标的竞争对手就是几个国际大牌,在战略上视国内其他品牌如土鸡瓦狗,在战术上严阵以待,有威胁的,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往死里打。
两人又聊了一下细节,林光伟早早告辞,明天他还要带一双儿女去动感海湾水上俱乐部玩,要早点回去睡。
南易收拾完残局,把范成章相关的资料调出来发给岩振华,接着也是早早入睡。
次日,飞到沪海。
来到范红豆的办公室,南易就说道:“你亲爹说自己快死了,想见你一面。”
“干爹,你觉得我该见他吗?”
范红豆脸上平静如水,未起一点波澜。
“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范红豆思考了一会,说道:“干爹,你说他是真想见我吗?”
“不好说,他的资料还是十五年前的,之后没有再关注,不知道他的近况。”
“会不会遇到麻烦了?”
范红豆比南若玢做事的手腕要阳光点,但不代表她对黑暗一无所知,事实上,她在黑暗里泡过,对人间的肮脏面一清二楚。
“也有装病的可能,如果其中有算计,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你头上,再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对你来说蛮棘手的。三十三岁未婚女富豪,你的八卦会很有市场。”
“干爹,你派人过去了吧?”
“还没出发。”
“如果他真快死了,我会去见他一面,如果不是,干爹,你替我做主,在我心里,我只有你一个爸爸。”
南易会心一笑,“老丫头,你可想好了,我的做事风格你应该知道,他到底是你亲爹。”
“生而不养,无恩可言,我不欠他的,干爹,你给我讲的《孝经》、《尔雅》,算是白讲了。”范红豆轻笑一声。
“我多精的人啊,怎么会白讲呢,瞧现在,你不是对我慈乌反哺了。就是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该想着结婚生孩子了,嫁衣嫁妆准备了十几年,该用起来了。”
范红豆起身走到南易身后,趴到他的背上撒娇道:“干爹,你把我培养得这么好,没有男人能配得上我啊。”
“够自恋的啊,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你不结我也不逼你,不过啊,你年纪真不小了,骨子里不想生孩子的女人其实不多,你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也不想,做点措施,给自己留下后悔的空间,免得将来抱憾终身。”
范红豆幽幽地说道:“我想找一个全方面超过我的男人,就像干爹这样的,但是他要一心一意对我好,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
南易手往上一抬,戳了戳范红豆的脑门,“你搁这许愿呢,男人的追求是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比你强的不会只找你一个。你要做这种梦,就多看望北影视出品的电视剧,全是按你们女人爱做的白日梦打造的。”
“干爹,我是小丫头,不是傻丫头,谁爱看那种电视剧啊。”
“老丫头。”
“嗯~”范红豆都都嘴,“小丫头。”
“行吧,小丫头,不打搅你了,我走了,你接着忙。”
“干爹,不一起吃饭?”范红豆站起身,替南易理了理衣服领口。
“不了,我在这里有相好的,找她吃去。”
范红豆揶揄道:“干爹,你真忙。”
“不忙不行啊,放眼世界还有那么多无产阶级挣扎在温饱线上,一想到他们,我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就说这洪都拉斯,人均GDP只有1560美元,太少了,不行啊,我打算每年捐1000亿美元,让洪都拉斯人民不需要每天工作八小时,八小时啊,是个人都扛不住啊,我心疼啊。”
范红豆哼了一声,“干爹,你有钱还是捐给我吧,我们集团还有好多职工买不起房子,有些人只能住在很远的地方,每天通勤时间至少两小时。”
“捐给你有什么用,能上国际新闻啊?你这边没房子好办啊,给每个子公司总裁发一套别墅,然后发个新闻通稿,南国红豆集团给职工免费分房,有人质疑,就说‘高级’两个字漏了。”
范红豆捂嘴一笑,“干爹,你还是快走吧,我不跟你胡说八道。”
“嘁,刚才还留我吃饭呢,现在赶人了,口是心非啊。”南易摇头叹气,“人心不古哦,宝贝女儿还不如一箱石子哦,没有石子,饿死老头子哦。”
“干爹,你还没到当老小孩的年纪。”范红豆无奈道。
“呵呵,提前熟悉一下。”南易站起身,拍了拍范红豆的肩膀,“好了,这回真走了。你上回的体检报告我看了,各项指标没有前一次的好,注意休息。”
“嗯。”
离开寅客大厦,南易又去了柯鉴真家里。
老头老太吃喝不愁,又与世无争,没什么烦心事,身体都很硬朗。
陪老头下几局象棋,在臭棋篓子的吐槽中,老头又有几分赢棋的得意,他的确该得意,南易真下不过他,并不是有意相让。
老太太爱上打麻将和广场舞,每天下午傍晚都有活动,过得挺充实。
两人比方梦音强,方梦音不太喜欢参加其他老头老太的活动,按她的说法是想清净一点,其实南易清楚,方梦音一直端着,不会向下兼容,她有方大小姐的骄傲。
倘若稍稍宽容一点,她和易瑾茹早该和解了。
在柯鉴真这里吃个上半场,又去方公馆吃了下半场,整场只有半碗米饭。
八点左右,南易去赴王小米的约会。
车行至一个红绿灯前,恰巧红灯,一直在看夜景的南易从过斑马线的行人当中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凝视几眼,看着人过了斑马线往前方走去。
“蓝灰色西装套装,背着公文包那个,一会截住他。”
苗小兰确认一眼,等绿灯亮起,开着车子在一个可以停车的缺口停下。
南易下车,冲着疑是阿广的目标迎面走去。目标看到他的脸,先是诧异,然后加快脚步来到他面前,面色尴尬地说道:“南叔叔。”
“还记得我?”
南易看着阿广的脸,回忆对照脸上的变化。
“记得。”
“给人打工还是自己当老板?”
闻言,阿广自嘲道:“一个还不如给人打工的老板。”
“你什么学历?”
阿广摸了摸后脑勺,羞赧道:“大专。”
“有女朋友吗?”
“有。”
“住一起?”
阿广点点头。
“有电话吧?”
阿广再次点头。
“晚饭吃了吗?”
阿广摇头。
“让你女朋友打个车到这里,我请你们吃宵夜。”
阿广面露难色,嘴里期期艾艾,“南叔叔,要,要不还是算了,住的有点远。”
“跟我客气什么,你小子当初没少到我那里蹭吃蹭喝。”南易说着,话头一转,“让你女朋友来吧,打车费我帮她给。”
南易此言一出,阿广脸上的羞意更重,自己的窘境居然被看穿了。
“不要娘们唧唧,做生意一时钱不凑手不丢人,赶紧打电话,不会手机欠费停机吧?”
“没,没有,我,我打。”说着,阿广拿出电话。
见阿广打电话,南易也拿出电话打给王小米,更改约会时间和地点。
打完电话,南易问阿广:“身上有烟吗?”
“我,我不抽烟。”阿广说话时,右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以后编瞎话过下脑子,你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泛黄了,平时抽什么烟?”
阿广低下头看着脚背,细声说道:“新安江。”
“仡濮刀,一包软中华,一包软壳红双喜,一包新安江。”南易吩咐完,又对阿广说道:“来沪海多久了?”
“八个月。”
“做什么生意?”
“平面设计。”
“大学学的不会是视觉传达吧?”
阿广抬头,“南叔叔怎么会知道?”
“猜的。你的公司只有你一个人?”
“两个,我女朋友和我一起。”度过了短暂的羞涩期,阿广说话变流利。
“哦。”南易颔了颔首,“刚刚是在跑业务?”
“刚从一个客户那里出来。”
“身上带作品了吗?”
“带了。”不等南易询问,阿广直接掏了一本画册出来,“南叔叔,你看看。”
南易接过,翻了几页,就从中看出一点东西,“布局是日式风格,配色是韩式风格,细节上有网页设计的特征,你一开始是做网页设计的?”
阿广瞪大眼珠子,吃惊道:“南叔叔,你怎么知道的?”
南易合上画册,笑了笑,“我算是半个专业人士,怎么可能不知道,要听实话吗?”
“要。”
“好,我先问你个问题,这本画册是你和你女朋友合作的,还是从网上下了几个模板改的?”
“嘿嘿,都有。”阿广又抓了抓后脑勺。
“改行吧,从你的构图上可以看出来,你没有美术功底,做设计不懂美术,做到死也比不过有美术功底的人干两年,或许你有天赋,可能之前没挖掘出来,但那又怎样?
你就算做到全国最牛的平面设计师,一年撑死了赚个一两百万,当老板再加个两三百万,一年有个五百万纯利润已经很了不起了。”
南易接过仡濮刀递来的烟,转递给阿广,“你专业技能不够,业务能力也不行,沪海这里的很多老板都把七块的软红双喜当成口粮,你抽十块的新安江,不上不下,递又递不出手,又有折别人面子的嫌疑。
要么抽红双喜,要么干脆在兜里揣中华业务烟,日子紧巴一点,死扛面子。
说吧,私底下抽什么烟?”
阿广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红色的金许昌,“抽这个。”
南易䁖了一眼,“这烟我没见过,多少一包?”
“两块五。”
“艰难到这个份上了,我当年听说你爸妈在外面做生意发了,没向家里求援?”
阿广点上一根金许昌,浑身透出萧索,“做私庄赔光了,欠了一屁股债。”
“哦。”南易略作思考,“玩网络游戏吗?”
“玩。”
“研究一下私服。”
“私服?”阿广诧异道:“听说现在不好做了。”
“不好做是经历过暴赚的人说的,现在应该是没有以前好做,但是赚点辛苦钱还是可以的。不要在平面设计一根绳上吊死,这个东西讲天分,显然你不像有的样子,你女朋友还不错,它的那几个作品能看出是有功底的。”
南易说着,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沓钱,从中点出三十张,“好了,话我就说这么多,给你来点实际的,拿着,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别推辞,把你小时候的厚脸皮拿出来。”
阿广如今真的挺困难,客气了一次也就把钱收下了。
两人接着又闲聊了一会,一共等了一个小时左右,阿广的女朋友才到。经过介绍,南易知道对方叫符馥羽,也是椰城人,跟阿广是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高一就在一起。
就近找了个中档餐厅,招待小情侣吃了一顿丰盛的,席间,南易和符馥羽聊了聊,发现对方是个挺有想法的人,南易随即给她留了豆豆号。
食讫,又帮小情侣叫了辆出租车,并先把车钱付了。
当南易来到王小米的住所,看见小妮子睡在客厅的地板上,身边芝华士、茶研工坊,薯片、虾条等各种零食一地,走上前,拿起酒瓶看了看,已经被干掉半瓶。
摇了摇王小米的身子,不见醒来,南易也就作罢,把人抱去主卧,下楼收拾完狼藉,就进次卧休息。
刚酝酿出一点睡意,南易就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随即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床的嘎吱声,接着,肚子一重。
南易的眼睑张开,瞪着模湖的人形戏谑道:“装醉好玩吗?”
“啊~”王小米惊叫一声,“大叔,你没睡着啊?”
“睡着了,被你坐醒的。”
“没睡更好,大叔,起来运动了。”
“啊哈,小妮子,你总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我被你给包了一样。”
王小米嗔道:“真要这样就好了,我想见你的时候,你必须马上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哪像现在,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大叔,你是包年的,不要浪费,不多来几次,你不是亏了。”
“哈哈哈,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南易勾住王小米的脖子,把人拉到自己怀里,“刷牙了吗?”
“没有,去厕所吐了。”王小米狡黠一笑。
“我无所谓,反正喜欢亲嘴的是你,不是我。”
“讨厌。”
说着,王小米的嘴把南易的嘴给堵上……
次日。
南易起床时,王小米紧跟着起床,两人换上运动服下楼晨跑。
王小米小时候先学舞蹈,接着又学京剧,擅长刀马旦,从小就习惯早起练功,除了赵诗贤,她是南易认识的第二个可以陪他看日出的女人。
晨练出了一身汗,两人紧接着在莲蓬头下又一次情难自禁。之后,又是陪着王小米去微利牙科找牙医咨询正畸方案。
大且密还白的牙齿千万中无一,每个人的牙齿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娱乐圈开始重视牙齿,轻则正畸,重则贴片戴冠,王小米不例外,也重视牙齿,只不过认识南易以前,她重视不起。
就说微利牙科有“微利”二字,最实惠的正畸方案也得收个两万多,就这价格的毛利其实是非常低的,只有区区一万八左右,生意维持得非常艰难。
牙医给王小米的方案是拔掉一颗牙再正畸,为了美观,王小米倾向用隐形牙套,隐形两个字值五万多一点,为了好看,她还真舍得。
当时,南易的脑子转得飞快,计算从左口袋掏出去的钱再回到右口袋,还能剩下多少。时间一点点消磨,南易原定早上飞回京城的班机改签到下午,且是抵近傍晚的时间点。
五一了,狸手机上市发布会在纽约时间下午一点半进行,南易不想熬夜,只能错过直播,等着第二天一早看视频。
手机最有潜力的市场肯定是国内,接着印度,然后才轮到北美,虽然狸手机现在最看重的是北美市场,但并不打算把狸集团变成北美企业,它的华国企业标签是不可能改变的。
只是为了方便在北美出货,在纽约有建立一家狸公司,然后以它的名义获得狸集团的品牌、专利授权,继而下单给奥泰精密工业生产,这样一来,从理论上在北美销售的狸手机来自一家美国公司。
而狸公司并非只有南氏一个股东,它的股东名单有一长串,囊括了方方面面的有力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