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宫情脸上满满都是生怕苏苏生气的畏缩表情,苏苏连忙丢了手上的牛奶空盒,干干地朝苏宫情笑了笑,“姐姐,我不渴,我不渴!”
说完,苏苏就低下了头。
刚才喝的牛奶是妈妈用命换来的呢,她怎么就这样不珍惜,三两口就喝完了?
苏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打在牛仔裤上,深蓝色的牛仔布料瞬间就洇湿了一大块。
苏宫情弯起嘴角得意地笑了,贱丫头,叫你跟我斗!
喝下去的我照样让你全哭出来,何劲来了我又能和他交代,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仁至义尽了!
天色越来越昏黄,末世来临后的第三个夜晚就要降临了。
苏宫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走到阳台上的窗户边朝下面的公寓入口处张望。没有,何劲还没有来。
苏宫情也说不上自己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像是既盼望着何劲快点来,又害怕何劲在来的路上会遇上危险。
就在这样的矛盾中,太阳落山了。
从末世来临的第一天起小区里就断电断水了,原来照得通明的路灯现在没有一盏是亮的。
整个小区都笼罩在一片夜色中,当然这片夜色中,也不是全然安静的。
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还有怒吼、啃咬、撕扯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汇聚成了一曲悲惨的交响乐。
苏宫情眼神有些迷离,刘芳是不是也在这些吃人的丧尸队伍中呢?还有苏远航,他是不是已经被那些丧尸分食干净,尸骨无存了?
摇了摇头,苏宫情收起了心中那一点点的后悔和悲伤。
刘芳和苏远航自作自受,这都是他们活该遭的报应!
正要转身回房间里,苏宫情的眼角扫过了窗外,等等!那是什么?
苏宫情飞快地扑到了窗户上,透过透明的玻璃朝远处看去。
远处,有两点小小的灯光,像是两只小小的散发着温暖的橙黄色光芒的萤火虫。这两点橘黄色的灯光仿佛黑暗中最后的一点希望,照亮了整个世界。
苏宫情的一颗心“砰砰”跳得飞快,是何劲!一定是他!
不负苏宫情的期望,那两点温暖的橘黄色灯光缓缓的、艰难的,配着马达的轰鸣声、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坚定地驶了过来,停在了苏家所在的公寓楼下。
苏宫情激动的“砰”的一声打开了玻璃窗,朝楼下大叫起来,“何劲!何劲!”
回应苏宫情的却是一声骂骂咧咧,“叫什么叫?你是不是嫌丧尸太少了?”
不是何劲的声音,何劲永远不会这样粗鲁。
苏宫情愣了愣,原来的兴奋和激动一下子冷却了。心中涌起了一股像是上楼梯却踩了空阶的感觉,有说不出的难受。
正要缩了探出窗子一半的身体回来,下面的面包车里又响起了一个干净好听的男人声音,“好了,阿峰,少说两句!”
是何劲!
苏宫情的心一下子被满满的惊喜填满,忍不住又要大声叫“何劲”。
还没等苏宫情开口,何劲就先从下面那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里探出头来,朝上面的苏宫情喊道:“是苏宫情吧?我是何劲,我来救你和苏苏了!”
苏宫情一个劲地点头,末世来临的三天里第一次真情实意地掉下了眼泪,“好!何劲,你小心,楼道里可能有丧尸!”
犹豫了一下,苏宫情想到何劲是认识刘芳的,生怕万一已经成了丧尸的刘芳还在楼道里转悠,而何劲却因为手下留情反倒被刘芳伤了。
心中一凛,苏宫情连忙又叫道:“何劲,刘……妈妈已经变成丧尸了,可能还在楼道里,你千万小心!”
何劲缩回去准备下车的身影顿了顿,想起了之前电话里苏苏说苏妈死了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何劲下了车,抬头朝上面探头看下来的苏宫情交代道:“好的,我知道了!苏宫情,你告诉苏苏一声,就说我来了,让她不用再害怕了!”
夜色很好的遮掩了苏宫情扭曲的脸色,好半天苏宫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知道了,你小心!”
何劲带着人从公寓入口处进去,面包车上只留了一个人看守车子。
楼道里很黑,何劲和他带来的几个人手上都有从超市里搜集来的手电筒,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黑暗的楼道。
何劲沉声道:“大家都小心点!”
阿峰跟在何劲的背后,“噗”地往外把咬的发白的口香糖吐在了地上,没好气地回答道:“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的!有你这个神选者在,还加上我和小丁,还有什么好怕的?”
何劲回头冷冷扫了一眼阿峰,沉声道:“阿峰,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世界了,要是想活命,就必须团结和配合!当然,警惕和小心也是少不了的。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你自己想明白!”
阿峰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他当然知道,而且除了他何劲成为了稀少的神选者外,他张志峰也不差,是变异者。
要不是看在同班的交情上,谁还耐烦跟着他从城东跑到城西来救人?
呸!什么时候了,还怜香惜玉?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找几个超市,多搜集点食物和水!
想到水,阿峰就忍不住干吞了一口口水。
口水划过干涩的嗓子,饮鸩止渴般带来了一点湿润。
真是特么的,末世一来临,这个城市就断水断电了。
车上明明有他们从超市里搜集来的水,可何劲就是不肯让大家喝个痛快,说要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个大头鬼啦,他都快渴死了!
“小心!”
阿峰还在胡思乱想,就感觉到有一道劲风从左侧朝他袭来。
好在末世来临到现在已经有三天时间了,几乎每个幸存者都已经被这异变的世界和那些异变的同类们训练得极为机警。
阿峰踩着脚步轻巧地往旁边扭腰一闪,就避过了那道劲风。
“吼!”
大概是没能从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生命身上,撕下一块香甜的血肉果腹,刚刚那道劲风的主人十分愤怒。
仰天发出了一阵怒吼,紧接着又是一爪抓了过来。
阿峰提起手上的钢筋,“当”的一声挡住了朝他抓来的那只青灰色还长着长长黑色指甲的手,怒喝道:“何劲,你在搞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