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灯光的明暗能刺激人的感官，比如这时，如果李萌房间里是明亮的白炽灯，那么现在青雪的心跳也不会跳得如此之快。

房间里只开了写字台上的台灯，不过40瓦的亮度把雪白的墙壁都映照得昏黄了。在这种气氛之下，平躺在青雪身下没有任何反抗只有一点羞涩的李萌就像是一颗软绵绵的糖果，香甜迷人，让人想要亲咬，甚至是更多的厮磨。

“李萌……”青雪指腹在李萌的脸颊上慢慢滑动着，“这样看你，你真漂亮。”

李萌胸口起伏的速度加快，青雪再也忍不住，吻上她的唇。

李萌一直都以为接吻只是双唇之间的接触而已，可是当青雪缓慢犹豫地用舌头把李萌的双唇撑开并伸进来的时候，李萌的确是吃了一惊。可是她却没有多余的抵抗动作，只是用她所有去配合青雪。

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分外愉快，这种激烈交融的方式的确是青雪的一时兴起单纯的模仿，可是却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李萌的唇比青雪吃过的任何一种糖果都要柔软，任由她怎样深吻怎样胡作非为都是乖乖顺从的李萌让青雪小腹窜出一股暖流，双腿之间羞于言说的那里潮湿一片。这感觉和那日拥抱李萌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如同藏在黑暗中令人不齿的私密，却又像打开紧闭大门通向离经叛道的痛快，此刻的青雪只知道拥抱和亲吻的感觉很棒，是能够融化灵魂的热度。

“好了。”不知道吻了多久青雪的唇都舍不得离开李萌的，渐渐从沉迷中清醒的李萌没有用动作而是用语言来暂缓青雪的深入接触，“我嘴唇有点疼。”

青雪支起上身，头发都乱了，配合上她发红的脸蛋，真是有说不出的落魄感：“对不起，我有点……”青雪用手指压住自己的唇，发现自己的唇也在发疼，如果不是李萌叫停恐怕她要吻到出血才能感觉的到。

李萌坐起来往房门口看了一眼，确定门是关着的，回头，捏了青雪脸一把：“帮我把头发梳理好，不然一会我爸妈看见该觉得奇怪了。”

“嗯，哦哦。”青雪乖乖地听话，把束着李萌头发的皮筋取下，一边帮她重新梳好一边疑惑着，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奇怪的维和感是为了什么呢？当她从侧面看到一脸冷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李萌时，青雪顿时醒悟——这家伙，冷静得太过出奇了吧，有没有？

学习是没有心情了，青雪帮李萌把头发梳好衣服拉好之后两个人坐在写字台前发呆。青雪不知道李萌在想什么，从她的面相上一点都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开心还是在生气，整个人就像已经超脱了一般，面无表情。

“我，我回家了。”青雪把课本和笔胡乱塞进书包里，拽着就往门口走。李萌家的木质地板被青雪踩出很大的动静，本在厨房收拾的王秀芹听见声音往外面望来：“回去啦？”

“嗯嗯！”看见王秀芹，青雪更是心里不安，活像个刚刚偷了东西却遇见主人的笨贼，一张脸烧得通红。

“小萌，送你同学去坐车啊。”

“嗯。”从青雪身后传来李萌低低的回应声，青雪这才发现原来李萌跟了出来。

青雪穿好鞋往外走去，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李萌家是住在工厂的宿舍楼，走到外面坐车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类似巷子的小路，小路是用水泥铺的，有一些坑坑洼洼，一下雨还容易有积水。早晨的时候这里是一片菜场，所以路上除了积水之外还会有很多烂菜叶动物内脏之类的垃圾，清洁工人扫地极为敷衍，扫过之后还是肮脏一片。

青雪知道李萌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今晚做的事情，的确是有点超出她的想象，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让她有点害怕。

这条小路就像是把李萌房间无限扩大了。一百多米的小路只有两盏路灯，其中一盏还在不停地闪烁。

太安静了，这一路一个路人都没有，安静到让青雪毛骨悚然。

就如同什么也不说只是跟在后面的李萌！

“青雪。”终于，距离还有二十米就要走出小路，李萌终于开口了。

青雪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李萌刚好站在路灯之下，一束橘黄色的光从她头顶倾泻而下，在她的脸上印出了光影斑驳。她像一个话剧的女主角，孤独又安静地站在舞台之上，背景是一片黑暗，照亮她的只有追光灯。这一刻的沉默，似乎是为了下一刻情感的完全爆发。

可是毕竟不是真的话剧，李萌也不是那些会突然风中凌乱的女演员，她的内敛超出了青雪的想象。

“路上注意安全。”千挑万选，李萌还是只说了这句话，这也是青雪没有想到的。

不知道李萌为何只说这句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只是那一刻青雪的心狠狠地颤抖，一种想哭的情绪在她心里四处蔓延。

“对不起……”青雪紧紧抱住自己的书包，把头埋了进去。她不敢去看李萌，不敢听她温柔的叮嘱不敢看她宽容的笑。

“真是个傻瓜。”李萌上前一把把青雪搂进怀里，“你哭什么。”

“对不起……”青雪似乎只会说这句话了。

李萌捧住青雪的脸颊，把她头抬起来。眼泪还在她的脸上，从发红的眼眶下划出一道浅浅的泪痕，凝聚在她精致的下巴上。李萌靠上去在她发烫的唇上留下一个吻，离开的时候发现青雪的表情是完全的痴傻。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愿意去做的。”李萌手腕勾着青雪的脖子，直视着她的眼睛，“知道了吗，笨蛋。”

青雪拼命点头，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而眼泪却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