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被绑,时浅只能一步步蹦向茶几,蹲低,手腕紧贴茶几直角处用力磨绳。
刺啦刺啦。
摩擦的声音在房间里盘旋。
时间紧迫,生死攸关,距离死亡仅一步之遥,时浅再镇定,心里也着急的不行,摩绳的速度不断加快,一声声刺啦啦的声音像魔咒,时浅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
焦急状态下,时间超漫长,不知过了多久——
吧嗒!
绳子终于断开一部分。
时浅满是希望,正准备再接再厉,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
这声音……
陆北夜出去的时候,她特意留意了对方的脚步声,门外的声音并非陆北夜,难道是……时浅迅速倒地,快速翻滚回之前的位置。
几乎同时,一个修长的人影推门走进来。
灿亮的灯光照耀出一张白皙面孔,蓝色眼球。
吉尔。
时浅心里戾气横生,“吉尔,我们无冤无仇,我视你为好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是谁派你来的?”
吉尔扫她一眼,一步一步走向沙发,坐下。
他的姿态永远那么端庄,淡雅,即便是这种敌对情况下,也感觉不到身上的杀气。
“你要一直保持沉默吗?”
从对她下手时,他就一直是这种拒不回答的姿态!
吉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离奇的点了根烟。
时浅从没见过他抽烟,也没闻到过他身上有烟味,再加上他抽烟的动作并不熟,可见并不是一个老烟枪,这种情况下抽烟很反常!
他情绪有波动?
三年了,时浅第一次见他破功。
她继续进攻:“吉尔,我和陆北夜有仇,不死不休的那种,不管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他绝不会放我活着离开,既然我终究会死,看在我们三年的情分上,让我死的明白。”
吉尔沉默了半分多钟,摁灭手中的半截烟,“我们,都是Z先生的人。”
!!!!
这个消息震到了时浅!
Z先生……
这个名字像噩梦,纠缠了她这么多年,再次出现……
“你当初是故意接近我?”
她带着狗蛋从Z先生的别墅逃离之后一个月认识了詹森,一起组建乐队,吉尔是乐队成立第三周加入的,这么说……
“他一直都掌握着我们的行踪!”
“是。”
“……那当时为什么不抓我们回去?”
“我接到命令不要打草惊蛇,我猜测,Z先生料到你会二次出逃,所以便没有多此一举。”
“呵,他不是觉得多此一举,是觉得而麻烦。”
时浅嘲讽道:“我们能逃一次就能逃第二次,把我们抓回去意味着拨出更多人监视。”
“他定期让医生检查我们的身体,可见他非常在乎我们的健康状况,如果我没猜错,他需要我们身上的某些部分,所以他暂时不想伤害我们,还必须好好养着,不能打骂不能关地下室不能有损心情。”
“这种情况下,想要把我们一直关下去太难了,与其让我们二次逃走增加他找人难度,倒不如让我们以为自己成功出逃。”
“他布局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允许我们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这也就能解释,吉尔到她身边三年却始终没对她和狗蛋下手,而此时不顾慕司御的疯狂反击如此决绝地绑走她,看来,Z先生那边终于要动手了!
时浅一番话,吉尔有些意外。
他由衷的欣赏眼神让时浅了然:她,猜对了!
再联系到陆北夜说她终究会死,她大概了解了自己和狗蛋在Z先生心里的定位:活器官载体。
只是不知道Z先生费这么大力气要做什么。
她蹙眉问:“你们也对狗蛋下手了吧?”
吉尔一句话拦截她的试探:“华国那边不归我管。”
“……”
陆北夜在王都城活动,他特意来美国与吉尔配合,难不成,王都城还有Z先生的部下埋伏?
她身边,谁是Z先生的奸细?
一张张脸从眼前划过,心里一阵不安。
吱呀——
陆北夜推门而入,那双暗沉漆黑的眸子掠过时浅,直愣愣地盯着吉尔:“外面如何?”
“全城戒严。”
陆北夜阴森可怖一笑:“啧,他倒是有些能耐,为了找一个女人,居然能煽动官方全城戒严。”
吉尔没吭声,重新抽出一根烟点燃。
陆北夜也点燃一根,走到时浅身旁,将呼出的烟圈喷在她脸上,呛的时浅咳嗽好几声,瞪他:“滚开!”
“呵,这才是我认识的时浅。”
陆北夜勾唇一笑,再次吐出一口烟雾时,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毫无抵抗只能凶巴巴瞪着人的样子实在是……很能激起人心阴暗深处的东西……”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时浅立马往后退。
一边退,一边骂道:“陆北夜,你疯了!”
“我本就是个疯子,你第一天才知道?”
他恶魔般的手指缓缓朝时浅的脸伸过去……
时浅吓得声音劈叉:“……你,你别过来,你敢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这个时候,你还想为他守身如玉?”
“够了!”
在陆北夜的手要触碰到时浅脸的时候,吉尔高声打断他。
下秒,陆北夜虎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时浅用力咬着他,眼睛像发狠的野兽,有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
陆北夜本能地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捏,时浅吃疼,松口,紧接着陆北夜掐住她的脖子,手指因为用力爆出青筋:“别试图挑战我!”
“咳——”
呼吸被扼住,时浅张着嘴大口呼吸,窒息的感觉只增不减,憋得眼睛发红,雾气蒙了眼。
眼前模糊一片,窒息的感觉随时会将她拖进地狱,一双眼珠子却始终盯着陆北夜!
出奇的平静。
她不后悔咬这王八蛋,敢对她动歪心思的人,她绝不放过!
更何况,Z先生要的是活生生的她,陆北夜不敢让她死,也不会让她死,她就是要让这混蛋吃点苦头!
果然,没多久,掐着脖子的力道松开。
视线变清晰后,她看到吉尔捏着陆北夜的手腕,正和他对峙:“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对她动手,别怪我子弹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