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和裴张氏力阻,劝说韩玉娘,这孩子说不准现在就在她这个做娘的身边。
不过她们劝归劝,若是韩玉娘想不通,往牛角尖处钻,那也无用。
当时韩玉娘有想过把孩子带走,但后来裴砚告诉她,上京的变数一切都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处于对小团子的安全考虑,他们一致都认为把小团子给留下来。
裴云发现,一开始自己只要将韩玉娘留下来的衣物递给小团子抱着会安静不少,还吃得多。
但日子渐渐久了,衣物上存留的气味慢慢地消弭了,就连小团子也变得精明了,她直接不吃不喝,一个劲儿地想找妈妈,可把裴云给折腾了不少。
裴云想着要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将小团子递给一旁的小人照顾着,随后便走到裴张氏的院子去。
“娘,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裴张氏坐在椅子上,询问道。
还没等裴云再次说话,一声哭喊便从房外传了进来。
裴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声音一听便知是小团子的,毕竟她自己照顾了这么久,若是还无法听出,那照顾小团子这么久不就等于白照顾了嘛。
“姑娘,这孩子刚刚你给我抱过来,她就一直哭个不停,喂她喝奶水也不要,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进来的是韩玉娘上京城前找来的奶娘,刚刚裴云想着小团子有了奶水喝应该能消停一会,结果自己刚到裴张氏这里,屁股还没有坐热,小团子就闹到这儿来了。
裴云无奈地看着小团子,从奶娘手上抱过来,小声地哼着调子,想让小团子快些入睡。
无奈,裴云哼了半天,小团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
裴张氏瞧见,心疼得不得了,凑上前,逗了逗小团子。
小团子瞧见裴张氏,突然安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裴张氏。
裴张氏见小团子如此可爱,从裴云手上抱到自己手中,“让祖母抱抱,诶呦,我的小乖乖呀。”
裴云瞧见小团子终于肯安分了,不免松了口气。
“娘,小团子这几日都不怎么肯吃喝,这可该如何是好?现在安分了,下一秒又会闹腾起来,真是个爱折腾人的小家伙。”
裴云看着小团子乖巧的样子,似乎和刚刚在哭的小孩完全是两个人,于是,裴云便向裴张氏控诉道。
“若是真的不吃不喝,继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裴张氏一听这几日小团子都很闹腾,有些发愁。
“娘,要不我带小团子一起去京城找她娘亲?看这孩子的模样,活脱脱就是想她娘亲了。”
“既然如此,那便听你的吧,不过路上一定要小心。”
裴张氏一开始听到裴云说小团子的情况时,脸上带着诧色,随后又恢复了过来。
冗长的安静以后,裴张氏做下了一个决定。
“好,娘,你就放心吧,我做事很稳妥。”
小团子似乎听得懂她们二人说的话,积累了几天的阴霾瞬间消散,频频点头,小手互相拍打着,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不停地咯咯笑,像极了正要找妈妈的小鸡。
裴张氏和裴云自然也发觉小团子的行为,两人相视一笑,不语。
这边的小团子在哭喊着找妈妈,而待在京城的韩玉娘拿着医书思念着小团子吃得饱不饱,睡得香不香。
韩玉娘发觉自己最近挺喜欢发呆的,也许也有裴砚的原因,自从那日的事情之后,李承志就将事情全压在裴砚身上让他处理,早出晚归,日日如此。
每晚自己原本打算等他回来的,结果等着等着便睡着了,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而第二天自己醒来时,只见到枕头旁的被单上有睡过压出的折痕。
若非她看到了这个,那些下人说裴砚回来过,她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看来是她最近太闲了,无所事事,总是爱胡思乱想。
韩玉娘依旧每日去院子里的小地种植些药材,她突然想到开一家医馆。
之前怀孕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当时怀了小团子,裴张氏担心自己的身体过于劳累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不好,于是这一放又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但现在裴砚忙着他的要务,而自己却是闲着没事干,无聊得很,倒不如重新开一家医馆算了。
原本韩玉娘打算跟裴砚商量一番再去开,但是裴砚每日都没有空,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工作,只好作罢。
韩玉娘说干就干,一从府里出来便在京城到处逛,看看有没有合适开医馆的地方,最后找到了几家中意但还没有确定下来的店铺。
韩玉娘回府的路上,突然见着自己家附近有个铺子似乎已经没有人租,空了许久。
韩玉娘便上前问道:“这家店铺是不是没有人租了?”
站在店铺一旁的老人忧愁地说道,“是啊!年纪大了,做什么事都没有什么精力,这不就空在这儿吗?”
“那老爷爷,要不你把这家店铺卖给我吧?”
韩玉娘从老爷爷口中得知,原来这家铺子因为是打理不了才空置在这儿,若是自己把这家店铺买下来,岂不两全其美。
一来离自己家近,出来回去都方便,二来自己买了下来,老爷爷也不必为此忧愁。
“好。”老爷爷立刻应下。
虽说买下这家店铺的钱比自己刚刚所到的店铺的价格更高一些,但韩玉娘还是买了下来,其实银子都是些身外之物,并不算什么,就算老爷爷是在城郊外卖这间铺子,她还是会买下来的。
韩玉娘将铺子买下来以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一切事务。
许是因为从前也开过家医馆,现在做起这些事来都是手到擒来,没什么大问题。
韩玉娘正准备明日开张的事,忙了许久,抬眼却见前面有个灰头土脸的人,她看那个身影愈发觉得眼熟。
她心中浮现出一个答案,可能是裴云,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