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打算默默地走过时,却隐隐约约听见裴砚二字传了出来,便驻足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站着。
“你们知道吗?裴家那个男丁啊打算考取功名了。”一个女站在中间说道,她周围还围了几个妇人。
“真的假的?他之前不是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吗?就不怕考不上丢他们家的脸吗?”站在那妇人身旁的女人凑上去说道。
“说起昏迷这事啊,他命定遇到一个贵人,听说他那病是巧遇一个大夫医治好的,若没有医好,他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我还听说啊,他在家靠着自己的妻子在外抛头露面给人看病的钱活着,若不是他那妻子,他早就饿死了。”
“没想到他居然说个吃软饭的。”
几个妇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全然不知她们所说的话都被人听了去。
等韩玉娘将她们所谈话的都听了个遍以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冷冷地看着她们。
她最受不了的是别人在背地说坏话,更忍不了有人肆意诋毁裴砚。
“我还听说啊他还到外头去莺莺燕燕,把自己的妻子抛在家里不管不顾……”
那妇人还想继续说,却被站在她身旁的妇人制止住。
“做什么呢!我还没有讲完呢!”她甩开了那妇人的手,还想继续说。
“还有什么,我挺好奇的,说来听听。”
韩玉娘冰冷的声音在她们之间回荡,众人才发现韩玉娘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边,她们被吓了一大跳。
韩玉娘刚说完话几个妇女就纷纷跑开了,无影无踪,生怕韩玉娘会找她们算账。
韩玉娘见她们全都跑开了,自己也没有继续待在原地的必要了,便打道回府,连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说要去买簪子吗?”裴砚看见门被打开,韩玉娘的衣裙显现在他面前。
而韩玉娘并没有回他,只是径直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这么不开心,是哪个王八蛋惹我家娘子这么生气?”
裴砚见韩玉娘不回复自己,就和她的眼睛对视,发现她脸上写着不高兴。
明明她出门前还是兴高采烈的,现在不仅回来得早,而且也不高兴,怕是遇到什么事了。
韩玉娘被裴砚诙谐的语言逗得严肃的脸快绷不住,“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因为那簪子卖完了,心情不太好。”
韩玉娘不打算把自己在街上遇到的事告诉裴砚,毕竟他就要科考了,不能影响他,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自己听不顺耳罢了。
于是韩玉娘就扯了个谎,骗过裴砚。
裴砚见她似乎真的是因为簪子没有买着才心情不好的,便没有再多想。
就在此时,开恩科的消息传了过来,各衙门的人都往大街上粘贴这个消息出来,众人都纷纷围在一团议论。
“果真是皇恩浩荡啊!这次我儿有机会了。”
“听说是新帝为了广招官员,纳在自己势力之下,和那批反对他上位的臣子一起对抗。”
“可能吧,说白了就是想坐稳皇位呗!”
“不一定吧,说不准是新帝见这两年真真正正能做成大事的官员少,为了让我们这些老百姓过得好就开恩科,然后把那些贪官给撤了。”
“最好这样,做官就意味着是咱们这些老百姓的父母官,若非咱们县官向朝廷上奏,否则我们早早就饿死这场旱灾了。”
“是啊!那些贪官真不是人,居然克扣咱们粮食。”
众人众说纷纭,各有各主张,各有各说法。
消息传到裴府时,裴砚和韩玉娘正在房中各做各的事。
韩玉娘看自己的医术,裴砚则是看一些有关科考的书籍。
裴砚觉得开恩科一事多半是要开展的,若自己真的去赶考了,一想到他的娇妻不在自己身边,心中的忧愁自是少不了的。
“少爷,少夫人,外头有消息了!”裴砚的随侍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跑进来说道,“新帝下旨了,要开设恩科!”
韩玉娘一听,心中雀跃,迅速地跑到裴砚身旁,“夫君,你可以去参加科考啦!”
裴砚的唇角微微提起,无法掩饰他心中的高兴。
“是啊,我一定能考中的。”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进京,我收拾收拾我们的行李,然后我们一起上京。”
韩玉娘一说完就赶着要去收拾行李。
但还没有走几步就被裴砚给拉了回来,“你不用去,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好好待在这里吧。”
“为什么?你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韩玉娘没有想到裴砚居然不让自己陪同他一起去,如果裴砚说没有缘由,她自是不相信的。
“你留在这儿不好吗?跟着我多苦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离京城有多远。”裴砚劝说道。
他觉得自己有些矛盾,希望韩玉娘听自己这番话就放弃跟他一起进京赶考的年头,但又希望她能够跟自己一起去,在路上有个伴。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我有多想你?我是你的妻子啊,我们不应该是夫妻同心吗?”
韩玉娘有些气恼,她不是这种怕吃苦的女人,她作为裴砚的妻子,那自然是要和他并肩同行,若是这样都做不到,自己也不配待在他身边了。
“进京赶考的路途遥远,我不想让你受苦。”裴砚将自己内心中的说法道出。
“我不觉得这是受苦,我反而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经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走出这里过,你就带我一起去吧!而且我也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我想出去玩耍一番。”
韩玉娘口上虽说是自己想出去玩一玩,不想再继续待在这小县城里头,但其实她心里更想的是能够照顾裴砚。
上京赶考的路途本就容易让人疲惫,若是他在路上出现水土不服,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她会些医术,就算这路上裴砚身体真的出现什么状况,至少还有自己照顾一二,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照顾好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