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夫……”
正在众人商议时,赵二全突然摸着肚皮哼唧着走进医馆。
韩玉娘挑眉:“今天闭诊了,有事改日再来吧。”
她玉指一伸,指着门口暂不接诊的牌子。
“什么?”赵二全揉肚子的动作一愣,伸头去看木头牌子上的字。
奈何他赵二全书没读过几年,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看半天也看不出个花来。
他扭过头当做没看见,复又往里走:“韩大夫,韩神医,救救我吧,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拉了一天的肚子,腿都要蹲废了啊。”
韩玉娘扫了一眼他的肚子,又看看裴砚和李成风,还是软了下来:“过来坐着吧,我替你瞧瞧。”
“哎好!”赵二全欣喜的坐了下来,韩玉娘的医馆这几天都是爆满,他打跟前路过都知道有多忙。
肚子早就不舒服了,奈何没能挤进来。
韩玉娘把过脉,又看了看赵二全的舌头和眼睛,抬手写了张方子给他。
赵二全接过方子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张纸是做什么的。
韩玉娘朝抓药边解释道:“上面写着药量和剂量,免得你不知道我用的什么药。这药我给你包好,回去煎上,喝第二碗。”
“谢谢韩大夫!”赵二全接过药包连连道谢,一摸口袋,面显尴尬之色:“……这个,韩大夫,我好像忘记带钱。”
“算了。”韩玉娘摆手:“不是什么贵重的药材,附近山上也会长的,你拿回去喝就行了,不收你的钱。”
“这……”赵二全有些犹豫,自己不能凭白得人好处吧,先前去盯守程府韩玉娘就给了不少了。
韩玉娘却以为他已经转身走了,绕过柜台又去跟李成风说话:“今天你回去早早的做好准备,咱们晚上早些过去,也免得程欢儿等了。”
“好。”李成风点点头:“多日不见,也不知道程欢儿过得怎样。”
“程欢儿?程府的小姐?”赵二全大着嗓门突然挤了过来:“你们晚上是要做什么?”
程府退了李府婚事的事情本也不算稀奇,男未婚女未嫁的,也算正常,只是等到李府落魄后才退婚,免不了有落井下石的嫌疑,是以在街坊四邻里传得沸沸扬扬。
就连往日里走街串巷、游手好闲的赵二全都听了一耳朵。
再结合前些日子,韩玉娘让他去程府盯梢的事情,电光火石之间,一向脑袋不大灵光的赵二全突然福至心灵:“李家公子,你这是要私奔?!”
李成风思索了一下,不知道这事是否该跟旁人说。
裴砚和韩玉娘对视一眼,韩玉娘看向赵二全,突然有了个想法:“赵二全,你今天晚上可有时间?”
“有!有有有!”赵二全忙点头,他正不知道如何还韩玉娘的人情呢,好奇开口:“要我做什么?”
……
是夜。
赵二全带着他的兄弟们早早的就埋伏在了附近,盯梢的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之前韩玉娘那么大手笔,他们也乐的心甘情愿再来做一回猫头鹰。
韩玉娘跟在裴砚身后,李成风背着包裹也是神情严肃。
众人都藏在暗处,只等着程欢儿出现。
月色暗淡,刚至亥时,一身丫鬟打扮的程欢儿就背着包袱出现了,一脸期待的朝四周转了转,似乎是在找李成风的身影。
“程……”李成风多日不见她,刚要出声过去,裴砚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沉稳道:“再等等。”
韩玉娘也拍拍李成风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就这弹指的功夫,忽然间从程欢儿身侧的院落里开门冲出来几个大汉,要伸手去抓程欢儿。
程欢儿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个麻袋兜头套住,所有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那几个大汉动作很快,显然是早有预谋,两个人抬着程欢儿,另外两个在前边开路。
“不好!”
韩玉娘低喝一声,转头朝赵二全招手:“快去救人!”
李成风见这一幕心急如焚,顾不得许多奔了过去:“程欢儿!”
裴砚和韩玉娘紧随其后。
赵二全等了这么久,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带着一帮兄弟冲过去,手里一直提着的家伙什也往那几个大汉身上抡。
那几个大汉只得到消息是绑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姑娘,哪预料得到这阵仗?
抬着程欢儿走的两个大汉一个被棍子打中了脑袋,一个被打中了后背,疼得就要松手。
李成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慌忙将麻袋给摘下来。
赵二全这几个打架也是出了名的,那天被韩玉娘碰见,被教训了一番,是顾忌她是个女人没怎么还手,没想到韩玉娘是一点都不客气。
现下见这几个掳人的大汉,个个都是往死里打,嘴里还叫嚣着:“叫你欺凌弱小!叫你欺负女流!”
还没挨几下,那几个大汉就溜了。
几人救得快,程欢儿倒是没遭什么罪,只是一时受了惊吓,靠着李成风,哭得眼泪止不住。
裴砚和韩玉娘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看到人没事,还知道哭,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韩玉娘又蹲下来给程欢儿把脉,冲着李成风点点头,安慰道:“没有大碍。”
赵二全还在那骂骂咧咧:“我就觉得那天程府的丫鬟鬼鬼祟祟指不定有什么坏事,方才那逃走的几个里头,就有她接头的人!原来是商量着抓自家小姐!”
裴砚说道:“看来这程小姐的丫鬟也是受了王氏的指示,她一个丫鬟,不至于对自己的主子做出这等恶事。”
韩玉娘扶着程欢儿起来,询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的丫鬟呢?”
程欢儿哭哭啼啼的:“她正穿着我的衣服,在我屋里装睡呢。”
韩玉娘心里冷笑,现在程欢儿的屋里绝对是空无一人,那丫鬟得了王氏的指示,肯定是有什么好处,现下估计也逃之夭夭了。
李成风心疼的掏出手绢替程欢儿擦眼泪:“你不是约了子时相见吗?怎么早了一个时辰?”
程欢儿哭得哽咽,睁着双泛红的眼睛,有些迷茫:“什么子时,我就是约了亥时相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