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氏不悦地甩了甩衣袖,便大步地走出程欢儿的房门。
韩玉娘看了看她离去的身影,也没有开口。
毕竟这种情况她要是再说些关于程欢儿继母王氏的话,那都是属于挑拨了。
韩玉娘一直都不喜欢这种行为,自然她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因此,这种时候就有安静和时间能解决这种情况。
程欢儿看了看韩玉娘,欲言又止,下定决心后,便看着她真诚地对她说道:“韩大夫,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我母亲的脾气一直都是如此,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放在心里。”
“无妨。”韩玉娘面无表情道,这种事情她遇到也不少,带有偏见质疑她的医术的也不是只有王氏说过。
突然想起,不久前吴荣礼也是这么说自己呢!但自己的实力却是有的,最后这种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
她没必要将这种事情堆积在心里,只会惹人心烦罢了。
韩玉娘正打算离开,突然想起来自己今日除了给程欢儿复诊还有就是问清楚她那日见着的青年是何人。
“那日我给你看病,我离开的时候见着门口有个男子站着,伸着脖子想看进来,我走出去的时候那个男子向我询问你的病情如何。”
程欢儿一听韩玉娘提起府门前站着一个男子,心脏提到了嗓眼上,还没等韩玉娘说完就慌张地打断了她的话:“那你怎么说?你真的告诉他我的病情了?”
“没有,我没告诉他,我问他是谁,是你的什么人,他却没有回答我就走了。”
程欢儿一听,晶莹剔透的泪珠迅速地从眉眼处掉了下来。
韩玉娘一见,只觉脑壳疼,她怎么又遇上这种情况了,她情愿一天看诊上千个患者,也不愿如今日这样安慰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
“你先别哭啊!如果你再这么哭下去,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会贸然告诉你的。”韩玉娘半安慰半威胁道。
虽然有威胁的意味在里头,对于程欢儿来说,却很受用。
“快擦擦脸吧,若是天天这么哭,就不好看了。”韩玉娘拿起帕子帮程欢儿拭去眼泪,那原本化好的妆容因着泪珠而打湿了,一看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活脱脱像个小花猫。
韩玉娘等程欢儿情绪平稳后才问道:“他是何人?是不是和你有什么联系?”
“你那日见到的男子叫李成风,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我们两家原本打算定下婚约的,谁知,他家中突发坏事,此后家道中落。”
程欢儿慢慢地陈述事实,而她心中的悲痛也能让人觉得感伤。
“那之后呢?”韩玉娘问道,示意程欢儿继续说下去。
“自从知道他们李家败落之后,也就意味着我们两家没有联姻之后得来的利益了,我家中的长辈们都不允许我嫁予他,救连我父亲也不允许。”
说着,程欢儿的泪珠从眼眶中流了下来,纤指一抹,继续往下说:“可我早倾心于他了,我除了他,谁也不嫁。”
韩玉娘不禁感叹,幸好她和裴砚之间也是有感情的,不然靠着这岌岌可危的感情如何能熬得住余生。
她心疼程欢儿,这些不仅仅是因为在旧思想的禁锢之下,更重要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一切都以利益为主,家族利益为重。
许多人都说商人重利,难道这些官员就不重利了么,若人人都能做到正直,不慕名利,这世上便不会存在贫富差距了。
想必这事也困扰了她许久了,不仅仅是因为房里的绿植所引起她中毒,身体虚弱,更重要的还是心里那关过不去。
一个人整日郁郁寡欢,毫无生机可言,何谈长命百岁。
“这是你的心病,得解。”韩玉娘肯定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怎么解,让我忤逆父亲的意思同他私奔么?”程欢儿这么一说,晶莹的泪珠掉得更大更多了。
韩玉娘没有出声,代表默认。
程欢儿激烈地反对道:“不行,我不能害了他,若是族里的人知道此事,他们第一个拿来开刀的是李成风,他们定不会伤害我去,可我不能让李成风受到伤害。”
“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可以想些办法的,无论何事,用力去想,总能找到好的方法去解决的。”
“不必了,你若是看到他,便告知他,我过得很好,不必担忧我,若是他遇上了心仪的女子,便娶了她,不必再等我了,我们之间,强求亦是无果。”
程欢儿越说,心里越难受,一想到李成风未来会有自己的家庭,有个恩爱的妻子,儿女双全。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很难受,很痛,压得她快要窒息了。
“好,我若遇见他,定会将你的话如实转告的,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医馆了。”
说完,韩玉娘就将自己的药箱提走了,纲跨过程欢儿的房门,便见着那日青色的身影。
果然是李成风,没想到这消息还是挺快的。
李成风站在屋子外,踌躇不定,想进去却又望着那旁边的人把他给赶走。
韩玉娘走到李成风旁,李成风有些惊讶,许是从小的教养一直很好,李成风迅速地适应后,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韩玉娘看着李成风,说道:“程欢儿让我若是碰见你便将她的话转告予你,恰好今日一出来就见着了,那你就耐心地听着罢。”
“她说,让你莫要在等她了,若是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子,就娶她,生对儿女。”
“不可能,只要欢儿一日不嫁予我,我一定不会放弃的。”李成风愤恨道,他自己为何不能再争气点,这样程欢儿的那些长辈就会允许将程欢儿嫁给自己了。
愤怒过后便是痛苦,李成风能理解得了程欢儿说的话的背后的含义,她将自己往外推开,推给别人,她都是为了自己,怕自己会得到他们程家人的报复。
李成风一手砸向身旁的树干,闷哼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她何须受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