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颤抖着擦去眼角的泪水，提供了一个线索，"我听说，隔壁王婶和他还有联系。也许，你们可以问问她。"

叶宁和方杰面面相觑。

"那您方便带我们去找隔壁王婶吗？"方杰问。

老人有些疑惑地重新打量起他们，"你们那么想找张伯干嘛？"

"张伯？"叶宁轻轻地念了出来。

老人点了点头，"对，这间屋子住的人可不是张伯吗？"

方杰想了想，问老人："您知道张伯家除了他，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子女都还在吗？"

老人越发怀疑他们的身份。

他摇了摇头，"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说着，抬腿就要走。

叶宁连忙伸手拦住了他，"老伯，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方杰也连忙上前，一脸温和地说："实话跟您说，我们来，就是想帮人打听一下三年前的一点事情。"

"三年前？"这话果然奏效，老人停下了脚步。

他接着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听说，三年前，张伯唯一的儿子因为喝醉了酒，开车冲到悬崖下摔死了。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方杰直截了当地问。

老人的神色充满了紧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

"这么说来，确有此事？"叶宁从老人的话里听出了答案。

"这一一"老人一时语塞。

方杰担心他心中有顾虑，便主动说道，"您放心，我们也只是从别人那听说有这么件事。想找张伯，问问当年具体的情况。"

"哎"，老人又是一阵叹息，"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们再次去剥张伯的心。"

"您这话的意思是一一"叶宁想等老人说出下文。

方杰摆了摆手，"不，我们不会这样去做。"

老人抬起沧桑的脸庞，有些意外地看向方杰。

方杰笃定地点了点头。

"好，你们问吧，我这个老头子知道什么就告诉什么，我实在不知道的，你们只好去问别人。"老人终于做出了让步。

"您知道张伯的儿子为人怎么样，他的那辆新车是怎么得来的？"方杰问道。

老人听到这两个问题，思绪一下子拉回了三年前，话匣子这才打开。

张伯四十岁得子，妻子早逝，他便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孩子抚养长大。

哪知道，因为是老来得子，他十分溺爱这个孩子。

孩子却没有珍惜这份感情，不好好读书，跟着外面一帮人游手好闲，整天不务正业。

为了这个孩子的事，张伯也没有少操心。

这个孩子干过的一些不光彩的事，也多多少少会传到张伯的耳朵里。

"您知道他都干过哪些不光彩的事吗？"叶宁突然问道。

"知道，知道一些"，老人想了想说，"比如赌博，放高利贷，调戏女孩子，帮别人收保护费等等。"

"那张伯不管吗？"叶宁冷冷问道。

听到这句话，老人的眼神有些激动，"管，怎么没管。为了这，他们险些动手。可是，张伯毕竟年纪大了，他说的话，他的儿子根本就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

方杰插了一句话，"照您这么说，他都没有固定收入来源，可是，他的那辆大奔是从哪来的？"

老人的眉头皱起，"说到这，不光你们不明白，就是张伯本人也不明白。他甚至痛恨这辆车，让他失去了爱子。"

方杰试探性地说，"不过，我听说，他的这辆车，是中彩票大奖买的。"

哪料到，老人立刻嗤之以鼻，"他这话骗骗他老子可以，我们这些外姓人绝对不行。"

"怎么？"方杰问。

老人指了指这里，"你看看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彩票点。再说，大家都打听过了，我们这方圆百里也没有哪个地方中过大奖。"

"所以，大家都悄悄传言，他买车的钱可能来路不正。"老人压低声音说。

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叶宁的心里一紧。

方杰继续问，"那您能讲一讲，那一天，张伯的儿子是怎么出事的？"

于是，老人便将他知道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自从有了这辆新车，张伯的儿子到处开着车显摆。

他的几个混混朋友为了蹭他的新车坐，轮流请他抽烟喝酒。

那一天也是他该死。

他在饭桌上，被几个人轮流灌酒。喝了大概一斤酒，朋友都劝他酒醒后再走，可是他偏偏不听。

听说，因为避让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他的意识因为受到酒精的麻醉作用，不能清醒地控制手中的方向盘，车辆一时失控，开下了悬崖。

人还没有救上来，便在半路上断了气。

讲到这里，老人嘘嘘不已，"可怜张伯当时急火攻心，差点一口气没有换上来，跟着去了。"

听完老人的完整讲述，方杰和叶宁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先前了解的情况大致相同。

老人忽然问道，"那你们还要不要找隔壁王婶，打听张伯现在的住处。"

叶宁看了看方杰，方杰点了点头。

"好吧"，叶宁说道，"还是得请您帮忙带路，我们去打听一下张伯的现住址。"

在老人的指引下，方杰和叶宁顺利找到了隔壁王婶。

王婶体态较为圆润，一脸富态像。

听说两个年轻人想打听搬走的张伯的现住址，便上下将他们打量一番。

带他们来的那个老人连忙帮叶宁和方杰说话，"你就告诉他们吧，他们也没有恶意。"

见有人帮忙说话，王婶也没有为难他们，翻出了一个小本本，从上面撕下一页，抄了个地址，递给了方杰。

方杰接过来一看，脸上有些吃惊。

"怎么？"叶宁从方杰拿过纸条一看，"敬老院？"

王婶点了点头，"是的。政府拆迁班子一来，张伯第一个签了协议。他没有要还迁房，只拿了80万，住到了敬老院。"

一旁的老人赞同地说道，"正常。家里没有亲人，他选择到敬老院养老，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这一趟，还是很有收获。

方杰和叶宁决定马不停蹄赶往那个敬老院。

突然，叶宁的电话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