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宋安歌与宋安宁姐妹两个赶紧收起了眼泪,宋安歌朝门口的方向大声的喊着:“进。”
房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几个山庄里的丫鬟,往这房间里面吃力的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放置好以后,又一桶一桶的往这巨大的木桶中添着热水,当里面的热水快添满时才着手停下。
“夫人,这里可需要人伺候?”一个丫鬟站在门口低头询问着,等待着宋安歌的回答。
“不需要了,你们都退下吧。”听到了宋安歌的回答后,几个丫鬟才循序渐至的退下了。
“姐姐,小时候,都是你来帮我洗澡,又是帮我添水,又是帮我穿衣的,今天让安歌来侍奉姐姐吧。”宋安歌伸手想要帮她解开衣服的外卦,可宋安宁却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缩着身子,似乎有些惧怕。
“姐……你别怕,现在你已经是自由身了,谁都不能再……强迫你什么了……”宋安歌再一次抬起手指,指尖儿不自觉的有些颤抖着,她慢慢的,一层一层的将宋安宁的衣服,渐渐褪去。
宋安歌看到她姐姐的原本光滑的背脊上,肩膀上,胳膊上,都布满了一条一条的血痕,那血痕有的呈现深紫色,有的呈现鲜红色,那颜色被宋安宁白皙的皮肤对比的更加触目惊心。
“姐……”宋安歌有些哽咽了,她望着宋安宁身上的伤痕,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安歌,你别哭了,都过去了…………”宋安宁被宋安歌的哭声吓住了,她赶紧快速的披上了衣衫,上前搂住了宋安歌,继续宽慰道:“安歌……如今宋家就剩下了你我两人,从前将军府的风光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替咱们宋家人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
宋安歌听到后,只能无奈的跟着点了点头……
…………………………
月影轩内,慕容锦正坐于棕色雕刻腾龙的座椅上,如霜一般冰冷的眸子对着他手中杯里升起的热气发起了神,冥冥之中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可细细想来却又无从考证,他手中握着茶杯,正准备低下头,细细品一品这新运来的西湖龙井。
忽然,门被推开,晏殊急匆匆的大步走到了慕容锦的面前,慕容锦闻声抬起俊脸,瞧着晏殊满脸大汗,呼吸急促,定是有急事禀报。
“何事这样慌张……难不成是皇帝已经铲除了慕容翊?”慕容锦抬起那温热的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不……不是,据宫中来报的消息……皇帝已经被慕容翊除去了!”听到晏殊的回答,慕容锦拿着茶杯的修长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此消息可属实?”慕容锦眉头微蹙,冷漠的眼眸深邃而幽长。
“属实,是高公公传来的线报……只是皇上崩逝的消息,已经被慕容翊封锁,对外只称皇上患了顽疾,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此时的皇宫已经被慕容翊掌控了,相信他之所以不敢将实情公之于众,第一,是不敢承受弑君的罪名,第二,他也怕知道消息后,朝局会动荡混乱,第三……那慕容翊一定在等待时机,联合支持他的众臣登基上位……庄主,这个结果可真的是出乎我们的预料啊!”晏殊双手作揖的据实回禀,一脸的愁眉疲态。
慕容锦理了理思绪,恢复了寻常时的沉稳冷静,他狭长的眉眼一挑,冷冷的继续问道:“武世元,武家,近来可受牵连……或是变得低调行事?”慕容锦这话锋一转,到问的晏殊一头雾水,此时庄主不应该把心思全都盯在慕容翊身上吗?怎么会忽然想起问到那武世元?
晏殊顿了顿,如实回道:“并未听说到武家受什么牵连,据那混在丞相府中的眼线来报,最近武丞相还在京中新购置了好几栋府宅,各个都价格不菲。”
慕容锦听后陷入了一阵沉思,他用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桌面上发出一阵阵颇有韵律的闷响。
“不对……不对……”慕容锦低沉的喃喃自语着,晏殊不解的望向慕容锦,小心翼翼的打断道:“庄主……什么不对啊……”慕容锦猛的抬起锐利的眼眸,缓缓说着:“武世元与慕容翊一向不睦,如今皇帝被杀,武家的靠山也就倒了,从前朝中虽然有着两大派别,一个是以武世元为首,一个则以慕容翊为首,皇帝靠这两个派别相互制约,可武世元的那点兵力,怎能和慕容翊抗衡,以前不过是皇帝信任他,所以他手上可能比慕容翊手上多了些权利,才能在朝局中如鱼得水,如今皇弟崩逝,他就不怕慕容翊会先拿他开刀吗?怎么……他还有那闲情雅致买宅子,这实在不是那只老狐狸该有的作风……”
晏殊听后,觉得茅塞顿开,他望着凝神的慕容锦,开口问道:“庄主,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不太对劲……”
“皇帝虽然昏庸,却也不是傻子,想要将他杀死,可不只需要对皇宫熟悉,还要对皇上熟悉……”慕容锦狭长的眼眸变得幽暗而阴郁,他低沉的嗓音清楚的回荡在这空荡的房间里。
“对皇宫熟悉……对皇帝熟悉……王爷的意思是说……武贵妃……”晏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着又疑惑的摇摇头,嘟囔着说道:“不可能吧……杀了皇帝,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又为何帮那慕容翊呢?”
慕容锦缓缓闭上了眼眸,随意的往身后的雕刻镂空的木质靠背上一倚,他沉思了片刻,开口说着:“这个慕容翊……我还真是小看他了,他与武世元不睦,可能只是演给皇帝和所有人看呢,他与武家究竟有什么渊源,我们到现在还不得而知,但以我的推断,这次他的行动,武家一定会在背后暗中支持他。”
晏殊听后,剑眉微挑,他神色焦急的问道:“庄主,接下来,我们还怎么做啊……若是真等到那慕容翊登上了皇位,一切可都成定局了……”
慕容锦听后,瞬间睁开了双目,他狭长的眸子,泛着寒光,身后一缕漆黑的发丝萦绕在他洁白的锦衣上,俊美的轮廓在阳光的勾勒下,愈发的让人移不开眼,深邃幽暗的眼眸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鳌里夺尊的清冷气魄。
“明日启程回府。”
“属下即刻就去准备!”
……………………
一大早,陆离与秦鑫,秦森,秦淼三兄弟就开始忙忙碌碌的往马车中整理着行李,宋安歌与绿竹搀扶着宋安宁徐徐朝马车走了过来。
“怎么忽然就要走了,洛城的那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我还没逛够呢……”绿竹嘟着小嘴,朝陆离的方向埋怨的瞥了瞥眼睛。
陆离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星目望着绿竹清澈的眼眸,轻声回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等到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一定带你去那张记烧鸡吃好吃的……”
陆离的回答到是引起了一旁秦淼的注意,他走到了陆离的眼前儿,双手环胸,一脸玩味的打量着陆离,调侃道:“陆离,你不是最讨厌麻烦吗,上次你去吃那张记烧鸡时,我就提前跟你说过,告诉兄弟我一声,我要和你一起去尝尝,谁知,你却次次都想不起来带上兄弟我,怎么……兄弟之情,比不上男女之情啊?”
众人听后皆是哈哈大笑,秦鑫整理完车上的行李后,也绕到了陆离跟前儿,他眼睛在陆离身上转了转,也跟着开口附和道:“我三弟说得的确都是实情……那日我见他匆匆忙忙从山庄的大门回来,怀中还揣着不知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走进问他,他还不说,可我的鼻子灵啊,那香酥的味道,准是老宋家的招牌酥肉饼,这小子连瞧都不让我瞧一眼,知道我轻功不如他,他就使了轻功“嗖”的一声跃走了,过会儿,我经过那长廊,你们猜我瞧见了什么……我瞧见了绿竹姑娘正坐在长廊边的座椅上,一脸欢喜的吃着酥肉饼呢……”
秦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离一把捂住了嘴巴,他清秀的面容笑的羞涩,耳朵竟忽然变得通红。
“喂……你们有完没完啊,大不了下次给你带烧鸡和酥肉饼还不行吗,真是的。”陆离瞥了瞥漆黑的眸子,小心翼翼的往绿竹的脸上扫了扫。
只见她躲到了宋安歌的身后,探了探身子,圆圆的脸蛋上飘起了两团红霞,拉扯着自己浅绿色的衣角,唯唯诺诺的说着:“秦大哥,你们别老拿陆离开玩笑行不行啊,烧鸡是我让他带我去的,酥肉饼也是我让他买的,你们说我好了。”
“女儿家的,怎么还会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啊,看来你这小丫头,肯定是看上我们家的陆离了,你看上我们家陆离,我秦鑫可是一点都不奇怪啊,我们陆离长得也算是细皮嫩肉的俊俏小生,寻常的姑娘家都愿意多瞧几眼,他又练有一身好武艺,真是不可多得的,能让你托付终身的好男儿啊!”秦鑫边说边把陆离推上前去,陆离只是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也不言语。
宋安歌瞧瞧绿竹,又望望陆离,嘴角不禁的含上了一丝暖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