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自然是热闹的,将军府内到处装点的熠熠生辉,迎来送往的宾客不少,嘈杂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嘈杂声中,从府中后门,溜出了两个衣着光鲜的“公子”
“小姐,这男人的长袍还真是好穿的很,不比咱们女儿家的繁复,几下就换好了!”绿竹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朝走在她前面的人,灿然笑着。
“那当然啦!今天趁着人多,可得出来好好玩玩,映月湖那边肯定有好多人放花灯,我们就先去映月湖放花灯,然后再去长街买糖人,猜谜,怎么样?”宋安歌将乌黑的长发挽上一个髻,俏丽的小脸兴奋不已,唇上粘着假的小胡子,也因为她展开的笑颜,而一动一动的,十分的可爱。
“对了,小姐,咱们玩两个时辰就得回去了,否则家宴上找不到你,就该被将军发现了!到时候………”绿竹说着说着便一脸担忧,她可真怕小姐玩开了,便错过了时辰。
“我偏要错过时辰,然后,然后让爹爹对你家法伺候,一会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总是畏手畏脚,啰啰嗦嗦的要我回家,我回家就把你供出来,小绿竹!哈哈哈。”宋安歌看到被她吓得一脸惨白的绿竹,发出了一阵悦耳的笑声。
她一把搂住绿竹的肩膀,大摇大摆的朝映月湖的方向走去。
当到达映月湖时,面前已经是人潮人海了,人人都拿着花灯围在湖边。
湖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水面上那一个一个的花灯造型各异,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红的、橘的、交相辉映着。
“公子,买个花灯吧,我这里的颜色最齐全了!”一个小贩,笑嘻嘻的望着宋安歌,手中拿着花灯叫卖着。
她跟绿竹俯下了身子,仔细的挑了起来,不一会,便挑好了,绿竹付了钱,两人便高高兴兴的拎着花灯朝湖边走去。
宋安歌挑了个大红花灯,上面画着娇艳的牡丹,虽然画功并不精细,倒也不耽误安歌对它的喜爱,灯笼中放着红烛,那光亮从薄纸中透出,一点一点的渲染出节日的色彩。
她就是喜欢这大红色,明艳似火,热烈而活泼,就如她自己的性情一般,率真可爱。
“小…哦,不不不,公子!前面人这么多啊,咱俩怎么挤过去啊。”绿竹提着橘色的花灯,望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皱起了眉头。
“那总不能白来吧!总要把灯放到湖里,祈完福再走吧!”
听到宋安歌这么说了,绿竹就知道她是非要过去不可了,总不能让小姐去前面开路啊,万一擦伤或碰伤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绿竹吸了一大口气,一股脑的的就往人群冲,宋安歌紧紧的跟在绿竹身后,绿竹虽然是丫鬟,却比宋安歌大了几岁,所以平时更是把安歌当作妹妹一样爱护。
此时的安歌一手抓着绿竹的手,一手小心翼翼的提着花灯,两人就这样拼命的朝湖边走去。
穿过了层层人潮,眼看就要到达了湖边,绿竹更加用力的拨弄着前面的人,希望尽快的挤出一条通道,好让小姐尽快的在湖中放走花灯祈福。
可前面的这个人怎么和一座大山一般,怎么都推不开,任凭绿竹使出吃奶的力气,前面的人依然不动分毫。
“喂!前面的,说你呢,能不能让开些,喂!”绿竹见推也推不开,也只能朝前面那人的耳边大声的叫嚷着。
叫嚷果然有效,那人被她这么一吼,猛的转过了头。
绿竹定睛一看,他长得到也清秀,眉目硬朗,身高足足高过了自己一头多。
“你这小厮!叫嚷什么!”他被绿竹这么一嚷,似乎有些恼了,声音低沉,眼含怒意。
绿竹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的生气了,她扬起脑袋,看着他的眼睛大声的说道:“说谁小厮呢?你一个大男人,与我吼什么吼!”
他听后,上下的打量了绿竹一番,然后撇了撇嘴说道:“大男人?我当然是大男人,你说话的意思好像你自己不是男人一般!”说完他便用嘲笑的眼神看着绿竹。
“你你你,你太可恶了!”
宋安歌看到绿竹被欺负,刚想上前与那男人理论,谁料,那男人旁边原来还站着一个人,他身披黑色锦缎披风,披风上面绣着的似乎是麒麟的图案,从这身上的料子,宋安歌就看出,前面这人绝非等闲之辈。
因为他身上这料子,是宫中针织司才有的上等绸缎,上面的麒麟,也非一般人可以绣的。
看到这里,宋安歌越发的好奇,前面这批着披风的人究竟是谁,可是他一直背对着自己,头部也被披风掩着,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男声响起:“陆离!不要生事!”
宋安歌觉得这声音就如夕阳下敲响的钟声一般,低沉而悠远,还带有一丝令人疏离的寒意,显然,就是从那披着黑色披风的的男人口中发出的。
那个叫陆离的男人听了这话,马上低下了头,恭顺无比,他朝绿竹撇了一眼后,就随着那个男人从两人眼前走开。
当他走过宋安歌的跟前时,风将他的披风吹开了些,安歌连忙朝那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就这一眼,足足让她惊艳。
宋安歌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应该说她见过的女子也没有哪个能比他好看的,狭长的眸子,眼神如刀剑一般的锋利,鼻梁高挺,薄唇紧闭,他脸上的轮廓就像画中的人儿一般,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整体的气质冰漠疏离,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之感,而精致的五官却又张扬邪魅,这样美貌的男子,宋安歌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他虽然长相俊美,但却有一种不与人亲近的冰冷之感,他目光直视前方,大步朝前迈着,忽然,他停住了,目光落在了在一旁呆住的宋安歌身上。
宋安歌被他的眼神吸引住了,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深邃而冰冷,但却又令她着魔,不想移开。
忽然,他邪魅一笑,嘴角的弧度挂了些嘲笑,整个人更加的俊逸。
呆在原地的宋安歌赶紧收回目光,傻傻的抬起手想用手理一理帽子,摸到头上的发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帽子,再抬头间,那两人已经走远。
绿竹见到那两人已经走开,一旁的宋安歌还在原地发呆,连忙走到她面前,刚想叫她赶快去湖边放灯,忽然看到宋安歌唇边的假胡子已经掉了一半,另一半,正随着风上下摇摆着。
绿竹再也忍不住了,她咧开嘴,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她的脸说道:“公子,你你你,你的胡子,哈哈哈哈……”
宋安歌疑惑的伸出手往唇上面一摸,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假胡子又重新粘了上去,一边粘着,一边冲绿竹抱怨着:“你不早些说,哼!”
安歌这下才明白,刚刚那个披着披风的男子,为什么临走前要冲自己笑一下,原来只是在笑自己傻啊!真是丢脸丢大了!
绿竹笑够了,便拉着宋安歌挤到了湖边,绿竹放了花灯后,倒是一脸认真的闭眼小声祈祷着,而宋安歌却没什么心思祈祷了,脑中似乎还是刚刚那个男人的样子。
宋安歌本来就心不在焉的,再加上这湖边人挤人的往这边涌着,安歌刚俯下身把花灯推入湖中,想要转身离开,不料人潮的力量却将她重重的推入了湖中。
“扑通!”一声,宋安歌坠入了湖中,湖水的冰凉浸入了她的衣衫,深秋的季节,湖水十分的刺骨,安歌用力的在水面上扑腾着,想要浮出水面,但不识水性的她却怎么都浮不上来,岸边绿竹的呼救声不绝于耳,只是听着越来越模糊了。
她沉入了湖中,一切似乎都安静了,没有嘈杂声,也没有说话声,湖里的水似乎没有那么冰冷了,宋安歌觉得,自己似乎是要死掉了吧,现在只觉得自己好累了,想要睡觉……
忽然,她觉得似乎有种很强大的力量正拉着她,她睁开了眼,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力量,宋安歌看到了一双眼睛,狭长而深邃,眼中的冰冷似乎比这映月湖中的水还要刺骨。
但一种不知名的安全感,窜遍了全身,似乎自己不用挣扎了,只是顺从的依附着他的力量………
依稀间,宋安歌好像看见了,前面的人长发披散在水中,好似水藻一般妖艳,洁白的锦衣被水流冲开,他就像是一条白色的龙一般,带领着宋安歌一路向上游着。
安歌只觉得腰间被他环抱着,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任由着他带着自己从水中逃离。
接下来的事情,宋安歌就记不清楚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胸前似乎被谁按压着,耳边好像传来了些声音。
咦?唇间似乎被什么温软的东西附上,一种不知名的味道萦绕在身边,她从未闻到到过这种味道,不同于普通的熏香,也不似寻常女儿家用的香料,这种味道就像是容易上瘾的毒药一般吸引人。
朦朦胧胧间,宋安歌睁开了眼,想要寻得这好闻味道的出处,谁料,眼前如画中走出来的人般好看的人脸,出现在她眼前。
明眸薄唇,面容虽然精致,脸上勾勒的线条却也透漏出坚毅,他鬓间的长发因浸了水而紧贴在俊脸两侧,只有些许从发间坠下,落在宋安歌细嫩的脸畔。
水滴不断落在身下的宋安歌身上,安歌只觉得脸上被水珠滴落的痒痒的,眼前的人儿,不就是刚刚那个身披黑色披风的男人吗?
“喂!放开我家公子,放开!”绿竹见到宋安歌醒来,连忙凑了过来。
刚刚宋安歌落入湖中,情况十分紧急,周围看热闹的的确不少,但却久久没有人愿意下去施救,想到自己又不会水,也只能在岸边着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绿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之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男子,他用手将披风往身后一甩,整个人就像是一团白影一般,快速钻入湖中。
当他全身湿漉漉的,横抱着昏迷的宋安歌上岸时,绿竹的心才算是稍稍安息,可还未等自己反应,那个男子就开始在宋安歌的胸前按下,来回几遍,见到宋安歌吐了一大口水后才停下按压的手。
见她还没有醒来,他又抬起她的脸庞,俯下了身子,对着她樱红的嘴唇开始渡气。
一旁的绿竹简直是惊呆状,这个男人虽然是救了小姐,可小姐毕竟是女儿身,他先是一顿在小姐胸前乱摸,而后又吻了小姐占便宜,想到这,绿竹可真是火大了。
“我说叫你赶快住手!听见没…”绿竹忙走了过来,蹲在宋安歌身旁。
“你这野蛮人,我家公子救了你主子,你不好生谢过,倒在这里大吼大叫起来了!”陆离剑眉微挑,眼神狠狠的朝绿竹瞪了一眼。
“敢问,呃…敢问兄台姓名,家住何地,日后小生必有重谢!”宋安歌从地上坐了起来,走到已经打算离开的男人身后。
“你不必谢我,也不用对我心怀感激,我不喜欢麻烦,就此别过吧!”他头也没有回,语气冰冷疏离,一旁的陆离,把手上的黑色披风又重新披到了那个男人身上,两人穿过拥挤的人潮,消失在宋安歌的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