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丞相先行离去,望丞相告知皇姑姑一声,待子蓁从滁州回来后,定当去丞相府与皇姑姑多见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望二皇子一路顺风。”
见唐子蓁语气一改之前狠厉,夏枫就知晓,这二皇子属实极为聪慧,才一两句稍加提点,他自是能自己想通,与太子那般恃才傲物不同,这二皇子,懂得藏拙。
不过,至于日后,这二皇子究竟能否成为帝王,可不在夏枫所思所虑之内。
夏枫将这唐子蓁调离京城,却是为了九霄锦与夏十月的婚事。
其他人许是未能察觉,可他自小便知,这唐子蓁,对夏十月的感情,怕是早已超出了,兄妹的范畴,若是知晓圣上要将九霄锦指婚给夏十月,必会想方设法的阻拦。
为了两人婚事顺利,夏枫也只能出此下策。
夏十月那头,这一路,本还提心吊胆着,可一个上午过去,哪怕路过荒无人烟之地,又或者树木林立便于刺客藏身之处,竟都未遇着刺客。
这让夏十月,越发的担忧起来,心下又平添了多份忧愁。
“郡…… 主子,咱们休息一会吧,都赶了一上午的车了,马倒是疲了。”
“哦,那便休息吧,寻个靠水之处,吃些干粮。”
“是。”
苏魏一路将马车赶去,选了一处近水的地方,才将马车停了下来。
夏十月也一同下车,本想叫卓青烟也一同下来,撩起帘子后,却见马车里面,这卓青烟靠在元顾肩头睡得十分香甜,这元顾,也难得在自己撩起帘子之时没有醒来。
看着这幅岁月静好的模样,夏十月终究不忍打扰。
想来元顾,也很少有这般惬意的时候吧,夏十月便决定,哪怕只有这几日,也要让他好好放松一回。
“苏魏,咱们吃吧,他们睡得正香,暂且不要叫他们了。”
“是,郡主。”
“你们几个也好生休息一下,这骑了将近三个时辰的马,身子都要颠坏了。”
“主子过虑了。”
“无碍,好生休息便是,大约半个时辰后,咱们再出发。”
“是。”
夏十月交代完后,又选了湖边一处礁石坐下,从怀中掏出早时问街边小贩买的包子,一口一个吃了下去。
不知这宫里决定的事情如何了,这三十万石粮食,又由谁派送,怎么也不来个准信呢。
只是忧心的这一秒,夏十月突然明白,为何这一路都遇不见刺客了。
那些人本就是冲着萧选的粮食而来,而对元顾,怕是为报青楼与巍山之仇,这才在那日痛下狠手的。
思及此事,夏十月立马起身,向黑衣人走去。
“主子?”
“将此枚玉佩交由棺材铺掌柜,传我命令,保护好萧家,并且,待到粮食押运那日,也一并随同,另外,也一同告知萧家主此事,现在立刻前去。”
“是,主子。”
这黑衣人接过夏十月手里的玉佩,立马将干粮往怀里藏好,直接起身架起轻功而去。
夏十月心中有所思虑,若是那群北颂人,想得粮草,定是会在萧选将这些粮草全部汇集之后,再一网打尽。
这回反应过来,前去保护,尚且还来得及。
如今萧选已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更是要派人好好保护才好。
“主子,可是担心粮食之事?”
苏魏见夏十月还站在原处,看向这黑衣人飞去的方向,立马起身询问。
“是,我们这一路,太过平静了些,也许那群刺客,想要声东击西,那日清剿后,必是怀恨在心,为此见着元顾,才有此举,可他们主要目的,并不在你我身上,北颂余孽,定是更在意粮食。”
“郡主英明。”
“苏魏,你去信一封,告知哥哥,让他增派人手,在朝廷派人来之前护住萧选,以便萧选顺利集粮。”
“是,郡主!”
夏十月交代完毕,继续在这原地站着,心中祈祷,此事能够进行的顺利一些,让这滁州百姓,免于饥荒。
大致一炷香后,马车上,卓青烟转转而醒,还未睁眼,就先伸了个懒腰,又见元顾静静的呆在自己身旁,心中感觉十分温暖,忍不住,朝着元顾的眉眼处轻吻一口,这才下了车。
“夏十月,咱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啊?”
“还在路上,你饿了嘛?我这里还有些包子,你先垫吧垫吧,晚上便能进城了,到时候能吃些好菜,睡得舒坦些。”
“不饿,只是在马车上坐久了,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好吧。”
“不过,为什么你这眉头紧皱啊,元顾不是在养伤了,不用太过担心,本公主会将他照料的极好的。”
“我倒不是担心元顾,有你在,我放心,只是,青烟公主,烦请问,你姐姐卓如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是在套本公主的话,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本公主呀。”
“嗯……”
夏十月正想否认之时,却见这卓青烟拍了拍石头上的灰尘,将身上的萝裙一掀,很是豪放的坐了下来,随即又拍了拍一旁的石块,示意夏十月一同坐下。
“本公主这姐姐啊,刁蛮任性,深的父皇恩宠,不过她却是有才华,更有不输于男子的谋略,这回来东洲抢粮食,便是她的主意,一来为了立功,二来,便是想要助她母妃登上后位,只有这样,她的皇兄才有可能成为太子。”
“据公主所言,看来公主与这如烟公主,关系并不好。”
“本公主与苍闻的母妃出生卑微,自苍闻作为质子去了西周后,母妃不日暴毙,本公主也被父皇安排在了卓如烟母妃的膝下生活。”
“不是生母,自是在见不得光之时,受了许多的苦楚,这番来东洲,这卓如烟借着苍闻将本公主引来,也不过是怕计划失败,推本公主出来做挡箭牌而已。”
“公主倒是看的极为通透。”
“活在别人膝下,又是皇宫,怎能看不透,只是伪装着无能的模样,好保自身安危。”
听到卓青烟嘴里的淡淡忧愁,夏十月不晓得该如何安抚。
这样的事在皇宫内屡见不鲜,且不说其他国都,就连东洲,她的亲舅舅的后宫,不也是如此嘛,三千佳丽,各个妄想母凭子贵,可最终留下来的,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