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铄沉思道：“如此说来，大荒古道并不适合大量的修士通过，也就是说，大荒妖族万年来没有征伐天玄，便是因为大荒古道并不适合大量的妖族修士通过？”

“对！如果是大量的妖族想要通过大荒古道，征伐天玄。恐怕不到天玄，就要伤亡一半以上。我知道你的意思。既然大荒无法远征天玄，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乎青蛇。

其实很简单，大荒古道可以挡住妖族大军。但是挡不住妖族的渡劫之上。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大荒来一个渡劫之上，将天玄的渡劫修士全部杀死，会造成什么后果？”

古铄的脸色一变。

后果很清楚！

在天玄，妖族有渡劫，却没有渡劫之上。这也是人族修士在天玄能够立足，而没有成为天玄妖族的奴隶和血食的原因。但是，如果大荒来几个渡劫之上，将天玄的渡劫全部杀死。就算这些渡劫之上事后返回大荒。但是没有渡劫的人族，如何和天玄那些妖族的对手？

要知道天玄妖族可是有渡劫的。

如此一来，在大荒的渡劫之上斩杀了天玄人族渡劫修士之后，天玄的妖族渡劫修士会进一步对人族进行屠杀，他们不用全杀，只是将人族的化神全部杀死。如此天玄人族连化神都没有了，而妖族却有着渡劫，天玄妖族就能够将人族圈养成努力和血食。他们以后只要注意人族，出现一个化神杀一个就行了。

莫孤烟叹息了一声：“想明白了吧？在我们没有出现渡劫之上的修士之前，我们人族只能够隐忍，想要真正的不惧妖族，人族必须出现渡劫之上。

但是……

唉……”

古铄沉默了片刻道：“如此说来，人族在初到天玄，是没有渡劫的？”

“有！”这次是石开天开口道：“如果人族当初到达天玄没有渡劫的话，早就被天玄妖族给圈养了。

不错！

当初在大荒的时候，人族渡劫是被大荒妖族杀光了。但是在人族大迁徙的过程中，有几个化神圆满突破到了渡劫，这才是人族迁徙到天玄之后，能够立足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族知道在天玄，人族必须有渡劫修士，如果没有渡劫修士，人族就会再次沦落到在大荒的境遇。

我们不怕死，怕的是我们一死之后，人族沦落为妖族的奴隶和血食。”

五个人再次沉默了！

古铄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他知道四巨头的顾虑不能说不对，但是心中就是憋屈。

黄道子叹息了一声道：“古铄，你是人族的绝世天骄，五十八岁的化神，前无古人。我可以断定你必定会成为渡劫。像你这样的人，我们是必保的。但是……你杀了青蛇，很可能会引起大荒那些老祖的愤怒。

要知道渡劫之上是很看重面子的。

而你独身进大荒，也许便能够消除大荒那些老祖的愤怒，给天玄人族再争取一段时间。”

古铄此时已经了解这些巨头的想法，心中也理解。但是闻听到此话，心中还是郁郁不平，澹然道：

“黄宗主，我去大荒可不是去送死。”

黄道子也澹然道：“你可劲儿地折腾。”

古铄笑道：“你就不怕我折腾的劲儿太大，让大荒的那些老祖来找天玄的麻烦？”

黄道子也笑道：“你去大荒，天玄不会给你一丝的支持和援助。这是做给大荒看的。让大荒知道，你古铄杀了青蛇，我们天玄便放逐了你古铄。而你古铄也强硬地进入大荒。你大荒有能力，就杀了古铄。没有能力杀你，还有什么脸面来天玄？

所以，你在大荒没死之前，大荒大概率是不会来天玄了。反倒是你死了之后，不好说。我们倒是希望你能够在大荒折腾出来一些声势。”

“折腾出来个屁声势！”石开天语气复杂，有憋屈，无奈和愤怒道：“你小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古道，进入大荒。别的不说，就看你这一身毒，还能够活多久？

总之，是我们没用！连自己的天骄都保不住！”

说到悲愤处，挥拳遥遥一击，便将一座小山轰碎。

古铄看着石开天道：“石宗主，我观你似乎与之前不同，是发生了什么？”

石开天愣了一下，他刚刚心中生出颓然，自己还没有发现。被古铄一提醒，自己感知了一下，最终怅然一叹。半响道：

“责任和无奈！”

古铄也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自己现在听了四巨头的解释，心中也多了一份责任，只是没有四巨头他们那么深，还没有达到他们心中的那种羁绊。估计石开天心中的羁绊原本就已经很深了，而自己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目光扫过四巨头，心中也浮现出一丝丝灰暗：

“四位宗主，你们如今这种心态是只有你们四个有，还是所有的渡劫修士都是如此？”

四巨头默然，半响，叶青道：“即便不是所有渡劫修士都有着这种心态，但还能够没有被完全羁绊的人非常少。”

看着其他三个人也都沉重点头，古铄心中一沉：“叶宗主的意思是，便是那些极少数渡劫大修士，也只是羁绊少一些，并不是没有被羁绊？”

“是！”

“可是……”古铄的心更加凝重：“以这种心态还如何突破渡劫之上？”

四巨头默然。半响，石开天叹息道：“这就是一个难解的结，也许等着人族出现了第一个渡劫之上，这个结才会解开。”

古铄不客气道：“但是这种心态，又有谁能够突破渡劫之上？”

四巨头再次默然。

古铄的目光在四巨头身上来回巡视，最终还是落在了石开天的身上。在他看来，其他三个人颓丧已久，只有石开天刚刚开始颓丧，还有走出牢笼的机会。既然自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就要尝试从自己身上解决。

“石宗主，我的毒并非不可解。”

“什么？”石开天霍然抬头：“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古铄笃定点头。

“你有解毒方子？”

“没有！不过我修炼的太极诀能够融合毒性，只不过速度慢一些。但我也不会被毒死，也许等我完全融合了毒性，便因祸得福，以后再也不会中毒。”

石开天目光亮了一下，随后敛去了眸光，却在细细思索。他曾经和古铄同行过，还帮着古铄推衍过太极诀，对太极诀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虽然那个时候太极诀还没有推衍到化神，但从前面的功法中也能够看出，太极诀确实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功夫。他的眼睛又渐渐地亮了起来，勐然看向了黄道子三个人。

“不能让古铄去大荒！”

古铄闻听，立刻明白的石开天的意思，然后也看向了黄道子三个人，想要看看他们三个人的反应。结果让他很意外。

在他想来，这三个人必定立刻反对石开天。却没有想到这三个人却在那里思考了起来。只是这个反应就足够了，古铄心中的郁郁之气宣泄了不少，开口道：

“石宗主，大荒我还是要去的。”

“小子，你听我说……”

“石宗主，你不用说了。去大荒自然是有着因为杀了青蛇的原因，但也有我自己的原因。首先我早就想要去各个古道看看。北方和西方古道我都已经走过，原本是想着去完南方古道和东方古道，便去大荒古道。最后便是前往大荒，尝试是否能够领悟大荒剑的九剑合一。

而且我也真的想要去看看我们人族的起源之地。

不要担心我，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当初在远征东方妖族的时候，我在一百个出窍的联手突袭之下，都没有死，这次也不会死。

反倒是我这个小辈都能够在大荒使劲儿折腾，而且会折腾出很大的声响。而你们这前辈却是心态沮丧，被这宗门，天盟和天下人族的责任形成的枷锁，禁锢了你们的道心。

说句实话，我对四位宗主很失望。

这种心态根本无法窥视到渡劫之上，就更别提突破渡劫之上了。

如此，我在大荒折腾也好，死在大荒也罢，便全没有了意义。因为，即便你们这些渡劫大修士没死，实际上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窥视到渡劫之上，只不过是秃然耗费人族的资源。”

四个巨头的脸腾的就红了。

多少年了，没有人这么不给他们的面子骂他们了。而且如今是被一个小辈，一个年龄都没有自己零头大的小辈当面骂自己是耗费资源，不如死了。

但是，心中又不得不承认古铄骂得对。而且即便骂得不对又如何？

你敢杀古铄吗？

还不得指望着古铄独身去大荒？

为他们这些人赢得时间？

古铄看到四个人羞愤的面庞，知道自己说得够重了，能否走出他们各自的心态，就看他们自己了。自己再说什么，已经没有用了。便仰首喝了一大口酒，站了起来拱手道：

“四位前辈，告辞了！”

话落，转身大步向着大荒古道的方向行去。背后传来了石开天的声音：

“小子，你在哪儿中的毒？”

古铄摆摆手，没有回答。他不想告诉石开天他们，那个地方太邪乎。便是石开天他们去了，也得中毒。而且这毒无解。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那蜈蚣宫殿内是否还有蜈蚣卵，如果没有，石开天他们即便是打通关，得不到蜈蚣，也死定了。

他没有管四巨头要什么封印玉牌和玉剑之类的，他知道四巨头不会给。他也没有问天玄在大荒的暗子，必定会有暗子的。之前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给古铄一点儿帮助，用放逐自己，来向大荒表明人族的态度。

前行数步的古铄又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石开天。

“石宗主，我有一事不明。”

“讲！”

“当初你曾经和我说起九转破镜丹，言道可以为我炼制九颗。后来我知道，一炉出一颗丹，效果是最好的，能够提升五成突破几率。你为什么要给我炼制九颗丹？那才能够提升几分的成功几率。”

石开天一瞪眼，理直气壮道：“以你这种绝世天骄，要那么多的成功几率干什么？

没有九转破镜丹都应该能够突破化神，能够提升几分几率，已经足以让你手拿把掐地突破化神了。剩下那些九转破镜丹干什么不好？

让你吃一颗提升五成几率的九转破镜丹，那不是浪费吗？”

“好吧……”

古铄明白了，这就是石开天把他古铄当成和他石开天一样的绝世天骄了。

这还有啥可说的？

不说了！

古铄转身施展一步青云，宛如一道流云，向着大荒古道而去。

石开天后知后觉道：“这小子不会是得到了一株九转幻界花，然后就炼制出一颗九转破镜丹吧？”

黄道子闻言点头道：“非常有可能！就算他是绝世天骄中的绝世天骄，和四神一样的天赋，五十八岁的化神也太妖孽了。除非是他得到了九转幻界花，而且只炼制出一颗九转破镜丹。”

“他那资质天赋……这不是浪费嘛！”石开天满脸遗憾。

七日后。

古铄进入到大荒古道，荒古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还是看到了修士留下来的痕迹。他并没有什么奇怪，这应该是西部妖族和人族修士留下来的痕迹。有着这条古道在，里面资源无数，机缘无数，不管是人族和妖族，都不可能放过这条古道。

当然，最终进去的修士有多少活着出来就不好说了。

迈步走进了大荒古道，开启纵目向着四周观看。

说是古道，根本就是一个蛮荒之地，宽不知多少，深也不知多少。但是充满了凶险。纵目范围内，有着不同的气运显现，形状不同，色彩也不同。古铄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气运之处行去。

他没有飞，只是速度稍快。

这里步步危机，有着在蓝海潮的前例，他知道自己的纵目不是万能的，有些东西是看不到气运的。如果自己一直依仗纵目，便横行无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入凶险之中，生死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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