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方南召吃了两口送进来的夜宵，骂骂咧咧的扔下筷子，叫上两小弟摔门而去。这货嫌买进来的东西不好吃，自己出去找东西吃了。

李永雄范思成见状，连忙跟上。他娘的，愁了一晚上没机会，还以为要等到散场呢，现在机会来了。

也许因为这里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又也许方南召认为滑粉的能力可以上通条子下慑江湖，所以，方南召压就没想过会有人敢摸到这里来找他的麻烦，所以看到范思成二人尾随而出，还是以跟他一样吃不习惯这里的夜宵呢。

“呵呵，也吃不惯这些垃圾啊，他妈的，一定是黑子那王八蛋食水了，买这种垃圾进来，明天得跟滑哥反映一下。”在“更衣室”方南召笑着对范思成二人说。[注]

“是啊，那是人吃的东西，简直是猪食。”范思成笑着对方南召说，“哥记，哪里有好吃的？”

“靠，哪有好吃的都不知道啊。咦，你们哪人啊，很生面。”方南召已换好了衣服，跟守在门口的人要回钱包之类的物件。

范思成听他说生面，心里一震，以为这货会追问下去，没想到方南召只是顺嘴一说而已，根本就懒得理会他们是哪里的。

“我们是龙南的，来石城一年多了，只是来这里却是第二次，真不知附近哪儿有好吃的。唉，滑哥也是，提供的食物超来越差，肚子空空的根本没心思玩下去，走了走了，他妈的。”范思成装作很随意的跟着方南召去脱换筹码。

“哈哈，没所谓啦 ，玩半场出来吃东西，顺便去找吉佬放松一下，然后回去睡觉，正好。”方南召已将筹码换回钱准备离去，范思成怕他走得快跟丢了，连忙出言相邀。

“哥记，哪有好吃的带我们，我请，刚才赢了几个钱，等会腐化了，吃完去把那泡浆甩了，哈哈。”范思成极力装成是混社会的，但他的气质摆在那，怎么装也没几分像，不过，幸好方南召根本没注意这些。

“哈哈，那么客气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方南召其实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意然毫无戒备的答应了一个陌生赌客的邀请。

“大家江湖仔女，客气什么。哥记，还没请教。”范思成让李永雄去换筹，抱拳问方南召的姓名。

“街上的人都叫我癞皮，其实兄弟我从来不癞皮，唉，这些扑街仔，就是喜欢乱叫。换好了没？走走，带你吃石城最好吃的摊子。”方南召挥着手往外走。

“马上，癞皮哥，我们的车在厂外，你在门口等我们哦……。”

人没错了，就是这混蛋，不过，范思成很奇怪，这货怎么完全没警惕性呢？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大佬行径啊。

其实这不能怪方南召的，一来，他根本就没想过有人会跟到这里来找他的晦气，二来，他就是一个井底之蛙，认为自怀的大哥是石城三矿之一的滑粉哥，在石城，除了光头铁和毒百花，谁敢动滑粉的人？而光头铁和毒百花，现在和滑粉正在合作搞生间，根本就不可能有冲突，所以，他根本不无需担心有人敢对他不利。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和平太久了，神经就会麻木，认为不会有危险，但这世界，危险却是无处不在的。

方南召还真的驾车在厂门外等候，范思成对他挥手笑了笑上了自己的车。

“艹，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个傻逼，你准备哪里下手？”车子启动后，李永雄说。

“呵呵，我还真的想不到他是这么一个人，进去刚找到他的时候，我想了好多个方案，包括驾车追堵，跟着他到家里堵门等等，总之都是需要用强的。但现在看来，无需要用强的。”范思成笑说。

“无需用强的？你准备用哄的？这人得弄回去给王志军吧？”

“需要弄回去吗？我还没想这一层呢。”

“不弄回去，证据链就无法闭合，案子就结不了，那个啥刺桃花他们就会更麻烦。”

“唉，先从他嘴里掏出谁才花钱的再说吧，我还没主意。”

“不是方万同家人就是方北兆，我倾向于方北兆。如果是方北兆，你打算怎样？”

打算怎样？范思成还真的没好好相信，将给警方？他觉得便宜了他们。自己动手制裁？似乎行不通，这是违法行为。

是不是可以先出一通气再交给警方？这是最爽的办法，但也是行不通吧。

方南召带着范思成他们离开了工业区，兜兜转转的竟然又转回了老城区，然后在一条食街停下了车子。

“兄弟，这车不错啊，进口货呢。”方南召站在范思成车旁说。

“呵呵，这是我老表的。”范思成拍了拍李永雄说，“我老表在龙南跟吴家的拉叔混，还不错吧。”[注2]

这次来开的是李永雄的那辆才买不久的别克，其实不是进口货，是合资车。李永雄算是老江湖，号牌早就换了假的，所以，也不怕谁看到。

“厉害，厉害，走走，吃东西去，跟你们说，这里做的河鲜，绝对一流，石城找不到第二家。兄弟，额，艹，我真是大头，兄弟，还没请教……。”方南召领着范思成和李永雄到了一个叫石河滩的排档坐下。

石河滩？好怪的名字，但生意竟然好得出奇，数十张桌子全坐满了，黑压压的一片。

“哦，叫我成仔吧，老表在龙南大家都叫他傻永，嘿嘿，其实他不傻，专门勾少妇，哈哈，癞皮哥，你喜欢熟的还是生的？”

和混社会的人交流，最好的话题就是钱，女人和酒。范思成不想方南召多问，两句话就把话题扯到女人上。有了女人这个话题，一整晚都不会再聊了其它了。

这个排档做的菜确实了得，味道非常不错，有了女人这个话题，再加上几瓶好酒，不一会儿，方南召就和范思成两人混成了好朋友，亲哥哥好弟弟的叫着，菜还没上齐，那两小弟就被放倒了，醉得一塌糊涂的一个桌上一个地上的睡了。

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拼着醉了也要喝，醉的的以就快了，方南召一个德行，前前后后一小时都不到，便醉的老爸姓什么都忘了。

范思成买了单，把两小弟弄到方南召的车上，然后把方南召弄到自己车上。嗡嗡，打火，启动，一路往北向龙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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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食水，粤语，即不正当赚取差价、克扣钱粮等等，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意思。

PS2：拉叔，即幺叔，最小的那个。